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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轻松同盟

    众多身穿藤甲的将士齐齐列阵在野外行军,声势浩大到方圆百里不见鸟兽踪影。∥下,小皇帝抬起手帕咳嗽两声,担忧的目光望向马车窗外。

    内务总管为他披上一件绒袄,叮嘱道:“陛下,天气转寒,您还要多加小心。”

    小皇帝摇头推开内务总管的手,问:“裕方的疫情如何?”

    “由您下令组建的防疫军已经带着太医赶到了,疫情有了很大好转,不少人都起死回生,被救了回来。”

    “那就好。”小皇帝松了口气。

    “陛下,您的恩比天重,还特意亲自出宫前来巡视,那些草民定会夹道欢迎,庆贺您的到来。”

    “是凌夕教会了朕心怀仁德。不知他此刻可否回到固云宗。”小皇帝又把凌夕放在嘴边挂念。

    内务总管苦笑:“陛下,他才离开几天,您就如此想念,何不妨写封书信,让奴才送去。”

    小皇帝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是固云宗弟子,遵守隐世不出的教义。先前帮我们的事都没有来得及报答他,不必给他找麻烦。”

    “报!”御林军的呼喊声隔过雨声传进来:“陛下,有一西域信使求见!”

    “西域信使?”内务总管闻言皱起眉。

    西域虽与崖国交壤,不过素来没什么交集。西域地处天武、齐、崖三国夹角,最亲近强大的天武帝国,两国之间贸易不断,几乎不与齐国崖国交往。故齐国崖国虽然挂念西域的丰富地产,但顾忌天武帝国的威慑也不敢轻易乱来。

    “传他进来。”小皇帝正坐挥手下令,颇有几分帝王的味道。

    没料到冒雨进来的是一名女子,她浑身衣衫皆被雨滴打湿,黑发披散两肩,按西域的礼节朝小皇帝行礼。

    “我乃西域明在公王派来的使臣,失礼来此有一封公王的信传给您。”

    “给她一块毯子。”小皇帝见女子遍身湿漉漉的,嘱咐下人为她送去一块毛毯。女子推开毛毯,谢绝小皇帝的好意,掏出一封镀蜡的信呈上:“还请您过目。”

    小皇帝拿过信仔细读了读,幸好信是拿蜡在表面涂了一层,没被雨水弄湿字迹,小皇帝几眼下来就知道了大概。

    “这件事嘛……”小皇帝将信转交给内务总管查阅,沉吟道:“一时匆忙,我并未携带印玺,况且这种事也要与众臣商讨,信使不妨先回我国都城,等我南下巡视完之后再做打算。”

    “这件事请您马上做出决断,十万火急,决不能耽搁!”女子磕头恳求:“求您了,这关乎崖国与西域的利害,晚了就来不及了。”

    “陛下,这种事要万万谨慎。”内务总管沉声劝告,收起那封信。

    小皇帝有些踌躇犹豫,他毕竟才十三岁,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又对国家大事有什么决断力。

    “报!”马车外再次传来呼喊:“凌夕求见!”

    “进!快进!”小皇帝匆匆喊道,起身朝马车门迎过去。刚进马车的凌夕差点和小皇帝撞个满怀,连忙扶住他道:“陛下,慢点。”

    女子抬起头目光诧异的打量凌夕,一眼就认出是半路上救过她的那个人。她没料到小皇帝竟然对凌夕如此亲近,几乎到了不设防的地步。

    “快坐,凌夕,你怎么来了?”小皇帝喜不自胜的询问,两只手扶在腿上换来换去。

    “我来此地,是商讨有关于对付王庭一事的。”凌夕瞥向眼女子,答道。

    “哦,她是西域派来的信使,想求我国帮忙的。”小皇帝见凌夕注意到了女子,主动开口解释。

    “陛下,不晚了。凌夕冒雨跋涉千里前来,想必身心俱疲,不妨休息一夜,明早等雨停了再议。”

    小皇帝没什么主意,听凌夕的打算:“你想如何?要紧的话现在就说。”

    “不必,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好。”凌夕起身行礼退下,由一个士兵领走。女子同样不再多言,行礼跟随凌夕出去,暗暗记住了他马车的位置。

    深夜,车队暂时停下歇息,黎明将至,万籁俱寂。秋蝉一声声有节奏的鸣叫,冷风透过窗户吹进马车里。

    凌夕闭眼在毯子上打坐,耳朵一动,听到了丝丝难以察觉的动静。

    一个黑影趁夜翻窗靠近凌夕,手伸向凌夕肩膀的一瞬间被凌夕睁眼伏手将黑影制服。

    冰冷的剑刃搭在黑影脖颈,便听闻西域女子慌张的低声:“是我!”

