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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见无言

    黄芳惊问:“师弟,你说你刚才遇见荣德福了?”郭荣惊愕:“是,师姐,你这是……”郭荣惊讶于黄芳的表情,不明白她会如此震惊。⌒道:“荣德福如今在何处?”郭荣指指东面,道:“他从这条道回庐山去了。”黄芳大喝一声,策马奔过去。郭荣等人惊讶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始终不明白究竟是何原因。

    黄芳心中焦急,快马加鞭,一直追出一盏茶时间才看见前面一人一马停在路边,正在回头看过来。黄芳定睛看去,马背上那人正是荣德福,心中惊喜,慢慢放慢速度。原来,荣德福渐渐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似乎很急促。心中若有所思,即停在路边看个究竟。二人一直对望着,没有笑容,也没有惊讶,脸上表情镇定无比,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马停下来,刚好两马相聚半丈。

    黄芳淡淡笑道:“荣兄,别来无恙?”荣德福也淡淡一笑,道:“黄姑娘,好久不见。”各说一句后,竟无言以对,大家都低下头。突然,荣德福抬起头,道:“黄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黄芳也抬起头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又是无声胜有声。黄芳道:“听师弟说,你刚过去,所以追上来看看你。还是住在庐山的莲花湖马场么?”荣德福道:“是。你还是四处漂泊么?”黄芳笑道:“居无定所,不漂泊还能做什么?”荣德福道:“也该定下来了。曾家庄是个不错的地方,不妨考虑考虑。”

    停顿一阵,黄芳问道:“朱姑娘他们还好么?”荣德福笑道:“都好,一切皆好。小微带着小蕙整天看马、看山,倒是无趣而有意思。”说着,眺望远方,似乎已经看到莲花湖马场。黄芳听到“小蕙”二字,心中“砰”一声跳蹿,莫名的隐隐作痛,接着一片茫然,喃喃道:“你说的小蕙,那是谁啊?”荣德福道:“我和小微的女儿,取名荣小蕙,快满一岁了,甚是可爱。如果只是出来游山玩水,也会带她来给你们瞧瞧。”

    黄芳“哦”一声应着,然后笑道:“恭喜荣兄。娶得朱妹妹这么好的姑娘,还生一个乖巧的女儿,真是好福气,令人羡慕不已。”荣德福自然谦让一番,问道:“黄姑娘是如何知道小蕙乖巧的?虽然还不怎么会走路,可已经调皮得紧。呵呵呵!”听他口气,荣小蕙自己十分逗人喜欢。黄芳见他满意的神情,也跟着笑道:“朱姑娘美貌端庄,荣兄英俊潇洒,你们的女儿能不乖巧么?”荣德福打一个哈哈,笑道:“黄姑娘说的是。”二人又无言以对。

    停顿一阵,互相告别。也许大家心中都有想说的话,只是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既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干脆不说。互相对望一眼,笑一笑,哪怕是一个眼神,似乎都已经明白对方要说的。于是,临别时,大家也没说什么,荣德福淡淡道:“黄姑娘,如果哪天从庐山路过,不妨到马场一聚。如果哪天有了定所,不妨来个讯息。”黄芳答应下来,道:“从此别过,若他日江湖相见,不知又是何年何月。愿你和朱妹妹一切安好,小蕙开心成长。”二人道别后,头也不回的各自策马奔向自己的方向。

    黄芳一路奔走,一边想到:是不是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情,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再回头?即使再相遇,也只是朋友,却多了几分尴尬。奔回来的时候,郭荣等人还在路口等她。郭荣问道:“师姐,肚子饿不饿?我们去那边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叙话。”黄芳自然乐意。于是,大家又策马回去那个饭店。

