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东城本是宋朝疆域,但多年以来西夏为立国拓疆,频频举兵攻宋,可以说战乱不休。≌夏扩张,实现一统,屡次集兵进击,双方展开断续近百年的战争。
“当初,我西夏国在辽指使下率上万余骑攻取灵州,建为都城,改称西平府,从此把灵州作为立国基地。”徐大喜说,“我们红鸾教自立身江湖以来,既不与辽国来往,也不与宋朝建立关系,现在,宋兵来袭击咱们落凤坡,可以说咱们红鸾教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了。”
“王书记,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刘义龙看我的时候,我有些意外。
“书记官,叫你呢。”当今梁洛瑶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慢慢地靠近我低声说,“你要知道,在这个时空里,咱们都有自己的身份。现在,刘义龙是红鸾教的总教主,也是咱们的领袖,你是这里的书记官。”
“是文书,记录大事之类的官职吧。刚才那个人是哪里人?”我低声问梁洛瑶。
“是副教主徐大喜,辽国人。”梁洛瑶指一下徐大喜身边的人说,“那个老者是我的父亲,梁奎,大屯寨的寨主。不过,我父亲现在是不主张有什么战事的,我附体她的女儿梁洛瑶身体以后,一直想把我嫁出去。”
“你附体他的女儿?”我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梁寨主的女儿梁洛瑶今年应当是十四岁吧,我穿越而来的时候她正坠入山崖。那个时候,我也正跳楼自尽。这个故事,以后,再慢慢说给你听吧。总之,以后,就叫我梁洛瑶吧。”
“梁洛瑶?”我看一眼那个是辽国人的副教主徐大喜,此时,他正与刘义龙低语着什么。我知道辽国的建立者是契丹人,他们发源于东胡,南北朝时期酒杯中原王朝记载,但在当时契丹人还是游牧民族,政治制度也没有成型,一直在内蒙古东部和辽宁省北部一带游牧。直到耶律阿保机时开始了中央集权的进程,逐渐放弃了草原民族的政治传统。我看一眼梁洛瑶说,“我理解的不错的话,现在西夏国与宋基本保持了和平睦邻关系,听口气西夏又要与宋开战?”
“是宋与西夏开战。”梁洛瑶看一眼坐在虎皮椅子上正和徐大喜比划着什么的刘义龙说,“现在大宋的精骑集中边地,后方空虚之机,西夏国想谋攻宋腹地。”
“现在宋之企图是想攻取横山与吐蕃东南部地区以断夏左右臂,所取方略是选将练兵,乘隙而动。”刘义龙招手让我和梁洛瑶上前,他用手拍一下椅子说,“我们红鸾教立足落凤坡剿抚兼施,就降其众,虽然我们据险修垒,但宋军步步逼进。刚才我与徐教主商议一下,接下来,我们要打破宋军的进攻,现在召集各位,就是商议如何应对。”
“我觉得我们应当主动出击。”梁洛瑶拢一下头发,她的神态俨然一个女将领,根本不是我所见到的情感脆弱喜欢嘤嘤哭泣的朱燕了,此时,再看她的服饰,才发现她真的是古代装束。此时,才发现自己也是古人装扮。难道真的就这样去了800年前的时空,正感觉匪夷所思的时候,梁洛瑶轻咳一声说,“我认为我方所取方略应为诱敌深入,主动寻找战机,攻击宋军,断其粮道,然后再伺机袭击。”
“我知道,梁姑娘你和你父亲梁寨主依然坚持联辽抗宋。”刘义龙的语气似乎缓解许多,“不过,我觉得宋夏百年来战争,已经给老百姓带来了深重灾难。为了疲于应付战争,宋与夏两**额激增,连年征战,两国的人力、物力、财力损失惨重。据报宋国现在已经是国帑虚竭,夏也是财用不给,各地义兵四起。我们应当先联合别处的兄弟,把咱们的队伍壮大,各位意下如何?”
