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任光明朦胧中醒过来,发现自己竟好好的躺在床上,顿觉惊愕。∞发生过什么事,却越想越头疼,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凝神静听,听见外面传来剑划破空气的“嗤嗤”声,立即翻身下床,看见光明剑就在床边,拿着剑奔出屋。来到屋檐下,见眼前的花园里,一人正翩翩起舞玩弄着长剑,而此人自然就是郭荣。任光明心中叹道:幸好郭荣这小子还在这里,不然,难以交差!心中悔恨不已,怪自己贪睡。
任光明得意的笑道:“郭将军,怎么如此好兴致,在此耍剑弄舞?也不叫醒下官陪将军玩玩?”郭荣见到他走过来,立即停下来,还剑入鞘,笑道:“任侍卫,昨晚睡的可好?”任光明还在拼命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听郭荣问起,有见他笑起来的模样,总觉得乖乖的,顿时愣住,问道:“郭将军,昨晚发生何事?怎么老夫一点也记不得!”郭荣不屑的笑道:“任侍卫当然不愿意记得,记得有什么好的?”任光明见他笑得得意非凡,心中震惊:“为什么记得反而不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郭荣指着眼前的亭子,依旧笑道:“昨晚我们在此喝下十大坛酒,你醉得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如何会记得发生过的事?”任光明惊问:“此话当真?老夫向来不喜欢喝酒,怎么会和郭将军喝这么多酒?”
郭荣正色道:“难怪醉成那样,原来是不会喝酒,可为什么偏要逞强?幸好本将军还没醉倒,拼命的拖着你,不然,玷污了敝师姐的清白,非告到皇上那里去不可。你看皇上怎么治你的罪。”任光明大惊:“什么?你说老夫酒后贪色,竟对黄将军无礼?”郭荣正色道:“不错,正是如此。”任光明拍打着脑袋,却怎么也记不起,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可能!老夫向来对酒色皆不沾,怎么会贪杯,还酒后乱性?这不可能啊!郭将军,可不能乱说!”郭荣在旁笑道:“任侍卫,那是你平时刻意抑制自己的本性而已。一旦酒后,哪里还能抑制,自然将自己的另一面尽数展现出来。这才叫人面兽心。哈哈哈!”
任光明感觉羞愧万分,连声叹息,面有愧色道:“郭将军,不必再说,老夫恨不得地上有个洞立即钻进去。没想到老夫的一世英名就此损毁殆尽。请问,如今黄将军在何处?老夫得向她请罪。”郭荣道:“师姐在隔壁院子里,不过,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你。”任光明道:“郭将军陪老夫去打个圆场,如何?”郭荣道:“本将军可还得练功。”说着,拔出宝剑,又要开始练功。任光明急忙按住他的手在剑柄上,哀求道:“郭将军,无论如何,有劳陪老夫走一遭。”说着,拉着郭荣就往外走去。
郭荣带着他来到隔壁院子门口,见黄芳正趴在亭子里石几上轻轻啜泣。何乐为在旁劝道:“黄姐姐,别哭了。究竟谁欺负你,告诉我,小妹一定为你讨回公道。”黄芳不语,只是轻声哭泣。李敏行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亭子里的两个人,目无表情。
郭荣假装咳嗽一声,何乐为见到郭荣来到,立即迎上来,道:“郭大哥,你来的正是时候,黄姐姐醒来就趴在这里一个劲的哭,小妹怎么问也不回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快来劝劝黄姐姐吧。”郭荣瞧一眼任光明,轻声道:“任侍卫,你看,师姐哭成个泪人似的的,你说怎么办。”任光明口中虽然说是来“请罪”,实则来探虚实。他并未把郭荣说的喝酒乱性的事放在心上,反而盘算着的是把府上住着的所有人物打探清楚。而首要的对象自然就是黄芳,可没想到却遇上这样的情景,令他哭笑不得。
任光明一边观察周围形势,一边走到黄芳身旁,轻声道:“黄将军,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啊?”一连问询几声,黄芳这才抬起头,果然似个泪人一般,哭道:“枉你身为一代宗师,欺负本姑娘后却来假惺惺的问我怎么回事,真不要脸!快给我滚开!”说完,复又趴下去继续哭泣。任光明愣住,问道:“你说老夫欺负你?那你说说,老夫如何欺负你的?”黄芳却停止哭泣,抬头看着他,但听“啪”一声,黄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任光明一耳光,怒道:“欺负本姑娘不承认也罢,却还敢来调戏本姑娘,待我禀明皇上定将你斩头。”
