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唐素喃喃道:“毕竟,人有相似也属正常。⊙神情恍惚,喃喃道:“唐姑娘说的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长得像的人不一定就有什么关系,可能是完全两个不相干的人。”
正在这时,却听一个声音道:“谁说不可能?”众人大惊,但见两个身影飘落亭子前,正是向林峰和突阿达。刚才说话之人正是向林峰。唐素急忙站起身,冷冷道:“师叔,你还敢送上门来。还不快交代清楚?”向林峰冷冷道:“侄女,咱们的恩怨稍后再论。黄芳、郭荣,你三番几次坏我好事,今晚咱们得好好算算新愁旧恨。”郭荣盯着他的左手,见其僵硬的垂在那里,心中得意,笑道:“向盟主,旧伤尚未愈,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还敢送上门来,不怕又添新伤么?”
向林峰道:“别得意太早,今晚向某和国师要将你们铲除。哼!别以为张居正能保得了你们,今晚就要让你们知道,谁都保不了!”突阿达冷冷道:“没错。向盟主不方便出手,就由本国师一人出手便是。哈哈哈!”甚是得意的笑起来。郭荣冷冷道:“别高兴太早!中原武术博大精深,远非阁下此等塞外愚民所能看透。”突阿达笑道:“那就让本国师先会会郭将军,如何?”郭荣笑道:“阁下既然知道本将军的身份,是否还知道本将军的另一个身份?”
突阿达和向林峰齐齐惊愕的看着郭荣,瞬间又转为平和,但听向林峰冷冷道:“郭荣,你还有什么花样尽管耍出来,我们在这里看着。”郭荣得意道:“难道你们没注意在军营里的时候,谁与本将军同行?”向林峰道:“除了你,还有黄芳和公主。公主?”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郭荣淡淡一笑,道:“你觉得这个将军府是靠本将军打江山打下来的?”其时中原乃太平盛世,哪有战争?向林峰慢慢若有所悟,可突阿达还是一片茫然。突阿达道:“郭荣,少在这里耍花枪。在牡丹山庄让你侥幸逃走,在军营里又中你的奸计,今晚,本国师要在众位的见证下打败你,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举起手掌,作势就要出击。
黄芳等人见状,急忙围在他的周围,随时准备迎战。郭荣却漫不经心道:“这么笨的人竟然会被册封为国师,真是笑话。明日朝堂之上,本将军定禀明我那舅子皇帝撤除你的国师封号。”向林峰一听,大惊:“什么?你称皇上是‘舅子皇帝’?难道……难道你竟是驸马爷?公主竟是你的媳妇?”郭荣道:“算你有点悟性,比天下第一笨国师可聪明多了。”他故意将那个“笨”字说的特别大声。
向林峰急忙拉下突阿达的手,道:“国师,切勿莽撞。郭荣这小子以前只不过是一个天门山杀手而已,如今在京城拥有这么大的一座将军府,能与公主一起闯荡江湖,我看其中必定不简单。杀这小子事小,可误了我们的大事就得不偿失。”突阿达听罢,慢慢放下手,喝问:“郭荣,你说的可是真的?驸马爷的身份可不是谁都敢套在自己身上的,如果你敢冒充皇亲国戚,待本国师禀明皇上定叫你满门抄斩。”郭荣笑道:“国师,尽管去查证一番。最好是问问皇上,看他认不认我这个妹夫。”说着,郭荣转身又斟满两杯酒,端着走出亭子,递给向林峰和突阿达各一杯,道:“来,两位英雄,本将军敬一杯薄酒。待他日与公主成亲之时,两位英雄可一定要赏脸到府上喝一杯喜酒。”说着,直直的盯着二人看去。
向林峰和突阿达哪里敢接他的酒,脑海中还没忘记军营中和他喝酒的情景。可不接却又显示自己胆小。向林峰正犹豫间,突阿达道:“既然郭将军有诚意请我们喝一杯,何不就拿那几杯酒?本国师一向喜欢喝别人喝过的酒,这样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他指着的,自然就是石几上郭荣等人之前喝过的酒杯。郭荣笑道:“国师原来有此爱好,真是特别。那请!”说着,让开一条道,让他自己去石几上选酒杯。
突阿达也不客气,径直走到石几旁,记得郭荣曾喝过的那只酒杯,正装满着酒。他端起来,敬向郭荣,笑道:“郭将军,先干为敬!”说着,仰头一口喝下。向林峰见状,也不甘示弱,跟着走过去,记得黄芳曾喝过的酒杯,端起来,也道一句“先干为敬”后一口喝下。众人皆笑盈盈的鼓掌称“好”,二人喝完酒后,复又回到亭子外。
向林峰道:“郭将军,喜酒先记在账上,他日向某一定到府上讨来喝。”说着,就要和突阿达走尚义府而去。郭荣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叫住他,问道:“向盟主,你刚来时说的话,言下之意是什么?”向林峰得意的看着郭荣,又看看唐素,笑道:“原来你们是想问唐伦的事。没错,唐伦确实风流成性,侄女的母亲唐茵便是被他活活气死的。哼,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名正言顺的做武夷山大掌门,真是荒谬!”