    凌夕消散手里的长剑,用无根火点燃车内的蜡烛,照亮整个马车。女子起身整理杂乱的发丝,朝凌夕道:“凌夕前辈,小女子先前对您不敬,还望赎罪。您这次来也是为了相谈王庭的事吧,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

    女子顿了顿,继续道:“前辈,你可能知道。我西域素来人口繁杂,信仰不同。哪怕是明面上统治整个西域的明在公王也有管不到的地方。据我们的探子得知,一部分王侯里已经有人被王庭收买,意图谋反。而天武帝国近几年四起叛乱,顾不上处理我们的事。公王无奈之下,只好派我来崖国,请求崖国国君相助,铲除我西域的叛逆。”

    “天武帝国怎么了?”凌夕语气不对,问道。

    女子愣了下,没料到凌夕把注意力放在这句话上,回应道:“天武帝国西侧几个州府因为贪腐之风盛行,重税加身,一些人便勾结起义,集结了数十万兵力,占领了一州。”

    “几十万兵力……”凌夕担心起凌映汐的安全。

    “天武帝国的禁军都有十万人,更别提各地的数百万军队。几十万临时集结起来的乌合之众么风浪。”小灵打消凌夕这个想法,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这个女子身上。

    “你西域也有王庭的势力渗透?”凌夕回过神问。

    “是。只要前辈答应与我一起劝说崖国国君,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没必要一直叫我前辈,凌夕就可以了。”凌夕总觉得被人称作前辈十分古怪,他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老嘛。

    “凌夕大人,您……”女子不知道凌夕何意,抬起头询问。

    凌夕不再逗她,轻笑几声,不比说话好听多少:“我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崖国一同对付王庭,你说我会不会开口帮你铲除西域的王庭势力。”

    女子闻言大喜:“多谢大人。不知您是哪一方的国君派来的使节,也好让我家明在公王送礼表示友好。”

    “我是固云宗的。你不必奇怪,我原本是天武帝国的人,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

    女子激动的连连又叩谢两下,才被凌夕赶出去。

    凌夕望向窗外渐亮的天空呼出一口气,今夜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明天还不知道结果怎样。

    早晨,小皇帝喝过早茶,等候着凌夕。凌夕掀开门帘,领着西域女子一同进来,坐到小皇帝对面。

    “凌夕,你过来坐。”小皇帝拍打身旁的蒲团笑道,让凌夕坐到他身边。

    凌夕婉拒:“陛下,你我身份有别。马车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够您听见了。”

    小皇帝晃了眼凌夕身边的西域女子,看凌夕实在不愿意便问:“你昨夜说的对付王庭是什么意思?是要朕出兵联合固云宗吗?”

    “正是此意。”

    “没问题。”小皇帝爽快的答应道:“立刻备笔,朕要写书信宣告与固云宗结盟。”

    女子有些傻眼。小皇帝对她和凌夕完全是两副态度。不知凌夕与小皇帝是什么关系,竟深得如此信任。

    “还有一事,恳求陛下同意。”

    “你说的是帮助西域吧。”小皇帝打断凌夕的话说:“和固云宗同盟固然没有问题,可西域向来受天武帝国保护,我们贸然出兵西域,哪怕是有明在公王同意,也必定会与天武帝国交恶。”

    凌夕一听就知道这套说辞是内务总管教他的,笑道:“陛下放心。天武帝国也是固云宗的盟友,不会因为此事心怀芥蒂的。”

    “当真?”小皇帝最后一块大石被放下,当即答应道:“我会修书一封与明在公王好好谈谈的。凌夕,你既然来了,不妨在这和我多待几天吧。”

    这么轻松就能解决差事,凌夕就算马上回去也没别的事做,不由得点头答应。

    一直在旁边不曾说话的西域女子开口道:“凌夕大人若是有空的话,可否愿意一同去我西域做客。明在公王见了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凌夕没回应,他在这待不了几天,回去不会误事。折道去西域耽误了工夫就不好了。

    “我西域有延年益寿的灵草,凌夕大人就不考虑一下?”女子说到了凌夕最担心的的地方。

    他何尝时刻不担心自己的寿命。折寿提升实力实属无奈之举,若是能活得长久一点,也能多陪陪凌映汐。

    “当真?”

    “放心,我不敢骗您。这种灵草的确有增寿的作用。明在公王正是服用过这种灵草,现在将近四百岁,仍旧是中年模样。”

    “的确有这种灵草存在。不过只对境界低下的人有效。等你突破万物境,必须得炼成丹药才能增寿。因为那时候你已经不属于凡人的范畴了。”小灵在脑海里补充道。

    凌夕迟疑几分,答应了女子。

    “过几天再一起走吧。”小皇帝不舍的说:“我派个使臣陪你们一起过去,两不耽搁多好。”

    “抱歉,明在公王还在等着我的消息,我必须得马上赶回西域。”女子坚持要带凌夕一起走,不愿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