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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哥,我走了,请原谅我过去的任姓。不过,不管我走到哪里去,我都会始终关注汉华的,因为这是你的事业。我每天都会为你祈福,愿你的事业蓬勃发展。

    我真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在西方,我们中国人的生活,真是有太多约束了。爱,不能爱个痛快,恨,不能恨个明白……永远永远爱着你的岚岚”

    林振华叠好了何岚寄给他的信,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感伤。他想起在许多年前,何岚曾经托何海峰给他捎来过一张自己手绘的贺卡,上面的男人穿着摘掉了领章的旧军装,女孩子则扎着小辫,脸上涂着红色。两个人手牵着手,旁边还有一句小诗:笑咪咪,笑咪咪,你我友谊真稀奇。

    那时候,何岚才11岁,根本就不能理解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友谊是怎么一回事。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小萝莉,如今已经长大诚仁,懂得什么是爱情了,可惜喜欢捉弄人的命运,竟然会让一个故事变得如此凄美。

    爱,不能爱个痛快,恨,不能恨个明白。

    “各位乘客,您所搭乘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系好安全带……”机舱里响起了客姐温柔的提示声,林振华晃了晃脑袋,把何岚的形象从脑子里赶出去,然后系紧了腰间的安全带。

    波音747飞机呼啸着腾空而起,飞向大洋的彼岸……林振华此行的目的地,是远在南美洲的委内瑞拉。在褚红阳和左治义雄的努力下,委内瑞拉工业部与汉华重工集团签署了2套45万套大乙烯的建造合同。项目采用交钥匙的方式,中方要负责提供全部设备,以及厂区的基础设施和建筑物的建设,每一套的合同金额达到10亿美元。

    这2套大乙烯可是来之不易,委内瑞拉政斧原本是打算把这2套设备交给德国ALK集团来建造的,结果褚红阳和左治义雄在他们谈判的过程中生生插进来,以比ALK低20%的报价以及提供5年维护的条件,让委内瑞拉方面放弃了ALK。当然,委内瑞拉与ALK未能达成合作协议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委内瑞拉的国内正在进行左派革命,而ALK的董事长是一位极右分子,这种政治上的分歧也直接影响到经济合作上了。

    汉华重工自己是吃不下这2套订单的,45万吨大乙烯技术是乙烯会战的成果,掌握在化工设备联盟的各家企业手中。汉华拿到订单,只是作为总承包商,具体到各部分设备的制造,还得分配给联盟里的其他企业。涉及到土建等方面的业务,还要请国内的建筑公司来参与。

    当总承包商的滋味是非常美妙的,那些等着从汉华手里接包的企业,一个个都对汉华低眉顺眼的,汉华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人家都会无条件地答应。林振华敢于在深更半夜打电话找黄庆余要业务,也是因为手里攥着北方石油机械厂无法拒绝的订单。光是这2套委内瑞拉大乙烯,北方石油机械厂就能够分到1亿多美元的份额,林振华向黄庆余推销价值600万的卷板机,黄庆余自然是连个磕绊都不打就答应了。

    “振华,一路辛苦了。”

    “林总,路上还顺利吧?”

    “黄厂长,高厂长,你们辛苦了。”

    在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的玻利瓦尔国际机场,褚红阳、左治义雄带着一群中国人、曰本人和委内瑞拉人在出口处隆重欢迎林振华一行。与林振华一共来到委内瑞拉的,还有黄庆余、高德才等几家大型石化设备企业的厂长,他们都是来参加项目的开工仪式,顺便拜访一下当地的经济官员。委内瑞拉是重要的产油国,石油化工设备的需求是非常大的。

    “左治,听红阳说,这一次拿下委内瑞拉的项目,你的功劳是最大的,太感谢你了。”在众人一齐走向停车场的时候,林振华有意与左治义雄走在一起,和他交谈起来。

    因为正在走路的过程中,左治义雄没办法停下来行鞠躬礼,不过他还是向林振华深深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林董事长太客气了,我现在也是汉华重工的一员,我做的,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能够把本职工作做好,就非常不容易了。”林振华道,“你和小泉次郎先生,以及其他的一些曰本员工,在过去两年中的工作都非常出色,我们集团总部考虑,要对你们进行一些奖励。奖励的方式,目前有两个设想,一是直接用奖金的方式,二是向你们配发一部分尼宏重工的内部股份,这两种方式,你个人倾向于哪种?”

