“四十年前的弥天大罪?”我脱口而出问道。のbr />
“哎——,一言难尽啊。你们几位,听声音都年纪不大,到底怎么得罪了崇岗?”那边说。
我反问道:“您怎么不问我们犯了什么罪,却只说是得罪了崇岗。”
“如今欢兜族内,可犯的罪,只有一条,那就是跟某人作对。”那边牢里说。
“那您也是因为跟某人作对才被拘押的吧?”我说。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的罪就是我还活着。”那边牢里人说。
“看来这位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水兵低声说道。
“呵呵,当然不简单。他是我们欢兜族人人人敬仰的英雄,曾经的左将军崇老将军。”正在外面巡视的看守官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他走过我们的牢门,在隔壁牢门前停了下来,向着牢里打了个拱说:“老将军今日头疾可轻缓了点吗?”
牢里说道:“不妨事的,我这头痛是老毛病了,难为你还老记挂着。——对了,刚刚进来的几个孩子,是哪一家的?看来又有人遭迫害了。”
看守官说:“老将军,刚送进来的几位啊,并不是我欢兜族人。”
牢里又问:“不是欢兜人?那是哪一族的,旱魃族还是高裔族?难道崇岗老贼也与外族为敌了?”
看守官说:“他们是娲皇族人。”
“娲皇族!”牢里惊讶地大呼一声。
“对呀,”看守官说,”听说是廖弥将军在三界岭抓到的犯境者。他亲自从三界岭押送到崇山的。
“崇丞相未按律例罚他们强入欢兜族籍,永禁出离欢兜之境,而是派人与欢兜族接洽,想要把人送回娲皇族,并安排几人在宴宾楼居住,准许在城中自由行动。这分明就是为了讨好娲皇族嘛。
“这几位也算是胆大无知,竟私藏了通缉犯,这才被拘押到了这里。”
“通缉犯?如今被通缉的,十有**都是忠良之士吧。”监牢里说。
“老将军,请您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啊。”看守官上前趴在牢房铁栅栏上,轻声说道。
“哈哈哈,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这一条老命,谁要是喜欢就拿去。”
“老将军,您可真会开玩笑,” 看守官说,“您被送在我这里,我就要为您的安危负责,您就算少了一根头发,我们也会被问罪的,您还是慎言吧。刚刚所说的通缉犯,不是别人,正是丹水城州帅龙见昭的儿子。丹水城被攻破之后,龙见昭带领官兵全都战死了,只有这一人逃了出来,还偷偷潜伏进了崇山城,被这几个娲皇族人窝藏了起来。后来被乌三那小子查到了,全都给逮了起来。”
“你说什么?”老将军扑棱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焦躁地说,“龙见昭的儿子?是不是龙汐?这两天都说丹水城被那老贼所破,龙见昭战死,可我万万没想到龙汐这孩子这么快就落入了龙潭虎穴。”
看守官说:“老将军先不要激动。我知道石见昭的公子是您的高徒,你担心那孩子也是正常,但丞相应该不会那么心狠手辣,非要将龙小少爷置于死地。这几天,我就帮您在外面打探打探,有消息及时向您通报。老将军早点歇着吧。”
看守官说着朝走道另一边走去。
黑暗中,贺玄雅附在我耳边悄悄问道:“隔壁这位该不会是崇玉老将军吧?刚刚那牢头叫他崇老将军,他自己又说起四十年前的事,还提到了什么左将军。我看呐,应该**不离十。”
“我也是这么想的,古人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没有十全把我,不能随便乱认啊。”我也悄悄说道。
“你们不要嘀咕了,我就是崇玉,你们过来。”崇老将军说着将身移到了两间牢室中的隔断边。
我们四人都欢呼雀跃起来,同时慢慢向对面牢房中的黑影移去。
“快给我说说,龙汐他到底怎么回事,城陷后他怎么跑出来的?后面有去了哪儿?何时才到都中的?”崇老将军用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将晚上龙汐突然找到我们以及被抓的经过跟崇老将军讲了一边,最后说:“龙汐说他父亲交代他一定要找到您,希望您能带领欢兜族忠义之士,一起扳倒崇岗。刚刚那位牢头说,龙汐是您的高徒,可从他言谈中,并未提到这层关系,而且好像也并不认识您呢。”
崇老将军说:“自从四十年前,我犯了大错以来,一面假意高调离开崇山,远走他乡,一面又潜回了崇山,在都中隐姓埋名,时刻观察着都中的态势。并且暗中阻止那些祸国殃民的不善举动。十几年前,大王召我进宫,告诉我二王子天资聪慧,勤勉好学,已到了开蒙的年龄,大王希望他能成为文武双全的一代英主,延请了欢兜族学问最深的贤达悉心教导,只缺一名武艺和兵法老师,希望我能给二王子授艺。我再三推辞不过,只好答应,却向大王提了几个要求,第一要秘密开馆收徒,收徒只在宗室及姻亲中挑选,第二不能用真名授官。大王都一一同意。我便在王宫之中择了一处偏僻院落作为教学之地,开馆收徒。这龙汐便是二王子的伴读。他只知道我的化名,却不知我就是崇玉。”
