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末立刻闭嘴不再说话了，仔细留意的话还能看到他的耳朵微微发红。
“怎么不说话了？这就不好意思了？”赵黎世老先生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亲徒弟。
“师父。”林秋末无奈地喊了声，他这个师父也真是的，越老越喜欢欺负他们这些徒弟学生了。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赵黎世老先生爽朗地大笑起来。
林秋末从后视镜看了他老人家一眼，这时候才能从他老人家身上看出一丝身为国画大师的洒脱。
赵黎世收起了笑容，眼神正对上林秋末探究的视线，道：“你喜欢那女娃，我没意见，但是想让她做我的徒弟，可没那么简单的。”
言至于此，林秋末也明白多说无用了，便也不再提了，默默地开车。
赵黎世老先生下午还是腾出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去了工作室的，那欢迎的场面太热情，叶星移和钱萌萌根本挤不上前，两人站在人群外饮水机旁，远远地带着羡慕看着被幸运儿眷顾的同事。
钱萌萌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递给叶星移，然后又给自己接了一杯。
“小尾巴，我看你的画作比他们的都好，真搞不懂赵老先生为什么不肯收你为徒。”
叶星移耸了耸肩，她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在这里黯然伤神了。
“看来网上说他老人家脾气古怪，一点都不假。”钱萌萌评价着。
叶星移冲她摇了摇头，说：“你别这么说！这，这是人家的风骨！”
钱萌萌白了她一样，道：“傻丫头，人家都不要你这个徒弟，你还替人家说话。”
叶星移笑笑没解释，她不认为自己在为赵老先生说话，而是觉得有才华的人都是有个性的。
只有有个性鲜明的画家才能画出有个人风格明显的作品。
“小尾巴，我觉得你呀，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你知道你脸皮薄，但是拜师这件事呢，我觉得要脸皮你厚才行，要是换作我，我就天天上赵老家门口堵。”
钱萌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按照她的个性，她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她觉得自己这种有点流氓的做法可能小尾巴理解不来，便努力从脑子里想出几个典故后，说：“程门立雪，三顾茅庐的故事总听过吧？所谓有恒心，有毅力，其实就脸皮厚，人家古人都能做到，没道理咱们现代人还能输了他们。你说我说的，对吧？”
“对！”叶星移重重地点头。
她头一次觉得钱萌萌说话非常有道理，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了这个机会。
事在人为，不是吗？
想到这，叶星移侧身重重地抱了一下钱萌萌，闷声道：“谢谢你！”
不等钱萌萌反应过来，就见她小跑着离开了。
叶星移跑到江蓠的办公室找她了。
“有什么急事吗？”江蓠因她急急忙忙进来，不敲门的行为不满地皱眉。
叶星移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打扰了，我有事想问您。”
“什么事？”
“您能告诉我，赵黎世先生家的住址在哪里吗？”叶星移问道，她认识的人里只有江蓠和林秋末两人知道，所以她便来跑过来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江蓠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
叶星移的脸皮还不够厚，微红着两颊解释道：“我，我想学程门立雪，三顾茅庐。”
“这谁教你的？”江蓠一听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她的主意，她略一琢磨后，便问：“是不是萌萌让你这么做的？你不用替她遮掩，这种馊主意除了她，也没别的人想的出来。”
她心里都肯定了，叶星移再解释也就多余了，听了她的话，喃喃道：“真的不行？”
江蓠瞧了一眼她的脸色，看来她似乎是真的是觉得这个方法有用
“行不行，我不知道，你不觉得太蠢了吗？”
叶星移勉强笑了下，这确实是个蠢办法，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她真的很敬重赵老先生，很想成为她的徒弟。
她小声道：“我还是想试试，不试试，我怕我会后悔。”
江蓠盯着她看了会，说：“我可以告诉你他老人家的地址，但你今天过去估计不行，他老人家今天一整天都有行程。”
叶星移忙朝将江蓠弯腰行了个大礼，“我知道了，谢谢你，江经理!”