唐素问道:“师叔,话可不能乱说。”向林峰道:“向某哪里乱说,武夷山弟子当中,除了玉女观门下弟子,谁人不知?今天便告诉你们,也让你们认清唐伦这个人的真面目。”顿一顿,继续到:“听说,唐伦曾认识湄江一个女子,二人本来早已私定终身。湄江这个女子还让唐伦拜入名门之后的门下,学得一手好功夫。可后来唐伦为了入赘武夷山,抛弃湄江这个女子,转而拜入武夷山门下,成为大女婿。以前唐伦还不姓唐,是后来入赘后才改姓唐的,至于究竟姓什么,却无从得知。这才是他今日成为武夷山大掌门的由来。若不是上山前已学得不俗的功夫,如何入得武夷山前掌门的法眼?与唐茵婚后二人感情一直不和,唐伦不是痴于武功,便在外面鬼混、花天酒地。在活活把唐茵气死后的一段时间里,据说他又找回湄江那个女子,俩人旧情复燃,唐伦差点脱离武夷山随那女子而去。不过,后来唐伦终于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还是名利而不是女人,这才继续留在武夷山。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唐伦与那个女子也失去联系。看来十有**是唐伦又抛弃那女子,真可怜!从此以后也不再风流,而一人孤独至今。”
唐素听后,一脸茫然,喃喃道:“师叔讲这些事出来做什么?上一辈的事,我们下一辈的无须知晓。”郭荣却听得静静有味,问道:“向盟主,可知唐伦在外面有没有遗留下私生子?”向林峰愕然道:“这一层确实不知。唐伦做事一向诡秘,向某只醉心于武学,却一无所知。刚才所说的,也不只过是在武夷山内流传的故事而已。只是向某在武夷山的日子久远,知道很多侄女不知道的事罢了。”郭荣颇感失望。唐素道:“郭兄弟,如果他日我回武夷山,你就跟我上山,见到我爹自然一切都会明了。”郭荣笑道:“其实,我都这么大个人,找不找得到亲生爹娘已经不重要。向盟主,多谢你的相告。”向林峰见此,和突阿达就此离去。
见他们走远,众人这才放下心中大石,长长吁出一口气。原来,郭荣和黄芳的内伤皆未痊愈,高手中李敏行更是行动不便,仅唐素一人似乎并无大碍。他们都曾见识过突阿达的厉害,以众人目前的功力即使联手也未必是其对手。因此,郭荣用言语将他们打发走才是上上之策。当然,大家心中也明白这一点。
次日上午,众人皆在后花园里讨论武功,兴起之时便互相切磋。这时,突然肖管家进来通报:“启禀将军,小军师回府。”众人愕然,郭荣惊道:“小军师?是谁?来做什么?”话音刚落,却听见一个声音:“师父,连弟子都不记得了?”声音稚嫩而清脆。但见走进来一少年,正是熊飞白。见其满面春风、得意洋洋,众人知道这一去肯定遇见很多高兴之事,急忙迎上去。
郭荣又惊又喜,道:“飞白,你终于回来啦!大家都很担心你。”谭会也问长问短。熊飞白道:“大家不用担心,飞白一切皆好。唯一的难题是……”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下来。众人皆惊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郭荣惊问:“难题是什么?快说呀,大家都担心你,知不知道?”熊飞白面带为难之色,沉吟道:“师父,我已经拜张大人为老师,不过张大人只是文师,武师还是你。师父,你不会怪我吧?”
