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瑶目送马天泽潇洒远去,欲待开口留住他,又觉得有些不妥,不开口,又见他绝不回头,一时之间,竟感觉有些心乱,咬着嘴唇,难以决断。
“小姐,那个登徒子走了。”小蝶小声提醒。
任瑶不置可否,低低嗯了一声。
“小姐,你再不喊住他,他要走远了。”小蝶跟随任瑶多年,自是明白小姐的心思,便再度出言提醒,有心给小姐找个台阶下。
“走走了呗,喊他干吗?你若想留住他,大可开口是了。”任瑶板着一张俏脸,训斥了小蝶几句。
小蝶没来由的挨了训,有些发呆,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怎地跟往常不太一样呀。
“小姐,我……”小蝶刚想解释几句,却见任瑶望着马天泽的背影,忽的冷笑一声,“什么东西,装、模、作、样、王、八、蛋……呸。”
啊?
什么?
王八蛋?还是一字一顿的王八蛋?
这次小蝶是真惊着了。
作为任瑶的贴身丫鬟,她太了解这位小姐了,知道小姐性子粗疏,神经大条,偶尔也说个不雅的词儿唔得,但像今天这般吐属,还真是十分罕见呐。
小蝶玲珑透窍,属于人小鬼大那种,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冒出个主意,“哎小姐,不如咱们悄悄辍着那个登徒子可好?看看他是否再去勾勾搭搭?”
“看他作甚?”任瑶白了她一眼,又道:“唔,那样……好么?”
“好呀,有啥不好的?咱们如果发现那个登徒子为恶的话,还能及时制止,揭穿他的丑恶面目呢。”
见小姐意动,小蝶再加了把劲儿,反正本来这提议也是为了迎合小姐。
“呃,那好。”任瑶略一思索,便即点头答应。
主仆俩一拍即合,当即顺着马天泽走的方向跟了过去,没一会儿看到了马天泽,俩人也不着急,这么若即若离的跟着。
殊不知,马天泽早发觉了她俩。
刚才马天泽那一番做作,不为了引起任瑶的好嘛,是以虽然刚才毅然决然的走了,但神念时不时的探她们二人一下,想看看她们到底不钩。
如今看到二人逶迤跟来,马天泽不禁心下大乐,这古代女子是好忽悠哈,随便吟几句诗词,再用点小手段,立马见着效果了。
这感觉,简直,美滋滋……
马天泽的性格,说起来确实是有些口花花的那种,喜欢没事撩个妹,要是能把人家弄的神魂颠倒,那更美妙了,他会觉得特别有成感。
但他惹呼任瑶,除了觉得这傻妞漂亮之外,也对她的身份有些好。
昨日在西湖船初见,马天泽早放出太玄神念,将她探了个一清二楚。
任瑶,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她习有功夫,而且还很不低,已然到了筑基境界。要放在世俗,那也属一流高手了。
别说任瑶,连小蝶,看她身法轻盈、真气流转,功夫都颇为不低。
此外,任瑶身的气息很淡,若有若无,要不是马天泽的太玄神念无所不窥,还真轻易发现不了。
回忆起寂灭所言,是当初在信阳城外,遇见白小清之前,那个向自己动手的黑衣和尚,是什么卧佛寺的。
当时寂灭说过,功夫越强而且别人越是看不出来,也说明修习的gong fǎ越是高明。
若按照寂灭的理论,那任瑶筑基修为也算不低了,但气息又如此之淡,这足以说明,她修习的法门也甚为玄妙,应该出自了不起的大派才是。
不过马天泽倒是不急于揭开她的身份,有时候抽丝剥茧,一层一层剥开,才好玩。
“小姐,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任瑶和小蝶只顾着跟踪了,不知不觉间,周边已是人群稀疏,变得安静起来。
听见小蝶声音有些怯怯,任瑶左右一望,发觉四周风景秀美,秀眉一扬,“这地方不错,咱们随意逛逛是,难道还怕那登徒子不成?”
小姐发话,小蝶不敢有违,二人跟随马天泽拐一条小路,拾级而,只见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繁叶茂,想象冬末初春之际,春梅盛开之时,定然香雪如海,令人观赏不尽。
原来马天泽既来到杭州,又如何能不去孤山梅庄一游?
昨日和一众兄弟在一起,有些不方便,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了,肯定得去看看。
开玩笑,那可是颇有才华的江南四友之老巢,又是囚禁任我行之所在,万一真能找到那地方,再弄个四蒸四酿的葡萄酒喝喝,岂不美哉?
不过细细想来,最多也如此了。这个时空没有汉朝,更遑论唐宋。
换句话说,也不可能有唐朝张旭的草书,北宋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什么的了。
至于广陵散,倒很有可能会流传下来,不过马天泽听惯了现代音乐,对铿铿锵锵的古琴,也实在没啥兴趣。
正是想到了这些,马天泽找本地人打听到了孤山的所在后,便径直前往。
顺着西湖走了一段路程,波光粼粼、湖水环带,不远处一座孤峰独耸,偶尔几声鹤鸣传来,甚是清幽宁静。
既然有梅树,看来梅庄在眼前,马天泽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快步绕过树海,来到一处庄子前,先打眼望,看向牌匾,正两个烫金大字……“王庄”。
我晕,咋给成了王庄了?这么老土?
马天泽揉揉眼睛,没错呀,确实是王庄。再看题字之人,自然也不是抗金名将虞允了,而是一个叫王逋的。
王啥玩意儿这是?马天泽不认识这字儿,心说古代人这都什么毛病?起个名也不说弄个大家都认识的字儿,非得弄个生僻的,显得自己有化是怎地?
得,既然不是梅庄,自然也没有葡萄酒可喝了,还四蒸四酿呢,隔夜尿(sui)兴许有,葡萄酒那是肯定泡汤了。
失望之下,听得身后脚步细碎,知道是任瑶她们,马天泽没好气儿的问道:“你俩咋也跟着跑这来了?”
他这会儿心情不大好,口气跟着也不大好。
任瑶见他冷言发问,火爆脾气蹭的一下来了,杏眼一瞪,“你管得着吗你?我爱哪哪,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
“哎呀,叫板是?信不信我抽……”马天泽话没说完,不知怎地,自己先给笑了起来。
实话实说,他看到任瑶摇头晃脑加瞪眼那样儿,还真挺喜欢的。
这事儿怎么说呢,不能说马天泽贱贱的,他肯定喜欢温柔贤淑,像白小清那样的。但任瑶这种有个性的,他也真心不讨厌,觉得特好玩儿。
“大言不惭,你这小身板,嘁。”任瑶一撇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在她眼,马天泽是一普通人,小蝶都能随时打他十个八个的好。
什么?马天泽一咬牙,看不起我是?好你个小妞儿,既然你喜欢诗词,那我也不用法术胜你,那叫胜之不武,哥们儿这以才学动之。
可是该吟什么诗词呢?马天泽想了想,这遍地的梅花,咋想不起几首好的咏梅诗词呐?
总不能再来个大雪压梅树,梅树挺且直?前阵子刚给白小清作过一首大雪压茶树,这会儿要再来这么一出,也忒丢份了。
哎,对了,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