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强大的压迫力笼罩在百里暄四周,导致他雕塑般一动不动,连话也说不出。≒强大程度稍弱与平时他所遭受的。但是百里念安给的压迫感是带有神圣与敬畏的,而银浊造成的压迫感更像是灵力方面上的气势碾压。
她就此离开,向众人逃窜的方向追去,再不回顾,唯留他一人站在平息不久的、被血洗的、遍地尸体满天腥味的空地里。
见那“杀戮魔女”渐渐走远,其身影藏匿于模糊朦胧之处,慕容敬才扶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上官渝走出来,看着可以自在活动却仍然木讷的百里暄,他心中泛起一丝无奈:“咳咳,如今,你欲如何?”
“不知道。”百里暄有些心不在焉思索着什么。
“我们可先寻个地儿避避风头,看看阿渝的情况是否乐观。”慕容敬拍拍他的肩头,唤醒沉思的他,“如何?”
“嗯?嗯,哦······好。”百里暄的思绪慢慢回归现实,恍然想起重要之事,“不对,我的任务本来是杀宫谨的。他不露面,你身上的蛊毒要怎么办?”
“谁在乎啊!”慕容敬沉吟片刻,嘴角展露一抹苦笑,“我只知晓,比起我来,阿渝的性命重要多了······”
“这······好吧,暂且听你的。”百里暄嘴上说的干脆,眼底实则掠过同情与担心的复杂情绪。
同情慕容敬与上官渝这对苦命比翼鸟,蛊毒发作以及百里念安的情况。
怎么办?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没有一开始那样干脆,那样目的单纯,那样过程简洁了——这是百里暄真心觉得不妥的地方。
可惜,他只能任这一切随波逐流。
他不知道真正的百里念安能不能听到,但还是卯足了劲,朝她离去的方向大喊:“念安!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念安,回来吧!如果你累了,清醒了,就快点回来吧······百里暄暗自想到。
那么遥远,自然是听不到的,何况真正的百里念安被困在虚空里,四周只有寂静一片。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此时抱膝蜷缩,躺在地上的百里念安突然有一种感觉——百里暄不禁没有死,还等着她回他身边。
这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很缥缈,一如她侧脸紧贴着的地面让她感觉不到任何温差。她以为是自己过于紧张百里暄处境而产生的幻觉,但过来好一会儿,那种感觉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她脑海消逝。她愈加确定,她就算知道,她就是知道他没死,她就是知道百里暄会一直等着她。哪怕没有任何依据或理由供以证明,她也对此深信不疑!
而银浊正借着她的身体一路大开杀戒,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求求您,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啊!呜,呜呜呜——”年轻的女子楚楚啜泣,发抖的双手拍着怀中襁褓里放声大哭的婴儿,“我相公死了。他乃是我唯一之寄托了啊!我求您大发慈悲,至少让他活命呀!呜呜——”
百里念安露出一个极为瘆人寒意满满的微笑,挑起这位勉强算佳人的女子的下颚,欣然回答道:“好呀!不过没爹没娘的幼婴能存活多久呢?让你陪你的孩子一起在地下好好生活,与你的相公重聚,已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哟!哈!”
“不,别,求求您······”女子惊恐到泣不成声,几乎屏住了呼吸。
银浊一分为二,剑光一闪而过,其一在女子的脖子上抹出一道殷红,随即吸收了附在剑身上的血。其二直插婴儿的心脏,那纯粹而新鲜的血液直从伤口喷出。
真好,那吵闹的哭哭啼啼声终于没了——她不禁舒畅一笑。
好在,银浊剑刃足够锋利,她与她的骨肉赴死之时应当是干脆而又来不及感受痛苦的。
似乎银浊很钟情于这婴儿的血,剑身都隐隐散发着红光。据说,初生婴儿是最神圣纯洁的存在,鲜血自然也是最美味珍贵的。
见状,她笑得更是肆虐,毫不留情果断将另一半银浊也插在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敬请享受吧!”满眼对血的渴望。
不多时,那婴儿已经变成了一具小小的半干尸体,面色苍白。若不是血液以外的液体仍在他体内,恐怕就是皮包骨了。
银浊很钟情于这样的食物,连襁褓上的血迹都被它吸收了个干净。
这既是身为怨灵的复仇,也是它寻找快感的方式之一。
嗜血与暴力,是她最喜欢的快感膨胀途径。
可是越是这样,它越觉得饥饿不堪。
“不够,还远远不够啊!”她抓着头发乱扯一通,永远无法填满的快感与满足几近要逼疯她,“血,给我血!”
眼瞳腥红,她发狂的**宁她理智丧尽——虽然身为怨灵的银浊本就没什么理智。
她是被银浊操控着的肉身,只一昧前冲继续杀人吸血。而且,这些神医族族人逃窜得再快,藏匿得再隐秘,也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不,不要呀!”
“第三百一十七······”
“啊!”
“第四百八十九······”
“放过我吧!”
······
她快听腻了这些无济于事的哀求,只一心沉溺在这场大型打猎游戏与甜美血海里。
百里念安的那部分意识还是被困在虚空境内,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可她不甘心这样。
她突然想起来那座山峰般崎岖不平的黑塔。
没有门的塔耸立于那片成堆的银币和灵技卷轴之中,静默而神秘。
而进入塔中的唯一钥匙就是她自己。要知道自己是无法进入自己的虚空的,只不过这里算是她和银浊共同的虚空。平时银浊的灵就被封在这黑塔里,一旦它获得身体控制权,百里念安的意识就会被困在虚空里。
百里念安试探性前进,毕竟她从来没有进去过。右手伸上前,刚欲触到漆黑的石壁,右手边消失嵌入其中。
如果她有心此刻定然怦怦直跳,可惜她只是个意识,没有心。
她大步前进,突然刷地飞速融进黑塔,恍然发现四周比从外面看起来大多了,但是里外倒是一样的黑。
她摸索着墙壁前进,已然意识到自己无法从原途径出去。
凹凸的石壁上,她摸到了一些很清晰规则的纹路,心中忽一颤。
“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