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就如同一个西瓜从高处砸落一般,这名紧跟管亥身后,无比精锐的亲卫,脑袋就那样在头盔底下碰撞,猛然的炸裂。↑何声响的,这名亲卫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的死去,尸体从云梯上坠落下来,并砸在了跟在他身后的亲卫,将他们也带下了云梯。
落石余势不止,在砸落了一名亲卫后,将其脑袋撞击得变形碎裂,又继续砸在了另一名亲卫的头上,最终才偏离了他原来的轨迹,不再从云梯上笔直落下,坠向了其他方位。此时,整架云梯上,除了在最上头的管亥,底下已经被清理出了一块无人攀附的区域!
顺着云梯往下,那些树干简易拼搭成的部件上,已经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红色的血液当中带着一些白色的液体。城下,多出了几具不成人形的尸体,还有两名整个头盔,脑袋都向脖颈处凹下去的尸体,从变形的头盔下面,粘稠的液体逐渐的渗透了出来。
“按住!按住!”底下的还未登上云梯的亲卫大叫着,将摇晃不止的云梯紧紧按住,这才最终松了一口气。这么高的高度,管帅如果摔落下来,那么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能够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就已经是奇迹了!
他们没有时间多看旁边死去的同袍一眼,或者已经麻木,等到云梯整个稳定下来了后,这些亲卫们无所畏惧,继续朝着云梯向上攀登!在此刻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念头,跟上管亥登上城头,亦或者是死!因为在这样的战况下,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那漫天的羽箭,是不会吝惜那些敢于露出后背的人的!
“竟然没死?”周舍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随之这意外化成了满脸的狰狞。
“滚油,滚油倒下去,一定不要让他爬上来!”
如管亥这样的猛将,周舍直觉就是不能够让他爬上城头,因为一旦他来到城头,那么就无人可以阻挡他。并会因为管亥的存在,被撕裂出一道小的口子,并逐渐的扩大,最终沦陷的将会是整道城墙!
他必须在云梯登上城头这一段数十米的高度之内,让管亥去死!或许单打独斗,他周舍必死无疑,可是现在,必死无疑的是这愚蠢到参加攻城的管亥,他脑袋里面都已经腾起了管亥死去那一刻的惨状!
“滚木,弓箭手射箭不能停,一定要把他杀死!”
“是!”这段城头的守城士兵齐声应道。他们探头望向云梯上正在向城头攀爬的管亥,眼睛中再无一丝恐惧,因为这一段距离,将会成为天与地之间的差距啊!
管亥抬头,看见了那些探出脑袋脸上狰狞的笑容,心头一跳,他立刻向着右侧翻转,口中紧咬着的刀碰撞到云梯撞击得他牙关生疼。一步移出,翻身,整个人的重心向下坠去,他快速的背过手来,就这样靠在了云梯的反面。就在他做完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后,滚木落下,又是砸到了跟在管亥屁股下面的一群亲卫。
“该死!”管亥紧紧咬着长刀的刀刃,发出的话语也含糊不清,可眼中的愤怒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这一些亲卫,全部都是精锐,每一个都跟随着管亥经历过十数场厮杀,不说百战精兵,也能够手刃数十个敌人,只不过在这里,却什么都做不到,就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死了!
牙齿摩擦着刀刃表面,发出了轻轻的摩擦声,每一下管亥都感受得很清晰,他还可以感觉得到,从舌尖触过刃面,划出的那道口子所带来的腥甜味道。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感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死的那个,是啊,只能向前!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那就必须向前。
“哗啦。”
刚刚翻过身来,重新出现在云梯上的管亥脸色骤然变得阴沉,煞白。他只来得及举高盾牌,整面遮挡头部的盾牌立刻就被热油泼洒,滋滋作响,白烟向上腾漫了起来。
一点一点飞溅的油星,激荡在管亥的四周围,溅打在他的衣甲上,裸露出的皮肤上。每一下,那炙热的温度,都立刻在管亥的皮肤上烫出一个血泡出来,还好大部分的热油都被盾牌挡住,否则淋这一身,足够让管亥重伤!
他咬牙,牙齿印刻在刀刃上,深深的咬住不松,才能够使身上的疼痛减轻一点儿。手脚快速的在云梯上移动着,管亥的速度极快,已经在刹那间,朝上继续移动了十多米!
“快掀云梯!”城垛口的士兵呼喊着,两名士兵已经伸出手去,触碰在了云梯上,正要使力推开,却有一方盾牌自下飞起,砸在他们的手臂上面。手臂吃痛,缩了回来,等到这两名士兵从身体自然的应激反应当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城垛口,管亥已经跳起,飞斩过的刀光,带起了两道血柱已经无力滚落的头颅。
“堵上,快堵上啊!”周舍发出怒吼,却没有想到种种的手段,还是让管亥突上了城头来。他的心逐渐冰冷了下来,却立刻拔刀冲了上去,管亥只有一个人,只要把他围杀在城头之上,那么这城,就不会失!
“他只有一个人!”
这片城头近处的士兵围上,蜂拥而至。“杀!”
“真以为这样就可以围杀我?”管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朝前冲出。
他身上带着的伤口,那些被烫过的疤痕,在此刻依旧隐隐作疼,每一个细小的伤口都像是一口怒气的淤积。在经过半个多月的沉寂,在经过北海城门外那数百米的潜行,和那向上,每一米都有士兵倒下的云梯,他,终于来到了这里。
城头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他脚下那两具尸体蔓延流淌出的血迹,是那样的娇艳。管亥冲出,一闪而逝过双眼的赤红,带着咆哮,杀进了守城的汉军士兵当中,翩然而起的绚烂红花,在这一刻盛放。
“狂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