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竹闻言不禁莞尔,“对啊对啊,其实庄子他老人家早看透了,所以说,阴司还真没想象的那样可怕。 ”
“况且,正是因为有阴司的存在,才能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不再是一句虚言。在某种意义来说,阴司天庭更公平、公正。”
公平公正、尽量公开?这好像又是老郭的话?马天泽摇头失笑。
随后再想到,次财神爷和西方鬼帝,聊到说下一任阴司之主是地藏王菩萨,看来大有道理。
想来是四位混元大罗,考虑到阴司的重要性,才派来佛家的大罗金仙来主事。
地藏王菩萨既身怀大慈悲、大公正,又是因为身属佛门,和土那些源远流长的教派都无有关系。
只有这样,在主事阴司之时,方能最大化的公平公正,受到的干扰也最小。
又想到,祖师为了体现绝对的公平公正,竟然能将如此重要的阴司主事一职,交由佛门大罗来承担。
这等胸襟,这等情怀真是,真是……
马天泽念及此处,不由得对祖师能做出这样的安排,由衷钦佩不已。
“大哥言之有理,确实阴司的重要性不输天庭,甚至还犹有过之……”
“这样说来,还真是不能胡来啊?这有天庭,下有阴司的,搞不好被哪方给灭了嘿嘿。”马天泽想想有些瞠目。
拙竹一听,忍不住失笑说道:“是啊,不过行事但凭本心这一点,其实是道家所推崇的,当然前提是看一个人的本心是怎样的了……”
“儒家有句话说的好,有心行善,虽善不赏。无心作恶,虽恶不罚嘛。”
“哦?”白小清道:“有心行善反而不赏,无心作恶却也不罚?这……这是何意?”
“有心行善,虽善不赏的这个赏,指的是天道额外给予的奖励,当然,行善本身也给予了赏赐。”
“但若是行善之初,心带有目的性,无论是希望借此提高名声,还是图别人报答,总之是有目的的、刻意的去行善,那只有原本的赏赐,而没有额外的奖励了。”拙竹徐徐道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马天泽接口说道:“那无心作恶、虽恶不罚,是说这个人做了恶,已然由天道来惩罚了。但由于是无心做的恶,所以天道也不再额外惩罚了是?”
不等拙竹回答,他又问道:“当然了,如果是有心作恶的话,那天道还是会另给惩罚的,是这意思?”
“不错,四弟是聪明,举一反三,闻一知十!”拙竹点头赞道:“当然作恶这事儿也不能一概而论,譬如老虎吃人,在人族看来,肯定是老虎作恶了。”
“但老虎饿极了不吃人会饿死,那它吃人算不算作恶呢?或是说老虎偶然吃了一个大坏人,那老虎还能因此受到天道的额外奖励不成?”
“嘿哟……”马天泽叹了口气,“大哥今晚说的太深奥了哈……我大概明白了,反正行事凭本心是好的,行善了奖励的多,作恶了惩罚的也少哈哈。”
拙竹闻言,不禁一个劲儿狠狠揉搓自己的下巴,“这……你这解释虽然也不能说不对,但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呐?”
白小清抿嘴微笑:“天哥有这般本事,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能给人整的很别扭嘻嘻。”
“臭妮子……不是,那我重新总结,九个字……凭本心,遵天道,明阴阳……咋样?这样不别扭了嘿嘿。”
马天泽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也开始有说有笑了。
“唔,在遵天道明阴阳的前提下,行事但凭本心,好,总结的好!这样听起来顺耳多了……”拙竹不住点头赞叹。
“大哥,不是兄弟给你戴高帽,真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哇。”
马天泽取出一壶泉水,制成愚茶,给拙竹双手捧一杯,“大哥讲了这么多,肯定口渴了,请用茶呵呵。”
青箬亦道:“马公子这话说的还算……唔,还算不错!拙竹大哥道法精深,知识渊博。今晚所言,确有让人闻之有醍醐灌顶之感。”
“青箬姑娘言重了,在下愧不敢当。”拙竹接过茶杯急忙逊谢。
马天泽也给青箬补愚茶,笑道:“谢谢你了青箬妹子。”
青箬一愣,“谢我什么?”
“你刚才说,我那话说的还算不错,我差点以为你会说,我那话还算是人话呢……吓我一哆嗦,结果还好、还好嘿嘿,所以得谢谢你。”
“哼,”白小清小小白他一眼,“天哥你的要求还真低昂……我今晚也表扬你好几回了,怎地不见你来谢谢我呢?”
马天泽讪讪一笑,“不是,你这话外了、外了啊……关键是咱俩谁跟谁啊?还用说谢谢嘛嘿嘿。”
青箬闻言大怒,狠狠瞪着他。
噢,你俩关系近不用说谢谢了。那给我说谢谢,说明跟我关系很远咯?
那你昨晚还亲我?这人真是太魂淡了!!!
其实马天泽给她说谢谢,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可青箬这会儿正值敏感期,一颗心本患得患失之际,又哪会去细细分辨,他到底是真话还是玩笑呢。
她这会儿满脑子里想的,竟然是巴不得任瑶赶快回来。也不管马天泽和她到底有什么瓜葛了,想二人联手,狠狠把他打一顿……
拙竹见她脸色不豫,轻咳一声:“好茶!唉……明天回去,可捞不着喝这好茶咯。”
青箬脸色不好,肯定是生气了。
这点马天泽早看出来了,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见拙竹又出来解围,暗叹大哥还真是厚道之人。
不行,趁她脸色不好,再度惹呼惹呼她算了……
想到这里,他嘿嘿一笑,“大哥想随时喝到愚茶还不简单?什么时候想喝了给我飞剑传书,到时候我做好了,让青箬给你送过去成。”
“那什么,反正青箬飞的快,听说青鸾羽翼青如晓天,在太阳下还能泛出柔和的光芒是?嘿嘿。”
面对马天泽的挑衅,青箬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拙竹忙道:“哪敢如此劳烦青箬姑娘,委实不敢当。唉……”
不知怎地,他再度叹了口气,之后话风一转,“眼见三月之内天下战乱将起,虽然正是我辈立功积德之时,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我这次回山,心里竟微有惴惴不安之感。”
马天泽双眉一轩,朗声开口:“大哥却是多虑了!想你身为太清嫡系杰出弟子,又有谁敢让你受委屈?怎会有不安的感觉?”
拙竹疑惑摇头,“说来也怪,我也不知怎会有此等感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大哥,倘若有需要用人的时候,你可千万想着给我飞剑传书,我必第一时间赶至!”
“虽说你太清一宗几乎没有办不了的事儿,可有些体己的事儿,倒是可以交于兄弟来办。”马天泽正色说道。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足够了!你我兄弟一体,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拙竹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天色已晚,来,咱们兄弟再同饮一杯,你便歇息去。三月之后咱们再度聚首,有什么状况,到时候咱们再议!”
“好!”马天泽含笑举杯,“来,青箬小清,咱们一块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