    黄芳和郭荣各自述说分别以来的经历,二人皆感叹不已。黄芳道:“没想到师父穷其一生苦心经营,最终还是为了宝藏。可如今,他究竟在哪里呢?他应该不会甘心就此放弃宝藏的。”朱义萱早已不耐烦他们二人只顾着自己说,在旁道:“我看那个老妖怪肯定还在无魂岗上。宝藏就在那里,他不在那里会去哪里?”郭荣和黄芳对望一眼,皆觉得她说的有理。黄芳道:“朱妹妹,既然师弟是你的驸马,那么他的师父你可不能称‘老妖怪’。”朱义萱不悦,翘着嘴将头扭向另一边。黄芳继续道:“既然如此,师弟,你还回京吗?不关心师父么?不想看见宝藏的究竟么?”郭荣犹豫起来。朱义萱在旁却急道:“怎么不回京?荣哥,你忘记你答应过严将军的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得算数!”她一直盯着郭荣的脸,仔细看着他的表情,生怕郭荣再反悔。

    黄芳笑道:“朱妹妹,师弟只是答应你回京,但并没有说在什么时候必须回到京城,对么?”朱义萱犹豫起来,心中虽然明白确实是这样,但却不敢轻易开口。曾玲却在旁道:“黄姐姐,你说的没错。荣哥只答应回京,可没答应在什么时候之前必须回到京城。那么,现在回京可以,一年后、十年后回京也行。”曾玲可不想回京,因此附和着黄芳,希望能改变郭荣的主意。朱义萱一听,嗔道:“没错。荣哥,难道你又要反悔吗?”郭荣喃喃道:“不会。师姐,你快吃饭吧。吃完后,随我们一起回京吧。”朱义萱一听,开心起来,鼓掌欢呼不已。黄芳道:“师弟,我不会回京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会就此糊里糊涂的躲在京城里的大院子里度过余生,只顾着自己享乐。”说完,黄芳放下碗筷,无心再吃。

    郭荣听到她说的话,若有所思,低头沉吟不语。这时,却见一人走进店里来。黄芳望向此人,见其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褐色衣服,两撇小胡子挂在嘴角,双眼倒炯炯有神。再细看,其左手握住一柄长剑,剑鞘通黑,剑柄尾部有一颗夜明珠,甚是耀眼。此人进来后,在郭荣等人旁边的桌子坐下,背向着众人,朗声道:“掌柜,上来一壶酒、两盘熟牛肉。”路边饭店没有墙,以几根树干撑起一个雨棚遮挡太阳、雨水。因此四周通透,此时风吹进来,撩动那男子的头发,黄芳瞥眼见觉得他似乎有几分熟悉。

    郭荣道:“师姐,你说的对,我们都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很多事也都还没弄得清清楚楚。但我既然已决定回京,那还是回京去吧。在江湖上漂泊久了,能在一个地方停留下来是最好的依靠。”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朱义萱和曾玲。也许在他心里,能在京城安定下来,还有两位美人相伴,享尽荣华富贵,人生还有什么可求的?朱义萱见他心意已决,甚是欢喜,鼓掌道:“荣哥说的对。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要不,我们这就走吧?”说着,看着郭荣,看他愿不愿意立即起身。郭荣听后,正准备起身,却听隔壁男子叹道:“人生难得糊涂,不明不白也好。哈哈哈!”郭荣惊愕,怔怔的看向他,心中在思忖:难道他说的是我吗?那男子独自一人喝酒吃肉不亦乐乎,似乎没心理会身旁人之事。

    郭荣看回黄芳,问道:“师姐,你要去哪里?”黄芳道:“湄江观音崖。一,为了寻找师父。二,虽然对宝藏无心,但却想看个究竟。三,打探亲生父亲的消息。等这边一切事了之后,再去广州陪爷爷度过余生。”郭荣怔怔出神,仔细在心中回想她说的几件事,又犹豫起来。他挂念师父,也挂念广州。却听隔壁男子又叹道:“哎,连亲生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也算不上‘难得糊涂’,只能算是‘糊涂’。哈哈哈!”郭荣这回听得明白,那人是在说自己,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正色道:“前辈说的可是在下?”那男子头也不回,道:“你说是谁,那就是谁。不过,究竟说的是谁,老夫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郭荣和黄芳对望一眼,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管起别人的闲事。

