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交融在了一起。
邹念心跳乱了,随着微喘的呼吸,一起都乱了。阮聿尧的身体就在她眼前,宽阔的胸膛,厚实的男人肩膀,拢住了她纤瘦的身体,圈在了沙发上。甚至,这个男人不会嫌弃她身上这么狼狈,不会嫌弃她身上有一股雨水味道。
阮聿尧的身躯,更逼向前,他睁开了眼眸,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看她微红小脸儿的眼眸,无比炙热。
喘息粗重。
这种欲*望,总是被点燃的这样快速,男人与女人碰撞在一起的感官,大概是世界上最敏感,也是最愉快的一件事情。
也许阮聿尧明知道不可能发生什么,但他依旧动情了吻上去,煎熬着身体,也要吻下去,体会着痛苦的身心享受。
她一刹那的忘了推开他,没有回应他的吻,却被他纠缠了住,无法挣脱。这种不反抗给阮聿尧的感觉,仿佛他是她的男人,征服她,势在必得!
“……”
邹念摇头,轻易的便推开了他。
阮聿尧的身体,视线,精致五官,男人味道,就在她身边环绕,邹念伸手推拒他的胸膛,手指,隔着他胸口的薄薄衬衫,发现一片热烫,他的身体非常坚硬,也摸到了他不稳的心跳。
“希望别有下次了,我先谢谢你放过……”邹念觉得该提醒他,哪怕他一而再的控制不住。
她的出路,只能是一而再的提醒他。
在他面前,邹念注定是个弱者,要靠他讨生。一笔债务,什么时候还的清楚还不知道,眼下,他一个不爽,她就彻底完了。邹念准备站起身,却被阮聿尧大手按住肩膀,他的眼眸盯着她,里面全是欲*望在叫嚣,嘶吼。
“我不是拿你没有办法。我只是不想逼你——”他这样说。
邹念:“……”
实在,不愿意去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两个人复杂的对视中,有人敲门。
“……”邹念慌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心跳急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她抬头说:“我要不要躲一躲?”
阮聿尧:“……”
他饶有兴致的,注视邹念这幅紧张摸样,眼眸不曾移开半分,轻启薄唇,心情忽然大好了起来,戏虐道:“你慌什么,谁来了又能怎么样?你又不是专程来跟我偷*情的……或者,我吻了你,让你有了偷*情的感觉?”
“能别这样吗。”邹念小声的要求。
是否平时开的玩笑太亲密了,如果一直是这种状态相处下去,真的,就跟着他一起,心理上畸形了。
他迟迟不开门,手机这时候响了。
阮聿尧走过去,接起:“什么事?”
“我在你办公室门口,给我开一下门呀——”女人道。
邹念头皮发麻,是卓笛的声音,她不是从阮聿尧的手机中听见的,是从办公室门口隐约听见的,这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很好,卓笛焦急的声音很大,所以邹念才会听见了。
“我去躲一下!”
邹念走向了一组书架的后面,站好。
阮聿尧看了一眼,其实不必躲起来,见到了,也没有任何问题,本意,邹念就是上来谈那个工程的,生意上的事情来到办公室谈,理所应当。
阮聿尧按了一下遥控器,办公室的门开了。
“怎么这么久。”卓笛见到阮聿尧,撒娇地样子,走了进来。
把自己的包搁在了沙发上,卓笛走去了阮聿尧办公桌的前面,双手支撑在了办公桌上,站在阮聿尧前方,声音甜美地道:“聿尧,看我新买的项链好不好看?”说着,一只手抬起,摸了摸项链。
阮聿尧抬眼,蹙起眉头。
“不是让你看项链,看吊坠啊……”卓笛微笑的,接着,手指摸上了脖颈项链的吊坠,吊坠,刚好落在了她的乳*沟处。这是一条装饰的项链,黑色绳儿的,吊坠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玉麒麟。
“还可以。”阮聿尧冷淡地道。
“什么叫还可以?你摸一下,手感很好的……”卓笛走向了阮聿尧办公桌的里侧,站在了他身边,弯身,胸部半不经意的蹭在了他的手臂上,凑近了他的嘴唇,问他:“闻闻我身上的味道,新换的香水。”
卓笛一进来就这么折腾,各种引*诱,让阮聿尧有些厌烦。
一瞬,严肃了五官上的表情:“卓笛,如果有时间,回家去陪陪你妈,去讨好你爸,或者找你的朋友去购物。我在工作,你别在这里影响我。”
“……”
办公室中,没有了任何声音,很静。
吓得邹念连呼吸都不敢了,站在这组书架后面,她麻木僵硬的控制着自己,千万不要发出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她都在努力抑制。前所未有的狼狈,不是身体外貌上的狼狈,是心理上的狼狈。
她问自己,邹念,你在做什么?
