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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衾云哼唧一声,不再说话。
“您就是懒得想”云夕无奈地戳破步衾云的借口。
步衾云撑着脑袋蹙蹙眉,“随她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尚未来,想多了没有用。”
“奴婢也不担心十三娘子,小姐虽然平时懒得动脑,但奴婢知道你是老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必定吃不了她的亏。可是十三娘背后毕竟是夫人”云夕叹了口气,“你若是对十三娘子过于不利,夫人也不会旁观看着。”
不过步衾云倒是不排斥步昔玉的行为,她想要报复,便明目张胆地报复,一点也不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直接干脆,让步衾云觉得应付起来颇为轻松。
愚蠢而不自知,高傲而不知敛。
“她还小。”步衾云想起昨夜那幼稚的把戏,就觉得对步昔玉很失望,连同对步夫人的教育也很失望。贵族后宅乱,是古今常有的事情,即使是看似和睦的步府也不曾例外,步夫人之所以看起来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是因为还没有人有智慧可以挑战她,而步昔玉作为她的女儿,着实让步衾云叹气。
“听到了。”云夕一边摆弄好茶具一边点头,“十三娘子从小作为大郎唯一的嫡女对待,除去大爷二爷家里嫡长子之女,她便是最高贵的,所以难免会因为小姐你的身份挤兑你。”
“她心气高,会来为难我不是怪事。”步衾云说,“她在桥上的话你也听到了。”
吃过饭,步衾云照旧躺塌子,云夕命人拿来茶炉,在一旁给她煮茶,“小姐,昨天是不是十三娘子为难你了”想起苏寒的话,云夕皱了皱眉。
“如此甚好。”步衾云打了个饱嗝,点了点头,便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手,就着茶水淑了口,饭菜很快又让人端了下去了。
“小姐,再吃胃就不好了。”云夕见她吃得足够了,便出声提醒她,“一会奴婢让厨房上点小点心,再给你煮一壶消食的茶,你先把筷子放下吧。”
步衾云两顿没吃,又加上从城里到郊外舟车劳顿,在大厅里也没吃上一顿饱饭,此时撸起袖子不由分说地扒着饭,一碗一碗地吃,恨不得把自己撑得饱饱的,以恢复浪费掉的力气。
直到晌午,步衾云才悠悠地被饿醒了过来。云夕一边吩咐婢女进来为她洗漱,一边吩咐厨房的人端菜进来,一切事宜妥当后,她便遣退了婢女,只留下负责布菜的两个。
步衾云的一向很定时的睡眠大业被人半途掐断,以至于她再次睡下时又是睡了两三个时辰,期间步安宁来叫她去院子里赏花,老夫人叫她一起吃早膳,步家其他娘子叫她出去放风筝,都被云夕一一挡了回去。
“是”
“我再去睡一会,一会谁来叫我都别让我起来。”
“是。”云夕应道。
“若是他会,也不会一个晚上吹着冷风在这外头睡觉了。”步衾云揉揉额,“三王爷认路本事不太好,这事你别让他知道,让人送他回去就好。”
“小姐王爷他,不会自己回去吗”云夕不解地问。
苏寒眼睛一亮,也没有说话,身体一斜就往树下倒去,云夕走过去看时,他已经稳稳当当落在地面上了。
苏寒听着点了点头,但是始终不见动作,只用眼睛看着她。云夕还带着一脸疑惑不解,就听见步衾云体贴入微地说出了苏寒的心里话,“云夕,你让底下的婢女送王爷回他的院子。”
“真是多谢王爷的挂念了,不过就是姐妹之间的小矛盾,她们不会明里动作,王爷不必为十一忧心。”步衾云的眉毛跳得更厉害了,抬眼看着苏寒,也不知该怨他还是该谢他,“时间尚早,王爷不必在树上呆着了,小心染上了风寒,回去罢。”
不过苏三王爷当然不会诚实地和别人说自己不认路这个毛病,只好撒了个谎。
“没什么,本王想那些人可能还会打你,所以来帮你守夜。”苏寒面不改色地说道。其实他只是和步衾云道了别之后又忘了自己院子该怎么回去了,那时候夜深,顾秋明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不在正屋里头睡,以为他又到哪棵树上睡觉去了,也没派人找他,而其他婢女都回自己的院里偏房休息了,空无一人的长道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想了想,就顺原路折回仓木居,在步衾云的窗头栖下。
云夕听了这话,瞪大眼睛看着苏寒。一整夜那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她没担心。步衾云眉毛跳了跳,“王爷为何在十一的窗口边出现昨夜的衣服王爷也没换,难不成一整夜都在这儿”
“是很邋遢。”苏寒打量了一下她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不可否置地点点头。“不过本王不会告诉别人,不用担心。”
“王爷,这是女子闺房,就算是你有事也得请示了才能进来。”步衾云皱了皱眉,将身上的袍子紧了紧,“十一刚刚睡醒,模样邋遢,让你见了看笑话了。”
步衾云顺着她手指一看,果然看到苏寒人高马大的坐在树叉上,一只脚挂在半空晃着,另一只脚站在树干上,有点像爬上树的狗。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浴衣,外面披一件有点湿意的长袍,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似乎带着笑意。
云夕黑着脸指了指窗外,“小姐,王爷在呢。”
“诶我还没有梳洗换衣,披什么袍子”步衾云很疑惑。
“”云夕一脸苦相,很是无语地放弃了和苏寒的对峙,转而回屋把步衾云从被子里解救出来,然后拿起屏风上的外袍披到她身上。
这时,屋里头还不到时间醒来的步衾云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了,皱着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莲藕似的胳膊,“阿西,谁在吵你过来帮我一下我让被子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