    朱义萱在旁却嗔道:“喂,你是谁?干嘛在这里叽叽歪歪的?可别影响我们上路!”朱义萱担心她这一说,又把郭荣给说回去了。男子道:“小姑娘,可别乱搭腔。如果想进老夫的家门,得乖乖的别乱发脾气。老夫可不喜欢刁蛮任性之人。”朱义萱大怒,拍案而起,走到那人身后,道:“你究竟是谁?知不知道我是谁?胆敢这样和我说话?”话音刚落,却听“啊”一声惊呼,朱义萱的身子如直线般飘落到路上去。众人大惊,立即站起身。孙普奔过去扶起朱义萱,郭荣和卓进忠则挪步站在那人的两侧。

    倒也奇怪,朱义萱站起身却不觉得痛,似乎就像摔在棉花上面一般。她扭动胳膊、抖动腿脚,奇怪道:“咦,什么事都没有!”孙普问道:“小姐,伤到哪里了?”朱义萱怒道:“就那点本事哪能伤了我?荣哥,卓大哥,拿下他!”卓进忠冷冷道:“朋友,报上名来!”那人却视眼前的二人如无物,站起身,看向朱义萱,笑道:“姑娘,刚才若不是老夫看在我儿子份上,你恐怕已经站不起来。”说着,转头看着郭荣,笑问:“心不心疼?”郭荣怒道:“哼,为老不尊,吃我一掌!”说着,一掌拍过去。没想到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已躲避开。卓进忠大惊,知道对方武功不俗,急忙快掌拍过去。没想到那人身形一晃,也是轻巧的避开。

    这时,大家皆已明白,对方的武功确实深不可测。他笑盈盈的看着大家惊愕的表情,道:“年轻人,别吃惊,你们还年轻,迟早有一天能超过老夫的。”郭荣问道:“老人家,你究竟是谁?”男子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郭荣摇头。他又看向卓进忠,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卓进忠兀自不服气,“哗”一声拔出尚忠剑,道:“尚忠剑会知道你是谁!”话音刚落,挺剑刺过去。那人向外飘去,卓进忠跨步跟上去。二人跃至饭店外缠斗在一起。

    但见卓进忠依旧以快打快,剑锋、身影飘忽不定。而那人,似乎只站在一个地方,偶尔晃动一下身子,轻巧的避开所有的攻势。众人皆站到路边观看二人的打斗。黄芳和郭荣站在一起,一边观看一边道:“师弟,有没有觉得此人有些面熟?”郭荣摇头道:“不觉得,只是觉得他特别可恨!”黄芳抿嘴笑道:“哪里可恨了?”郭荣道:“乱搭腔,还高傲自满,这样的人得好好教训一番!”黄芳道:“可人家说的对。你自己想想,他说的对不对?再说,人家武功高强,高傲自满有什么不可?”没错,那人以静制动,满场飞的卓进忠根本拿他没办法。如果他反击,卓进忠能抵挡么?

    一阵过后,男子果然反击。还没有拔出宝剑,但见掌锋无影,身形如风,逼得卓进忠步步后退。郭荣叹道:“卓大哥要遭!”果然,才过十几招,卓进忠的尚忠剑被击飞。但那人似乎无心伤害对方,反而向后退去,站在一边,得意的看着大家。卓进忠怔怔出神,犹豫一阵才过去拾起自己的宝剑,然后站到朱义萱的身后。

    男子道:“小姑娘,知道老夫的厉害了么?若不是看在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份上,这小子不会落败得如此轻松。那位小姑娘,对老夫服不服?”他说的第一个“小姑娘”,自然是看着朱义萱说的。而最后的时候,却是看着曾玲问起她来。曾玲惊愕:“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满口都是你的‘儿子’?我们又不认识你儿子,也不知道他是谁,你与我们有何干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