任光明愣在那里,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庞,心中又羞又恼,却强做镇定,淡淡道:“黄将军息怒。老夫怎么也曾是一派掌门,若是换作其他人,老夫非宰了扇这一巴掌之人不可。”黄芳见快要惹怒他,知道应该见好就收,撇嘴道:“哼,占了便宜还来吓唬人,本姑娘可不怕你!”说着,扭头转身离开,奔入屋内。留下任光明呆呆的站在那里,怒火在心中燃烧。
何乐为看着任光明,满带一脸不屑的表情,冷冷道:“原来就是你这个糟老头惹得黄姐姐伤心,我还以为是谁呢。郭大哥,这个人究竟是谁,怎么会如此无礼?还不快杀了他!”郭荣假装尴尬道:“乐儿,这位老头可厉害得紧。以前是华山派掌门,现在虽然掌门不做,可却是官至五品的御前带刀侍卫。名字可更响亮,想你在江湖上也听过,便是任性、光说不练、明摆着欺负人的任光明。”他将任光明的名字如此解释,惹得何乐为忍不住莞尔一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任性、光说不练、明摆着欺负人的任光明前掌门现任侍卫,久仰久仰!”任光明听见他二人如此说弄自己的大名,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就要发作,一掌拍死一人。可他毕竟为人老练,还是强忍着怒火,铁青着脸,淡淡道:“久仰不敢当,不过,在江湖上敢把老夫的名字说成这样的,你们倒算是第一人。”何乐为听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继而道:“本姑娘乃第二人,郭大哥才是第一人。”
郭荣也不想玩得太过火,立即道:“任侍卫,想来你还不认识乐儿和敝大师兄。”于是,介绍他们互相认识。李敏行淡淡道:“任侍卫,没想到堂堂华山派掌门却甘愿屈居大内,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任光明道:“原来你们就是鼎鼎大名的天门山杀手,自甘寂寞屈居于此,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想到,他也学人家说话。李敏行淡淡一笑,道:“既然是秘密,那么我们还是都不要知道对方的秘密为妙。”任光明喜道:“李大侠言之有理。不过,老夫倒很关心李大侠武功盖世,怎么会坐在轮椅之上?”李敏行道:“秘密。”任光明听此,立即住口不再言语。
李敏行对何乐为道:“乐儿,出去走走。”何乐为立即笑嘻嘻的推着李敏行的轮椅往外走去。任光明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对郭荣道:“郭将军,府上还有哪些英雄,不妨一一介绍给老夫认识吧。”郭荣为难起来,道:“这个……但人家不一定愿意认识你。”任光明问道:“为何?难道他们都害怕老夫的名号?”郭荣道:“这倒不是。他们都喜欢俊男美女,对糟老头不感兴趣。”说着,得意的笑起来。任光明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这才知道原来郭荣只是开玩笑而已。郭荣戏弄他一番后,这才带着他去其他院子。
来到隔壁院子,里面住着魏小鹏、唐素及曹一峰、陆雯雯、曾国等五人。郭荣一一介绍。魏小鹏仔细打量着任光明,突然问道:“你就是昨晚醉酒后调戏黄姑娘那老头?”任光明愣住,尴尬道:“魏大侠,话可不能乱说。”魏小鹏道:“昨晚调戏黄姑娘的也是这样的一个遭老头,后被魏某灌了一肚子的尿,闻闻有没有尿味就知道真假。”说着,凑道任光明的身边去嗅,“呼呼呼”连嗅几声也没有发现尿味,又再嗅几声,似乎又发现有尿味,手在鼻子旁扇几下,很难闻的样子,喃喃道:“哼,就是你这糟老头!绝不会有假,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尿味就能知晓!”任光明已经被搞得半信半疑:难道昨晚真的如他们所说?不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起来,他急忙运功镇压住,这才避免一口吐出来。
任光明还要去其他院子查看,郭荣却道:“舍下就这么多人,你都已见过,哪里还有其他人?”任光明却摇头道:“据下官所知,还有武昌的贵人在将军府上。郭将军是何原因不引荐给下官认识?难道其中另有隐情?”郭荣无奈叹道:“没想到任侍卫对舍下有多少人摸得一清二楚,也罢,引荐阁下认识也无妨。”于是,带着任光明去往另一个院子。
院子大门紧闭,郭荣敲门一阵才“呀”一声打开。开门之人正是郭新仪。郭新仪问道:“郭将军,有何事?”郭荣道:“郭捕头,这位乃御前带刀侍卫任光明,想进去坐坐喝一杯水酒。”郭新仪打量任光明一番,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哪能想来便来?请恕郭某不接待区区侍卫。”说着,就要关门。任光明见状,急忙伸手去推住门,道:“原来阁下就是狂捕头郭新仪,久仰大名!”郭新仪不悦道:“既然知道郭某的名号,还不乖乖的让开?”任光明道:“郭捕头别急,老夫受皇上所托,到尚义将军府上保护将军,务必将府上每一个人查探清楚。皇命难违,请郭捕头见谅!”
