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这个糖多少钱一斤啊？”
家乐福超市，刘茜负责的6号收银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颤颤巍巍的将购物车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上收银台，然后一件件询问刘茜价格。
老头上了年纪，头发都白了，眼神不好使，看不清价格。
“我帮您扫一下哈！”
“这个八块钱一包。”
“这个十七块五，rou是九块，饼干三块。”刘茜一边扫码，一边大声报出价格，怕老头听不见。
老头脸上的皱纹，让刘茜倍感亲切，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家里没老人了，看到别人家的老头都觉得很亲切。
“嗳！老东西，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啊！一个人耽误多少时间了，那东西都标了价好吗？自己不会看的啊！”
“我这等下还要送孙子上幼儿园呢！”
后面排队的一个中年妇女等急眼了，说话的语气有些刺耳。
老头老脸通红，忙不迭道着歉，“对不住啊！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价格。”
妇女翻着白眼，喋喋不休道：“看不清价你上超市干嘛来了，看不见就在家呆着啊！耽误别人时间知道吗？”
老头被说的不敢问价了，忙着让刘茜统计好价格。
“爷爷，一共是一百三十七块钱。”
“多少啊？”老头没听清，抻着脖子将脑袋送了过来。
“一百三十七。”
“你个死老东西。”没等刘茜说话，老头身后的那个妇女突然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把老头吓的浑身一颤，脸都白了。
刘茜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老人家都八十多岁了，动作迟缓，听不清再正常不过。
老头在上下口袋mo索着，翻出一沓一块一块的毛票，手指习惯性的放在zui里舔了一下，完事儿一张一张点了起来。
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凑在一块，一共一百二十八块五毛，差将近十块钱。
老头把钱放在收银台上，然后上下翻兜，“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了一百块钱啊！放哪儿去了呢？”
后面的那个妇女，闻言当时脸都绿了，“我说你个老东西，你在家等死不就行了，非得出来祸害人。马上就八点钟了，我孙子不用上学了是吧！买不起就别买啊！钱都没带够，你上超市干嘛来了？”
“我看你就是诚心祸祸人来了。”
那妇女说的话，要多刺耳有多刺耳，附近好些人都听不下去，纷纷劝说道。
“算了算了，人家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妇女态度十分强硬，说话的嗓门也很大，“不是我乐意说他知道嘛！老不死的东西，在家呆着不行，非得跑这儿来糟践别人时间啊！”
老头声音带着哭腔，他也不想出门给别人添加麻烦，“明天学校放暑假，我们家孙子要回来了，大半年的没见着面，孙子说想吃我煮的鱼丸，这才出门来买点鱼丸来了。”
“实在是对不住了大家。”
老头跟众人道了一句歉，随后拿了一件货品，递给刘茜，“小姑娘，我可以把这个退了吗？”
那是一袋佐料，煮鱼丸要用到的。
刘茜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zui角扬起一抹亲切的笑容，“爷爷，剩下的钱我帮您结了，您赶紧回去煮鱼丸吧！”
“嗳！那，那怎么好意思呢！”
“不行，小姑娘，老头子我怎么能用你的钱。”
“要不这样，这袋东西先搁这儿，我回去拿下钱，一回过来再把账结了。”
妇女不胜其烦，“能不能快点，人家帮你结就帮你结呗！老在这磨磨唧唧的，烦不烦。”
刘茜很想说些什么，但人家是顾客，她一个收银员，没有权利去斥责别人。
不过妇女的泼辣连旁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口伐笔诛，“看你年级也不小了，家里没老人吗？还是你以后不会老，能不能对老人放尊重一点？”
“就是，怎么说话的，一点素质都没有，白活了几十年。”
“等你以后老了，别人这么说你，你高兴啊？”
妇女挨了一顿骂，老实了，匆匆结账，然后灰溜溜走了。
老人推搡半天，最后寻思先回家拿了钱，完事儿再过来把钱还给刘茜。
刚转身，刘茜突然匆匆跑了出来，拦在老人面前，“爷爷等下下。”
在众人灼灼目光治下，刘茜屈膝蹲在老人跟前，帮着他系携带。“您懈怠松了，刚没注意到了，我帮您系下，不然摔跤了就不好了。”
老人家身体衰弱，下蹲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他们来说就很困难，保不齐高血压，脑血栓什么的，一蹲下去就起不来了。“爷爷慢走！”
……
在超市上班，早上最忙，中午就渐渐的清闲了。
中午交接班，下午刘茜可以休息。
下班之后，刘茜自己也到超市的素菜区，买点素菜。
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买的全是人准备扔掉的烂菜，连扫地的大妈都于心不忍。“我说你这个女娃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对自己太抠了。”
“你给那老头垫了十多块钱，都能买一斤多rou了，自己却捡这些烂白菜，人家现在喂猪都不用这些烂菜。”
刘茜洒然一笑，“一样的，烂菜也一样，不然明天就扔掉了怪可惜。”
好的菜价格很贵，随随便便几十块钱，烂菜的话，可能口感稍微差了一些，胜在便宜。三两块钱的烂菜，就可以吃上一整天。
“阿姨您忙着，我先回去做饭了，拜拜。”
“行！路上注意安全哈！”
刘茜拎着一袋烂菜叶，刚走出超市，一辆粉色保时捷911停在超市门口。
一个短发可爱精致的小女孩儿，正是刘茜大学同学，也是她的闺蜜陈晓。
“你怎么在这里上班啊？”
注意到刘茜手里拎着的烂菜叶，陈晓鼻头发酸，抢过刘茜手里的袋子，直接扔进垃圾桶。“你干嘛呀你？那叶子都黄了，人能吃嘛！干嘛非得糟践自己。”
“那个渣男不是给了你八百万嘛！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