“讹庞大人现在正与宋朝河东经略使徐双鼓议疆界之事事,也许,战事是可以避免的。”梁奎看一眼梁洛瑶说,“洛瑶,我觉得咱们父女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搅和这场战事了。”
“梁寨主,你本是一介布衣平民,是咱们刘把你扶上寨主之位,现在,大敌当前,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徐大喜有些不悦,他瞪一眼梁奎说,“现在宋朝疲于应付北方辽金,他们那里对辽金的军事骚扰真的是焦头烂额,现在已经无心与夏对峙。当初,在我们大辽的斡旋下宋帝与夏签订了条约。这个条约看似大宋朝胜了,但大宋同意每年以赏赐的名义无偿给予西夏大量物资,那些物资除银和绢外还有茶叶。这么多年以来,宋人一直耿耿于怀,不断与夏交兵,经过三川口、好水川和定川砦三役大败之后还想与夏修好。夏国这么多年的战争已经损耗国力,在榷场贸易停止以后经济受损。事实上现在各地民怨四起,与辽国关系也日益恶化。夏国虽然名义上向宋称臣,但党项人掳掠大宋的兵民已经不再归还对方,还有,如双方边境之民逃往对方领土都不能派兵追击,双方互相归还逃人,双方在本国领土上可以自由建立城堡。如果不是两国重开沿边榷场贸易恢复民间商贩往来,我想,梁奎寨主,你也不会来到来到我们夏国吧。”
“徐教主,我很感激刘教主把我从一个汉人扶持夏国寨主之位,不过,你不也是从辽国而来吗?”梁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如果各位看我这个寨主不顺眼,可以随时另选高明呀。”
“两位还是以大局为重吧。”刘义龙挥一下手,“现在讹庞与徐双鼓谈的如何,我们不得而知,怎么还不见灵儿姑娘和完颜小白呢。”
“灵儿姑娘来了。”随着蒋峰的一声叫喊,灵儿与完颜小白走进大厅。
“教主,对于宋人徐大喜与讹庞和谈之事,属下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了。”完颜小白看一眼灵儿说,“我刚才已经把所探情况对灵儿姑娘说了,事情是这样的,宋人是想与党项人和谈,但代表党项人利益的讹庞大人桀骜不听。现在宋人已经下令禁绝河东和市,讹庞大人以忽里堆之胜恐宋朝报复已经遣兵进攻鄜延。应当说对夏国有利的消息是西蕃捺罗部阿作率部属投奔讹庞,如此以后,被讹庞纳之西蕃捺罗部被授以官职,能使居边要以控制西蕃。当初讹庞将军令阿作为向导攻掠西蕃围青唐城,与唃厮啰作战,不胜而还,后来没藏讹庞又以兵据屈野河派出部民侵种耕地,以至妄指屈野河中央为界,遣兵沿河屯驻,白昼迫逐汉人,夜则过河剽窃。现在的情形是宋朝禁绝河东私市,党项的官民已经怨声四起,夏国皇帝正考虑是否与宋人议界之事。”
“不知皇帝那里是如何打算的。”刘义龙看一眼灵儿说,“灵儿姑娘,你觉得夏国皇帝会如何与宋议界呢。”
“只有退河西田地归还宋朝,那样的话,也许宋人可以考虑通和开市。”灵儿看一眼完颜小白说,“小白,你刚才提到讹庞大人有意宴请咱们红鸾教?”
“确有此事。”完颜小白清冷的目光盯一下梁奎说,“梁寨主,夜晚在你寨里设宴,我们红鸾教的人在那里与讹庞大人聚会。”
“既然是我教与讹庞大人的军国大事,为何不在咱们落凤坡设宴呢。”梁奎有些不悦,“教主,难道说我大屯寨真的要承担如此重要的大事吗?”
“现在,去大屯寨,是讹庞大人亲自提出来的。”完颜小白的口气不容置喙,“刘教主,咱们现在就动身去大屯寨。”
“好吧。”刘义龙几乎没有犹豫,他起身挥一下手,“大家现在动身。”
大屯寨的房屋建筑大多为木构建和木装修,月光下,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木质的门窗上雕饰各异的吉祥图案。雕梁画栋,手法多采用镂空雕刻,其构图精美,想象奇特,雕工细腻。月光照着大屯寨的大小树木,此时,树木成了银色。月光下的草丛成了银白色,寨子的一切似乎都被这银白的月光所笼罩着。
一行人马行走在寨子里,前方,树林在月亮的照射下有了一丝光明,一缕缕柔和的月光,把寨子衬托得更美了。夜色有些清凉,带点香味的夜气交织在一起,又使夜色有些神秘。
“灵儿,其实,我知道此次讹庞大人不会与宋经略使谈判成功的。”刘义龙和灵儿走在队伍的后面,他抬头看一眼皎洁的月,叹息一声说,“那没藏讹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他表现上与宋人谈判,暗地里仍遣人于鄜延沿边德靖十堡寨开垦生地,剽掠人畜。这是没有什么诚心的。”
“这年头,谈什么诚心呀。”灵儿古怪地笑一下,“这样的乱世,咱们能活下来,真的算一个奇迹了。”
月光下,寨子里的小河水泛着银光,皎洁的月光撒落在水面上,清风徐来,令人有阵阵爽意。寨子路上灯光的倒影也不再引人注目,灵儿的目光停留在小河处,水声琮琮,那小河水在月光下显得清澈舒缓,有鳞鳞的月光偎在水面上,微微颤动。水中的月儿像正在打扮自己似的,似乎似乎比空中的更加可爱了。星光又孤寂清冷了些,但灵儿似乎觉得只有这温柔恬静月光,才能这般的恰到好处。月花尽染着整个村寨,灵儿感觉到自己的周围被月光照得雪亮,身边的一切完全笼罩在圣洁的气氛里。明亮的月光下,远处有几座连绵起伏的山丘,有的像几把利剑直插天空。灵儿知道,那是蟒山,那里,有她对李谅祚的付出。
“这世道,真的不知道要乱到什么时候。”灵儿叹息一声,“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尖易得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