我说:“原来如此。既然龙汐让我们找您一起行事,不知道老将军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崇玉说:“我如今这在牢狱之中,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们几个娲皇族人,也不要再参和我族的事了。”
我说:“我们本来也不想参和的,但自从知道了欢兜族有那么多仁人志士,前赴后继,英勇抗争,有些连生命都豁的出去。我们深受感动。所以要决定为欢兜族人尽一份绵薄之力。再加上有廖弥将军的嘱托,要为他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更不敢有半分怠慢。如今欢兜族的事,也就是我们四个的事。”
崇玉哈哈大笑起来,口中说道:“几位果然是不俗少年,勇气可嘉,仁心昭然,令崇谋佩服。”
“不知道廖弥嘱咐你们干的重要事情是什么。”崇玉接着说。
我看了看贺玄雅,她点了点头。
我说:“廖弥将军从三界岭带来了一封石大帅和丹水城龙将军的秘信,要交到欢兜王手中。但他假意投靠了崇岗,没法见到欢兜王。正好我们几个要去觐见欢兜王,希望他能将我们送到旱魃之境去。廖将军便托付我们将那封信带给欢兜王。”
崇玉说:“如今大王被禁足于宗庙之内,行动受限。且崇岗老贼还派人封锁了王宫和宗庙间的道路,不放任何人过去。你们如何能见得了大王啊。”
我说:“此事廖将军已经做了妥善安排,只要明早往山表去,就能通过封锁的官兵而到达宗庙。只可惜,我们如今被困在这里,明天早上的事,恐怕要泡汤了,我们要让廖弥将军失望了。”
崇玉说:“你们都先别担心,现在离‘明天’还远着呢。还是赶紧睡一觉吧,现在干着急也没有用。等到明天一早,说不定好办法就会找上门来了。”
他说着看了看我们几个,见我们站在铁栅栏便没动,边说:“相信我,都先睡一会儿吧,到时间我叫醒你们。”
我们便在牢房中各自找了个能躺身体的地方,倒下身,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耳朵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喊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昨天的那个看守官。他此时正将牢门打开,进到牢里,站在我们身边一遍遍轻声喊着:“几位,快起来了。”
我一咕噜站了起来,这时贺玄雅、水兵和智勇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我们起来,看守官转身就往外走。边走口里还边说:“大家抓紧时间走啊,晚了会有麻烦的。”
我们站着没动。
隔壁牢房的崇玉说道:“你快快跟他去吧,他会送你们到外面。你们办完事一定记得要回来,不然的话,他就会有危险了。”
我们来不及多问,跟着看守官一直往大牢外走。
走到通往上层的阶梯边一处暗室外,看守官回头说:“你们进去把里面的皂吏服换上,一会要牢牢跟着我,不管有没有人问话,都不能说话。”
我们换好衣服,跟着他一步步谨慎地走出了天牢。
看守官再三叮嘱我们办完事一定要回到牢里去,不然他没办法。叮嘱完之后,便匆匆走了。
我们一刻不停向王宫进发。
到了王宫正门,见两扇大门紧紧闭着,门前门后也没有半个人。
绕着宫墙走了半圈,见墙体很高,也很光滑,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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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玉告诉我们,崇岗已经将欢兜王软禁多年,并有意要废除欢兜王,原因就是崇岗权利欲膨胀,不服欢兜王管束。
崇岗要杀掉我们,被人劝阻,没有杀,后来被欢兜王的亲信看见了,偷偷告诉了欢兜王。
欢兜王找机会跑到地牢中见了我们,一起商量着怎么推翻崇岗的跋扈。
打败崇岗后,欢兜王告诉我们,旱魃族八十一山已经被魔浸之体攻陷,君母不知所踪。
后来欢兜王启用崇玉,带领大军打败了魔浸之体,救出了被围困在一个山头的旱魃君臣。
君母死去,水兵继承了君母之位,号为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