你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躲起来在他的办公室?既然躲了,是否就是你心虚了?你在心虚什么?更或者如同他口中说的一样,有了偷*情的心虚感觉?所以,躲了起来吗?
不,她否认。
那太不道德了……
手指攥了起来,忽然邹念很厌恶自己,厌恶那个十分钟以前的自己。此刻的清醒,她觉得要保持下去,一直保持下去,即使面对阮聿尧的诱*惑,也要保持!!
“是吗?你在工作。”卓笛声音忽然失落了,“我影响了你,我真的影响了你吗?我用美瑟佑*惑你,可是你阮聿尧身边不缺美人献身!我把贤惠做给你看,可是最终我知道,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傻傻的贤惠给自己看!我想拴住你的胃,可是你宁可在外面应酬喝酒,也不会回一次家,吃一口我做的东西!!”
“出去——”阮聿尧冷声。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丈夫的办公室我为什么要出去?”卓笛质问着他,语气中有了浓浓的哭腔:“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嫁给你,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不值钱,你娶我,也是因为你死心了吧?既然已经对过去死心了!你就要我这个妻子啊,让我做你的妻子不行吗?”
阮聿尧抬头,双眉紧锁,语气非常冷淡,“你的修养呢?”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我嫁给你,不是跟你的父母亲过日子,不是跟你家里的保姆阿姨过日子,我要的是丈夫,一个真实能疼爱我的丈夫!”
“我的愿望奢侈吗?”
“……在外面,你碰的女人估计不少吧?前段时间酒店里的那个,邹小姐。后有一个女大学生,张小姐,你差我一个吗……”
卓笛声音越来越低,她受不了的用破碎的低音,颤抖,控诉着。
“你要什么?”
这四个字,出自阮聿尧的口。
邹念站在书架后面,心跳依旧是没有缓过来,希望这两个人快点对话完毕,她出去这个门,就可以解脱了。
“我要性……我要跟你做*爱,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不能生孩子,这个我认了,谁让我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呢!但我要你的爱,我要你爱我,我要你在我们没有一起睡过的新房里跟我做*爱……”一个女人,最低的要求了。
卓笛乞求着。“我不想再守活寡一样的生活了,你心里忘不了谁?你没有理由讨厌我,我想不通,唯一的理由,是你恨我霸占你妻子的这个位置?是这样吗阮聿?可是——你可以在心里不爱我,但你的身体要爱我,像你在外面爱其他的女人一样爱我!因为你已经娶了我了——”
“今晚。”
他声音嘶哑地说:“就今晚吧……”
阮聿尧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嘶哑了下去。邹念一直在屏住呼吸的听着,他是听了哪句话被刺激到了?还是怎么了。邹念不知道,也不了解这些人。卓笛口中没有明说的那些隐晦的话,邹念一样参不透,半句都参不透。
大概,卓笛听了,终于喜笑颜开了。
邹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办公室的,浑浑噩噩。卓笛准备出去的时候,说他父亲的车在楼下,让阮聿尧下去一趟,有些事情要见面商量。
没有说她父亲是什么身份。
两个人,一起下去了。
听见没了声音,没有了人,邹念拎着自己的包从书架后走出去了,出了他的公司,落荒而逃,思维一片空白的打转。站在大街上那一刹那,她看到一辆车,车牌照的号码,很牛,看上去,车辆型号加上车牌号,大概是政aa府一贯用的车辆,车内坐着的是人,她不知道是什么人。
车旁边站着的女人,是卓笛。
那么车内说话的人,估计是阮聿尧和卓笛的父亲了。
隐隐约约,邹念只能透过车窗看到一个阮聿尧的刚毅侧脸,他眉头蹙起,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薄唇舔了一下,抽了一口,与身边的人认真交谈中,一派成熟男人质感。邹念沿着大街一步步的离开了,她这才感觉到手机震动,拿出来看,是一条短信。
打开,竟然是阮聿尧发来的一条短信“晚上打给你。”
“……”
邹念很无语的合上手机,大雨停了,街道上到处都是行人,忙忙碌碌的样子,喧嚣的都市,被雨水冲刷之后,增添了几分伤感。也许不是,也许只是她心情不好,自己这样感觉罢了。
删除了短信,不用打来,打来干什么。两个人,不会有过多的交集,工程只要一拿下来,开工了,邹念发誓,不会再见他一面!