    “奖励?”左治义雄有些吃惊,“为什么?”

    林振华道:“就刚刚拿下的这2套大乙烯设备来说,它对于我们汉华重工的意义是非常大的,这个意义不仅在于获得了20亿美元的业务,更重要的在于我们由此而撬开了南美的大门。有了委内瑞拉作为示范,未来我们要在其他国家销售大型成套石油设备,就更加容易了。

    鉴于你在这个项目谈判中做出的重大贡献,公司总部决定在你正常的提成之外,另外向你发放价值100万美元的奖励,现在的问题是,你是希望拿到现金,还是拿到相应份额的股份。”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拿到股份。”左治义雄说道。

    林振华微微地笑了,左治义雄的这个回答,让他感到很欣慰,这意味着左治义雄对于被汉华收购后的尼宏重工是有信心的。左治义雄在尼宏重工的曰本员工中间颇有一些声望,他的选择,基本能够反映出大多数曰本员工的选择。

    尼宏重工在两年前被汉华收购,其中一部分工厂被拆迁到了中国,其研究院和另外两家工厂还留在曰本。尼宏重工原来是一家上市公司,在被汉华收购时,才退出了资本市场。如今,尼宏重工的生产已经恢复,由于能够获得来自于中国方面的配合,其生产成本大幅度降低,产品的市场竞争力不断提高,盈利前景十分可观。

    在这种情况下,何飞正在着手办理尼宏重工重新上市的事宜。按照汉华集团总部的设想,尼宏重工重新上市之后,汉华将保留51%的股份,以确保控股权,余下的49%的股份向社会公众发行。在公众股份中,将会拿出一部分来作为企业职工的内部持股,用于稳定一些核心员工。这部分核心员工中间,就包括了左治义雄。

    总体来说,汉华集团的高管们对于尼宏重工留下来的曰本员工还是非常满意的,曰本人习惯于服从,对待工作非常认真严谨,这是他们的优点。要说有什么缺陷,那就是处世方法上过于僵化了,用中国话说,叫做“轴”。

    “左治,这一次你们在谈业务的时候,是和ALK直接硬碰硬竞争的,你有什么体会没有?”林振华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左治义雄认真地回答道:“ALK的技术实力非常强,比我们汉华重工要强出很多。他们所提供的乙烯设备方案,比我们的好,这给我们与委内瑞拉工业部的谈判带来了不少障碍。”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林振华道。

    左治义雄继续说道:“不过,ALK的设备价格比我们高得多,尤其是涉及到安装、维护方面,他们的人工价格差不多是我们的10倍,这是他们最大的障碍,也是我们取胜的原因。事实上,过去尼宏重工败在汉华的手里,也是因为人工成本太高。恕我直言,我们完全依靠低成本来竞争,是不能持久的,我不知道中国的低人工成本优势还能够保持多长时间。”

    林振华道:“中国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只有曰本、德国的50分之一,所以我们的工人工资也只有曰本、德国的50分之一,这并不奇怪。要等我们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提高到和曰本、德国一样了,工人的工资水平才会一样的,我想,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十年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汉华在未来几年内,有可能会把所有的美国企业和欧洲企业都挤出南美洲的,曰本企业也不能幸免。”左治义雄说道。

    “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事情。”林振华毫不掩饰地说道,虽然左治义雄是个曰本人,但他现在是汉华的员工,林振华必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左治义雄摇了摇头,表示出一缕无奈,不过,他既然已经是汉华的人了,自然也只能站在汉华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不能再想着曰本企业的利益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觉已经来到了停车场,褚红阳早已租好了两辆大巴车。他一边招呼林振华等人上车,一边向众人说道:“大家先上车吧,我们先到首都加拉加斯去休息一天,然后再到工地去参加开工典礼,工地是在马塔尼,离加拉加斯还有100多公里的路程呢。对了,大家在委内瑞拉有什么要求,都尽管告诉我,我给大家安排。”

    “小褚,委内瑞拉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你应该先告诉我们啊,要不,我们知道知道该买点什么,或者玩点什么呢?”黄庆余哈哈笑着对褚红阳说道。

    褚红阳呵呵一笑,说道:“委内瑞拉最出名的,就是世界小姐了。这里可是全球出产世界小姐最多的地方,不知道各位领导有没有兴趣去观摩一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