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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生病了,还是吸毒了,怎么这个鬼样子?

    “请坐,江先生。”

    沈风鸣摇了摇手,示意江清远在对面坐下,然后转头面向凌昱,吩咐道:“去倒杯茶来。”

    对待抢走自己老婆的人,沈风鸣这态度倒是挺大度。

    既然沈风鸣都这么大气了,江清远也就不客气,径直走过去,在对面一屁股坐下,然后拢着双手,仔仔细细大大方方的打量对面的男人。

    起初的痛楚过后,现在的沈风鸣已经恢复平静,漠然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别的表情。

    “江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缓缓抬眼,长长的眼睫在逆光之下投下一片暗影,显的那双眼黑洞一般深邃。

    江清远呼吸抑制,在这一刻,感受到沈风鸣刻在骨子里的凌厉。

    哦,狼就是狼,再温顺也变不成小狗崽子。

    缓缓露出笑容,江清远心里有点满意,将自己今日的来意表明:“我来这儿找你,不是为了挑衅,我只是来向你解释。”

    解释什么?沈风鸣显然有些诧异,进屋来这么久,第一次正视他。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江清远强调道:“我想向你解释,我跟你的前妻叶星移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私人关系。”

    “我们之所以结婚,只是合作的条件之一。但实际上,我们只有合作伙伴的关系,其余的一概没有!”

    “哦,是吗?”

    沈风鸣又缓缓的垂下眼眸,表情平静如水,似乎对江清远所说的没有任何兴趣。

    江清远皱眉,心里有点不爽,这男人什么意思?是不相信吗?

    “沈总,我们行得正,坐得直,有话直说,我不知道您会这么介意这件事,对此我深表歉意,但这个条件是我当初提出来的,跟叶星移无关,如果对你们之间的关系造成了影响,我道歉。”

    “所以你今天来!是想向我解释,你跟星移之间没有男女私情,你想替她挽留我?”

    沈风鸣平静的问,狭长的眼眸直视江清远。

    紧了紧手指,江清远一点头:“对,没错,我是这个意思。”

    虽然这怎么说都像是在做烂好人,不像江清远平常的风格,可想到叶星移捂着脸哭的柔弱样子,江清远觉得看不下去,男人敢作敢当。

    既然是他当初提出的条件,那他就收拾收拾烂摊子也好。

    “嗯。”

    沈风鸣却莫名的眼底露出了一点笑意,点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将清远,你还不错。手段厉害,头脑清晰,很讲原则。”

    “最主要的,你对她有好感。”

    江清远怔了一下,这什么意思?莫名其妙来了一波评判,而且猛的被戳明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意。

    江清远一瞬间的心慌和不自在。

    赶紧解释:“对于你的评价,我持保留态度,但是关于你说我对星移有好感这件事,我得说,你或许误会了。”

    “是你误会了。”

    沈风鸣平静地打断他的话,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这让江清远有点心惊和疑惑,只听他道:“对于你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在乎。”

    江清远一怔之后,感觉有点恼火:“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星移已经结束了,正如你所看到的。”沈风鸣却很平静,还有心情微微笑。

    江清远发现沈风鸣看见他恼火,似乎还有点高兴。更加觉得眼前男人不可理喻。

    “江清远,以后好好对待星移。你走吧。”

    沈风鸣起身,走向卧室的方向,还对及时出现的凌昱吩咐:“送江总出去。”

    江清远目瞪口呆,从进来到现在,他就觉得很不舒服。

    似乎一对上沈风鸣,他就觉得整个步调都失去了顺序,那个男人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是。”

    凌昱放下手里水杯,面无表情的过来,请江清远出去。

    无功而返,江清远站在斑驳的门前,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沈风鸣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好好对星移。”

    这种我不喜欢的你拿去的说法,要是被叶星移听到,一定会心痛致死吧?