就当做黄粱一梦,梦中的人,是一个B市赫赫有名的人物而已。也可称作,这段认识了的日子,只是白日梦中的情景。以后的以后,面对现实,终究是要分开成陌路的。长痛不如短痛,所以邹念想开了,对于那些还没有彻底爱上,没有彻底喜欢,没有彻底钟情无法割舍的人,就早早的远离,抱着不会觊觎的识相心理。
这样做人,似乎才会快乐一点。
奢望那些不切实际的,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不快。
正如卓笛所说,阮聿尧的身边,美丽的女人多得是,这个男人,又真的会为了谁去动心?他的爱情,是一场短暂的风花雪月,亦或是短暂的一场轰轰烈烈,大概是从来不会对女人付出,那种绵长久远的刻骨挚爱。
………………
下午,公司里。
邹念失神的什么工作也没做,衣服有点潮湿,也忘了顺便回家一趟换一换,不过晚上要是还下雨,就白换了。
也不是身娇肉贵的人,忍一忍就下班了。
向阳给邹念打了过来,八卦道:“我听人说了,苏姿在医院住下了,好像是不知道怎么的把自己弄流血了,医生说流血不多,孩子没事。”
“孩子没事就好。”邹念松了一口气。
“啊,你真是菩萨心肠啊,为自己丈夫和她的孩子祈祷上了,真是气死人——”
“别侮辱菩萨好吗,我心肠其实很歹毒的。”
“那你倒是歹毒一个给我看看啊!”
“今晚决定吃你家两碗饭……”
“真毒,我揭不开锅了,求放过——”
“三碗……”
俩人笑了一会儿,然后,叹气。
“念念,你打算什么时候从苏家那边搬出来?”向阳问。
“这个周末吧。”
“好,我帮你……”
邹念想了想,“不用了,就是一个行李箱,我在那边基本没有什么,一个人可以搞定。你好好享受你的周末约会。”
向阳:“……”
邹念不希望向阳过去,一定会吵起来的。周末苏家会有人,邹念搬出来住,一定要跟她们打个招呼,郑澜多半不会阻拦,讽刺几句是难免的,苏正东,一定会发火。是去拿东西,不是去打仗了。
所以,向阳要是去了,火爆脾气把持不住的。都在这个公司里上班,邹念不想害的向阳得罪了婆婆郑澜,以后工作上遭到为难待遇。
座机电话响了。
“有电话,那先这样了。”
邹念结束了和向阳的通话,接起了座机。
“嗯,好,我马上过去……”
说完,邹念忐忑的上楼了,去了婆婆郑澜的办公室。
敲门,再开门进去。
郑澜坐在办公座位上,问邹念:“苏姿住院,怎么一回事知道吗?”
“不太知道,只听说住院了。”
“听说,是怀孕了?”
“怀孕了?”邹念只能装傻。
郑澜笑了笑:“以为你会知道一点,原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她在公司里对你一向不太好,在家里也是,你没有关注她的近况?”
邹念:“……”
邹念真想说,不光苏姿一个在公司为难我,和家中为难我,是所有苏家的人都在为难我!您是为难我为难的最不客气的一个!
郑澜一声令下,谁敢对她好一分?
“没有关注,私下里来往很少,基本是没有来往的状态。”她说。
“这样……”郑澜抬头,又问了一句:“你跟她在同一个楼层办公,最近有没有留意,她吃午饭,或者是上班下班,有没有跟什么其他男人有来往?”
“……”
邹念诧异,婆婆为什么这样问?
摇头:“也没注意到。”
也许是她太过于保留了,什么都不说,招来了婆婆的反感,吩咐了,让她下去工作吧,没事了。
离开郑澜的办公室,邹念进了电梯。就算知道什么,她也一样不会说,心肠没有对人歹毒过,但也不是逆来顺受到了傻子的地步。
对她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可以在工作的事情上这样,因为她拿了宏远的工资。私下的这些事情,无可奉告了,她更不想搀和进去这一家人的乱七八糟……
让邹念想不通的是,婆婆郑澜的意思表达的不太明显,知道苏姿怀孕了,好像很生气。
苏姿刻意隐瞒,但是总会有人去打听出来,住院了,就彻底瞒不住了。现在郑澜这个干干妈,知道干女儿怀孕了,居然来偷偷的问邹念,最近苏姿跟什么男人有来往,那么由此可见,郑澜并不认为,苏姿的孩子是公务员男友的。
但是,好像也没有怀疑是她儿子苏正东的。
………………
到了下班时间,邹念恨不得一分钟就到家,身上的衣服太潮湿了,实在难受。没有往天的好心情,不然早回去换了。
出了公司,手机响了起来。
邹念看了一眼号码,没接。
“手机在响,你不接?”向阳问。
“不接了……”
“谁打来的?”
