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辰扫了一眼,洞内无人,三清台上自己的衣物也不见了,定是香儿拿了去那大厨房后的千年古井那去浆洗,便直接向两个小门童询问:“香儿小姐与谁出去的?”
两个小门童同声愣道:“自己一个人呐!”
“一个人!怎么不拦着!”启辰的语意中带了稍许呵斥。﹤>
大师兄还是头一次这么与他们说话。
“嗯,她说路熟着呢,慢慢走,也当锻炼了,不然总要烦人陪着,又说定会迎到灵秀姐她们的!”两个小门童又同声回道,好像唱双簧似的,不过可爱的团脸上,满是委屈。
他们俩个常年站守于此,听看谈的都一样,想的便也差別不大了。
人的习惯,往往都是养成的条件反射,不经大脑便可做出反应,很快,很直接,不含任何虚假性。
所以不管做什么,若能培养个惯性出来,便是达到了第一个极致。
比如武技招式,机件工作和惯性思维等等,这种效果早已被各个方面加以体现。
启辰见他们泪眼汪汪的就要下雨,便收了再要询问的下话,有些匆忙着向盘山递道而去。
刚下百层阶台,便与灵秀玲儿和小琰撞了个照面。
小琰直接躲到了玲儿身后,用冷眼盯着启辰,目光中的那根刺又冷又尖锐。
启辰暗自叹息,为小琰的遭遇而惋惜,每次见到小琰,都能勾起他的阵年往事,不过启辰早已释怀了。
过去的永远都没有现在的真实和重要。
“你们没见到香儿吗?”启辰负手,傲然的声色平稳,如似一潭止水。
见都疑惑着摇头,启辰也不再多话,自顾而去。
小姐不知去向,哪敢怠慢,灵秀与玲儿互视一眼,也立马拉上小琰跟了上。
擦身而过而不自知的事常有,阴差阳错也不足为奇,只是令人不喜罢了。
大厨房房后,生了苔藓的井口蒸蒸腾着雾气,这可不是什么温泉,而是丝丝透骨的寒。
这种寒很奇特,既使在冬季竟然不会结冰,始终就是那一个冰寒的温度,如似不受四季大气候影响的恒温一般。
井沿上,香儿放下装满了衣物的雕花银盆,盆是府里人送来的,早知了那水目盆并非日常用具,而是神奇道器,便不敢再打主意了。
盆内衣物都是启辰的,香儿并不知那几件脏是不脏,她只是看累了水目影像,想在两人之间再多添点什么,不但能缓解一下观看回忆的疲劳,还能多多少少的弥补一点儿,那心中有名无实的缺憾。
香儿摸到了架在井上的老朽辘轳,费了大力气摇得吱吱响,才将粗绳吊着的半桶水拎了上来。
吃力着放下桶,又摸着校对了下盆的位置,才提桶向盆里倒水。
控制不住的水流哗哗而下,溅得到处都是,脚上精制的绣花鞋也被冰凉刺骨的井水打得湿透了。
水还未倒完,香儿便急忙收手退了一退,手里还拎着沉甸甸的水桶,突然退后的脚在苔藓上如溜冰一样打起了滑,恍惚间竟直接连人带桶“噗通!”一起掉进了井中!
久久不见人出来,也听不到挣扎的声音,许是她被那冰寒冻僵,又或是已经溺水死在了那里。
某一刻,忽然井中有一声一声的“嘶嘶”音传出来。
竟是一条青花鳞鳞的大蟒蛇时不时吐着长长细细还分叉的信子,倦曲托拽着缓缓甚是费力的爬了上来,头很大,阴冷狰狞!
忽然它大张盆口,足能吞裹下人头去,不过此刻它好似懒洋洋的,看似在打着哈气。
头出了井台立得一人高,就不动了,那后边的身子却不住的由井里抽倦出来,越来越长,堆盘的越多,爬了半天才出来一大半的样子。
等后半段身子出来时,竟然是盘倦在一起,一块儿出来的!
慢慢滑动散展开时才明白,里面竟是缠裹着一个人,正是之前掉进井里的香儿,她被软软的放了出来,瘫躺在了圆井台上,好似雾中睡去了的公主。
虽然如此,但‘公主’的脸颊上,充满了祈盼,许是掉进去的那一刻,她最希望的是那个人能来救她,无论死了,还是活着!
启辰匆匆绕过大厨房,来到屋后古井前,他的剑眉突然倒竖立起!
香儿正躺在地上,一个青纹长衫男子,正在摆弄着裹在香儿身上的青鳞斗篷!
“姑娘!你醒啦!怎么样?还冷不冷?”那束了发的英俊男子体帖的关切着。
香儿抱着双臂,一直打着哆嗦不说话,像是被吓得不轻。
启辰怒起心头,一掌便重重拍了过去,手掌与后背相接之处轰鸣与雷光炸现,破水波浪激荡!
刹那间,那蹲在香儿身前的男子直接被击倒于地,又翻滚着撞在了辘轳上,辘轳被撞得粉碎,残碴四散出老远,男子滚过黑洞的井口,趴在井台上,抬头间,喷出口口鲜血!
启辰再次大张右手五指,聚拢撑出一篷明亮刺眼的雷光,呲呲的电弧闪耀,竟然隐隐显出了丝丝的紫色!
那英俊男子立刻挥手阻止,若是被那紫雷打中,非得瞬间灰飞烟灭不可!
“小子!住手!我并未伤害她!”
启辰忽然顿了一顿,望了眼香儿。
香儿哆嗦着道:“别,别伤害他!”
启辰忽的想起,那日夜里,他们俩个在霍府‘散步’,发现了一只黄鼠狼,香儿也是如此说的,还说那是她家的保家仙。
于是启辰缓缓收了手,雷光渐渐淡去。
“小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疯了吗?几年未动手了,你进展的道是快!”
那英俊男子抹了把嘴上的血迹,说着缓缓起了身,个子很高,比启辰高出半头,但有些纤弱,不显魁梧,道是有些媚气。
多亏嗓音纯正,若是偏细些就会立马被误解了。
启辰不会理会他的,以前打过几场,只有一次平手,其余皆是关键一刻留情,因是他千年未出此井,并未害过人,更是没个共同语言,毕竟人妖殊途!
启辰平复了下胸膛,来到香儿身前,一把扯去那人裹上的青鳞斗篷道:“收回你脱的皮,小心神像化了你!”
“嘿嘿!没事!我这身新皮更牛!”那男子受创并未发怒,竟是嬉皮笑脸着转身展示起贴身青纹长衫来,条条网纹丝丝闪着冷金之彩,美示中,颇为自恋了。
启辰未再言语,眼皮都未在他身上暸一下,便脱下自己的龙白长衫,裹于香儿身上,霸道无比的托抱起她,自己却成了赤身汉,傲然离去!
灵秀等人合不上嘴着,也随行离去,还不时回头望了望杵在井台上的妖异男子,那股子阴冷和戏虑,好奇,令人不禁为之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