    可江清远不是那种脑子不清醒的人,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越想越不对劲,最不对劲的就是沈风鸣。

    显然,沈风鸣对叶星移并不是没有感情,可他好像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并不准备继续接受叶星移母子……

    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上车,江清远坐进驾驶座,继续苦思冥想,沈风鸣,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一个人态度大变,肯定有什么契机,沈风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

    沈风鸣坐过牢,而且是为叶星移顶罪,可案子已经大白于天下,真正的变化在牢里那段时间。

    那……是不是沈风鸣到底遭遇了什么。

    锁定了时间,江清远开始思索沈风鸣改变的动因,他绝不相信,一个站在神坛上的男人,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打击而一蹶不振,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眼神一沉,江清远敲着方向盘,思索了一会儿,决定顺藤摸瓜。

    他记得,他有一个表妹叫徐源,正好在城的监狱部医务室工作。

    徐媛既是个医生,又是个作家,曾经出过几本书,在圈子里还小有名气,之所以一定要去监狱部门的医务室工作,以她的说法,也是为了观察人生。

    江清远根本不关心表妹什么人生观,他只是庆幸表妹与众不同,正好给他一个机会查查沈风鸣在监狱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把车开进三环一个普通中高等居民区,江清远直上二十八楼b座。

    这里每层楼只相隔对面两户,每户大概有四百平方,算得上豪宅。

    敲开门,徐媛知性冷艳的脸在门后冒出,冷漠无情的盯着自己这个表哥,推了推眼镜。

    “我正在截稿日呢,你突然打个电话过来,到底什么意思?”

    江清远微微一笑,知道怎么搞定自己这个徐媛,手往上一提,晃了晃说道:“这可是你最喜欢那家店的蛋糕,全给你买了,算是犒劳你。”

    徐媛眼一扫,表情和缓了一点,转身就走:“算你还有良心,进来吧。”

    徐媛喜欢吃甜食,江清远带了她最喜欢吃的店里的限定版蛋糕,讨了她的欢心。

    两个人对坐着桌子,一边喝茶一边享用糕点。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有什么麻烦事找我。”

    徐媛是个利落的性子,而且比较冷清,平常最不喜欢跟人接触,当然这个人是熟人。

    早就习惯了徐媛的作风,江清远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茶杯,温和的。

    “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儿,你记不记得你们监狱里前阵子进去了一个人,他叫沈风鸣。”

    徐媛吃蛋糕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盯着他:“你问他干什么?怎么,打算对你的情敌赶尽杀绝吗?”

    口里的茶差点喷出来,江清远赶紧咽下,擦擦嘴角的:“你每天都在想什么?你哥我有那么丧心病狂吗?”

    “有。”毫不停顿的妙答。

    江清远无奈:“行了行了,我是替朋友问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在监狱里,他发生了什么事?”

    沉默了一阵,徐媛垂下眼眸,用叉子把盘子里最后一口蛋糕插烂:“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随意泄露。”

    江清远差点都忘了,她这个徐媛还是个根正苗红的医生。

    救死扶伤,白衣天使。

    “妹呀,哥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这对哥很重要,你就告诉我吧。”

    江清远使出杀手锏,撒娇卖萌求徐媛这块外冷内热的黑铁能够网开一面,告诉他真相。

    现在他完全确定徐媛的反应,这里面绝对有事儿。

    犹豫了一会儿,徐媛提出条件。

    “这家店的蛋糕,免费给我排队一个月,每天都要。”

    “可以可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然后徐媛就告诉他了。

    沈风鸣他在入狱半个月之后,在与犯人的一次冲突中忽然晕倒,我在给他例行检查时偶然发现,他脑部有肿瘤。

    平静无波的语气,说出这样令人骇人听闻的话。

    江清远整个怔住了,反应了半天,像是确认般问道:“你确定,沈风鸣他得了脑癌?”

    徐媛叹气,遗憾的望着他,点头道:“确定以及肯定,难道你怀疑我的医术?”

    说着,手微微一侧,明明只是个不锈钢的蛋糕叉,却硬是被她拿出一种杀气腾腾的气势。

    江清远别开眼神,又问:“那有救吗?”

    “没救。”徐媛头也不抬的答。

    江清远整个人都绝望了:“就真的没救了吗?”

    “骗你的。”

    江清远整个无语,面无表情的瞪着徐媛:“到底有救没救。”

    “一半一半。”

    丢开手里的蛋糕叉,蛋糕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江清远了一份,都被捞着吃了。

    “得了这种脑癌,一定要做开脑手术。”

    徐媛一边说一边捧着蜂蜜奶茶,喝了一口,享受的眯着眼睛。

    “大脑是一种很精密的人体器官,稍有不慎,就会有很大的风险,能不能成功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初步断定只有一半的成功率。”

    徐媛又喝了一口奶茶,吐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这个成功率是变动的,越往后推成功几率越低。”

    所以徐媛强调,睁开眼盯着自己表哥,说道:“如果你跟他不是敌人,那最好劝他赶紧去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