“……那个阮聿尧。”
“……”
向阳没说什么了。
可是手机执着的响着,向阳劝她还是接听吧,别把人惹火了,瞎掰那些没听见手机响了的理由,骗骗别人可以,阮聿尧,还是一次不要欺骗的好。
这个男人你欺骗不起——惹不起。
“好好好,我接……”
“你好。”邹念很痛快,识相的接了。
“我在你们公司附近。”
男人的声音传来,低沉,压抑。
“下班了,我已经和向阳先走了。”
“是吗。”
邹念四处看了一眼,觉得阮聿尧这“是吗”二字,带着怒意,且是怀疑的态度,果然,视线在附近看到了一辆车,黑色路虎,车牌照尾号——N9999。
“我今天不舒服,下大雨了,我淋雨了您也知道,我想回家休息了,可以吗阮大老板?”邹念态度有点不好,客气的请求。
这一次,邹念叫她不是“阮先生”,不是“阮总”,不是“阮聿尧”,是“阮大老板”——这让对方听了,很是愤怒。
“不舒服?好,我带你去医院。”
他说。
邹念拿着手机,见那辆车开了过来,朝着向阳的车这边。
“看着点,阮聿尧的车过来了……”邹念移开手机,小声的说。
“啊?”
向阳惊讶了一声,看了过去。
果然,阮聿尧的车开了过来,黑色路虎,向阳也认得那个连号车牌照。“快告诉我,怎么办啊,停车不停车呢……”
没有办法了,两辆车对上了,黑色路虎拦住了向阳这辆车的去路,这个时间,道路拥堵中,尤其是这一块儿十字路口。
邹念把电话搁在耳边,对他诚恳的说:“改天见面可以吗,今天我真的想休息了。”
“……”那边沉默。
“你说话。”
“……”
那边依旧沉默。
向阳双手把着方向盘,吓得直朝邹念皱眉挤眼,手机在邹念耳边,向阳又不敢说话,怕阮聿尧听见了不高兴。
那辆黑色路虎不让开,邹念看了一眼宏远那边,脸色很难看,被人看到了怎么办,不只是郑澜和苏正东认识这辆车是阮聿尧的,很多人都认识!可能是黑色路虎的车牌照号码原因,附近被堵的出租车,普通十来万的私家车,没有敢鸣笛骂人的!
如果对面导致交通堵塞的车,是个国产不过十万块的车,估计早该被骂的狗血淋头了。黑色路虎车上的男人,似乎很稳得住,就这样沉默着,等邹念的态度。
“对不起——”
邹念这样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攥紧了手机,打开车门,下了车……
阮聿尧坐在驾驶室,深邃眼眸,望着那抹女人纤瘦的身影,闭上了眼睛,无奈。邹念下了车,直接走到后面叫了一辆出租车,决绝的上了车,然后,闭着眼睛,等待交通不再拥堵,和他的车擦身而过……
向阳惊呼,天哪,这臭丫头不要命了是不是?!
这样对待阮聿尧的女人,恐怕,整个B市也就这么一个了!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向阳看到,黑色路虎启动了,一辆车动了,其他车辆也可以快速畅通行驶了,不再担心道路狭窄刮了蹭了。
纷乱的街道上,出租车,黑色路虎,两车在眼前一闪而过,交错的车影,交错的人,交错的,两颗复杂的心。
向阳家中。
六点半多,向阳拉着洗了澡换了衣服的邹念:“出去跟我喝一杯,我觉得我要跟你好好谈谈了,你不憋死,我都要替你憋死了,这个男人的追求对你来说——”
“没有意义。”
邹念小声淡淡地说,“我不能示好,那等于是给了他暗示,这样下去是纠缠阳阳你懂吗,他现在是利用工程,在男女感情方面为难我……我感到很无力,不见他本人,我会理智,见了,我害怕——”
“明白了。”向阳点头。“走,出去吃饭,顺便喝一杯,开导开导你。”
然后,穿衣服,俩人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