郭新仪听罢,不屑道:“那你保护好郭将军便是,这里就郭某一人,不需要你保护。”说着,用力关门。可任光明同时也用力推着门。渐渐的,但听木门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郭荣震惊:没想到此二人如此比拼功力连门也承受不了!于是,立即朗声道:“任侍卫,郭捕头,二位既然互不相让,倒不如真枪明刀比划一番,千万别拿门来出气。”郭新仪大喝一声,松手后退跃至庭中央,门同时被任光明的掌力击来撞道墙上,发出“轰”一声巨响,门廊上跌落些许尘土。郭新仪朗声道:“姓任的,有胆的就进来,和郭某比划比划。”任光明自然不甘示弱,跃入院子内,在空中道:“吾来也!”话音刚落,人已落地。更不停留,掌风呼呼,攻向郭新仪。郭新仪沉着应对,与对方缠斗在一起。郭荣则悠然自得的站在屋檐下观看二人的打斗。
转眼百余招过去,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任光明的傲气渐渐平息,心中感叹:狂捕头名列八大名捕,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可不能一出手就把这张老脸丢尽。他必须得小心应付才能避免落于下风,不自觉背上冷汗阵阵。
又过五十余招,郭荣见二人尚未分出胜负,大声道:“任侍卫,你是来保护本将军的,还是来比武的?这么大年纪却还和少年一般非要逞一时之勇?”任光明大喝一声跃开,退至一边,郭新仪也停下来。但听任光明道:“郭捕头,咱们择日再比过。今日是来认识这个院子里的贵人的,还请捕头作引荐。”郭新仪道:“这里就郭某一人,没有你想认识的贵人。”任光明冷笑道:“此话当真?既然没有,那就让老夫逐间慢慢的找。”说着,就往院子两边的厢房走去。
郭新仪见状,急忙奔过去拦下他,道:“这里岂是阁下可以随意走动的对方?这里不欢迎你,还是识趣的出去吧。否则,别怪郭某不客气。”任光明横眉相对,冷冷道:“难道老夫怕了你不成!”正在这时,却听一个声音道:“郭捕头,就让这个无礼的老头子来逐间的查探吧。”任光明举目看去,见说话者面如冠玉,正是小王爷朱顺民。其身旁站着的女子正是甄珠。
任光明认得朱顺民,立即参拜。朱顺民冷冷道:“任侍卫要查探的人是否就是小王?”任光明道:“启禀小王爷,皇上只嘱托奴才为了保护郭将军周全,务必将府上所有人等一一记录在心。即使见到小王爷,奴才也要逐间查探确保每一个人皆不会被漏掉。”朱顺民喝道:“大胆奴才!在小王面前竟如此大胆!小王这就告诉你,这里再也没有任何人。你是走还是不走?”任光明稍作犹豫一阵,道:“奴才遵皇上之命,必须得查探清楚。”朱顺民怒不可歇,大喝一声:“你敢!”
任光明冷冷一笑,不语,走上前。郭新仪见状,急忙跃到朱顺民身旁保护。任光明从朱顺民身边擦过,继续往前走下去。推开每一间房门,一连推开两间客房之门皆空空如也。当第三间房的门被推开时,却见里面的床上挂着一袭白纱,床上被子隆起,依稀躺着一人。却因为白纱之故,根本看不清床上之人的面貌。
任光明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正欲跨步入内,却被朱顺民从旁闪入,将其挡在门口,道:“难道你连府上一个老用人也不放过?”任光明盯着床上看去,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听“老佣人”三人,心中更为得意,不禁面露好奇之色,问道:“小王爷,既然是府上的老佣人,又有何不能让奴才见上一面的?”朱顺民道:“只是这位老用人感受风寒不便让你见而已。此风寒极具传染性,遇风则散,见光则变,还请任侍卫三思为妙。”任光明心里清楚:既然躲在如此隐秘的地方,而又怕到见到此人的真面目,那么必是楚王无疑。哼,老夫便不拆穿你,让你们以为我不知真相,如此更好。
心中已经想定,朗声道:“既然如此,老夫还是不进去的好。”说着,转身退出房间。来到庭中,对郭荣道:“郭将军,府上闷得慌,不知有何好玩的东西?”郭荣笑道:“任侍卫早说,本府还真有好玩的东西。”于是,带着任光明来到曹一峰等人的院子里。
曹一峰正在那里抚七弦琴,陆雯雯站在一旁笑盈盈的观看。曾国在旁来回踱步走着,似乎正在推敲着什么曲子。见到郭荣进来,陆雯雯问道:“郭将军,可有何事?”郭荣笑道:“任侍卫向见识大家的真功夫。”曹一峰在旁笑道:“请将军稍等。”于是,叫上陆雯雯和曾国进入屋内。这个院子的中央花园乃盆状形,中间平坦,周边却是台阶。郭荣本来准备拿来练武用,没想到刚好可以作为曹一峰等人的舞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