江蓠扯过一张便签，飞快地写下的赵黎世老先生的地址递给了她，叶星移接过后，又连身道谢。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后，收到口袋里，说：“那个江经理，我明天想请假。”
“去吧，跟人事部那边说下就行了。”江蓠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自己这边手上还有很多活要忙。
叶星移又谢过一遍，这才离开。
她出去后，江蓠反而并没有工作，而是打了个电话。
林秋末正在陪师父和周老谈话，接到江蓠的电话，心里还有些奇怪，听完江蓠的说的话后。
他走到一边，小声问：“她真的打算这么做？”
“嗯，地址我都给她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她这个办法有用吗？”江蓠问。
“你要觉得有用，会问我吗？”林秋末的声音里隐隐带了点怒火，和江蓠下意识一样，他也觉得这件事太蠢了。
江蓠听出他生气，她也不恼，只说：“我虽然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转念一想，未尝不能一试。咱们赵老身边一直围着的都是聪明的、脑子活泛的学生。说不定他老人家突发奇想，要尝尝鲜呢？”
林秋末的眉头紧锁，依旧觉得不靠谱。
“你把地址都给她了，我还能说什么？”
电话这边的江蓠笑了，她说：“你可以多跟赵老说说叶星移的好话。”
这个林秋末已经说了，他就提了一句，就被赵黎世给看穿，说了一顿，他不可能再开口的。
“秋末，你在做什么？你过来，我和周老正说起你呢？”那边，赵黎世老先生叫林秋末。
“我这就过来。”林秋末回头会了他老人家一句后，对江蓠说：“师父找我，我要挂了，叶星移的事，你让她再慎重仔细想一想。”
他的话，江蓠也如实转答给了叶星移。
叶星移只说自己知道了，有没有改变主意，江蓠就没有问了。
第二天，叶星移起了个大早。
江蓠给她的地址很远，她需要坐大巴才行。
她按照导航地址上找到赵黎世老先生的家的时候，望着眼前的城堡式建筑，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叶星移心里默念道，赵老先生未免也太有钱了吧？
不管怎么样，叶星移还是上前去敲门了。
灰褐色的木门从里面被打开，叶星移看到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人和一个穿着佣人穿的妇人，两个人都是金发碧眼的。
叶星移有点愣住了，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
“？”那个中年男人开口就是标准的英伦腔。
叶星移听懂了，但是一时语言没来得及切换，直接用中文回答：“你好，我找赵黎世老先生。”
中年男人笑了下，随即也切换了中文，虽然不是特别流利，但是能听得懂。
他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额？”叶星移茫然了，她不知道找赵黎世老先生要预约，可转念一想吧，人家那么忙，见他要预约也是应该的。
她有些窘迫地回答：“我没有预约可以吗”
“抱歉，小姐，先生很忙，不接待没有预约的客人。”中年男人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回答完，然后当着叶星移的面，关上门。
叶星移就这么吃了闭门羹。
别墅的二楼窗户，赵黎世老先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管家的那些话，也是他安排说的，也就是被他就要让叶星移吃闭门羹，知难而退。
学古人程门立雪，三顾茅庐？他是那么好糊弄的？
林秋末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和赵黎世的儿子，也就是这个城堡的拥有者赵匡喝着咖啡。
赵匡看林秋末虽然没说，但那一脸很担心的样子的，用手肘碰了碰他，小声说：“你别担心，老头子这个样子，就表明你家那小女朋友有戏。我爸就这样，越老越像小孩，就是真遇到自己喜欢的了，才有心思逗弄。一般人，他脸都不甩的。”
林秋末冲他笑了下。
听了赵匡这么说，他心里也放心下来，没想到这个蠢办法还真有用。现在只要看叶星移能做到哪一步能让师父高兴了。
哎！
只希望师父不要太为难她！
叶星移再门口站着，用心琢磨了一下。
既然她打定主意效仿古人，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走了的。听刚才那个中年人话里的意思是赵黎世老先生应该在家的。
那么只要她在家，她就有机会见到他。
赵老肯定是要出门的。
这么想着，她找了台阶坐了下来。然后从背来的书包里将自己准备的东西拿来出去，其实也就是素描本和铅笔。
毕竟干等着很无聊的，她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这一幕也被赵黎世老先生给看到。
“哼！”老先生冷哼一声，暗道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聪明的，有备而来啊！
他站在窗前想了想，冲门口喊道：“管家，备车，我要出门！”
林秋末和赵匡互看一眼，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接下来的时间都不再会客，好好在家陪自己的孙子孙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