郭荣听罢,如释重负,喜道:“师父怎么会怪你?再说,我这个武师什么功夫都没教你,正心中有愧。如今你能拜张大人为师,师父替你高兴。”熊飞白还是为难道:“可张大人要我住到他的府上去,好日夜陪在他的身边学习。可我又舍不得师父和谭大哥,还有众位英雄,不知如何是好。”谭会道:“这是好事,哪里是什么难题。吓得大哥心惊肉跳的!”郭荣笑道:“没想到张大人这么器重你,你得好好向张大人学习为人处世、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师父同意你住在张府。”熊飞白惊喜不已,欢喜得蹦跳起来。
郭荣道:“飞白,师父送你去张府吧。”熊飞白当然愿意,于是,大家招呼他坐下来,讲述跟着张居正去做了些什么。熊飞白道:“张大人没叫我做什么,也没再问造反之事。带着我直接回府,然后我们在书房里秉烛夜谈直至天明。稍作休息后就回来见大家。”众人更为震惊,本来以为他会经历不少惊心动魄之事,见这么久未归,肯定遇到什么大难题无法回来。谁知竟在书房里和张居正畅谈一夜。
郭荣笑问:“那张大人和你谈了些什么?”但听熊飞白得意道:“我们从孔孟之道一直谈论当今天下形势,不外乎都是些有关治国平天下、固守边疆的话题。”郭荣道:“你们还谈到固守边疆的事?”熊飞白道:“对。听张大人讲起,关外战事频发。女真部落的崛起,张大人担心恐怕会对我朝边疆带来威胁。因此,最近张大人又开始关注关外边疆戍守之事,在昨晚兴起之时也一起讨论过此事。”郭荣道:“我见过镇守辽东的李成梁大人,见其治军严谨,颇有大将风范,我想边关近期无忧。”熊飞白立即问起边关之所见,郭荣道:“可我也只不过去杀一个暗中勾结努尔哈赤的卖国贼而已,所以,具体的详情也未曾留意。”
熊飞白惊道:“努尔哈赤?师父,你说李大人的下属中有人暗中勾结努尔哈赤?”郭荣点头道:“怎么了?”熊飞白道:“张大人讲,正是这个努尔哈赤可能会威胁到我朝边疆的安危。此人虽然年少,但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如果其一统女真各部后,难免南下犯我边疆。哼,居然还有我军之中还有通敌卖国之人,可恶!而且,从此看来,努尔哈赤已经盯上我朝的疆土,得将此事告诉张大人才是。”郭荣道:“飞白,你年纪尚幼,遇事不可太急。关外又是另一番天地,有李大人镇守,自可无忧。”熊飞白道:“若有机会,徒儿也想去看看关外的天地。男儿就应该像李成梁大人一样,镇守一方而安天下。”郭荣听他说的义气凛然,不禁佩服其小小年纪竟有此等志向。留他下来吃午饭后,郭荣便亲自送他去张府。
来到张府,张居正笑迎二人进府。郭荣走在张居正身后,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的背影,十年来中兴大明王朝,在皇帝年幼之时将社稷重任一肩挑,似乎因为肩膀上的担子太重,已经压得他有些弯腰驼背。仅从这略显老态龙钟的背影,哪里能看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撑起大明王朝的天下?
张居正直接带着二人来到安排熊飞白住的厢房里,张居正道:“飞白,这里便是你以后居住的地方。觉得如何?”举目望去,虽然布置得略微简单,但却错落雅致,熊飞白首先感谢一声,而后继续道:“这里幽静素雅,方可专心致志的读书。老师安排得十分恰当。”张居正笑道:“孺子可教。”于是,又带着二人来到隔房间壁,见满壁全是各色书籍,熊飞白惊呼:“太好啦!老师,这里就是我的书房吗?”张居正笑道:“没错,老夫叫嗣修为你准备的。你想要看的书,悉数都在这里。”熊飞白走过去拿起其中一本书,见封面上写着“资治通鉴”,又惊又喜:“以史为镜,可以明兴衰。好书,好书!”一一看过去,不停的赞叹。
接着,张居正又带领二人来到书房隔壁,原来是一间不算太大的练武厅,里面只有长矛、长枪、盾牌和弓箭等兵器,墙上还有箭靶。熊飞白惊讶:“老师,难道这间练武厅也是为飞白准备的?”张居正笑道:“没错,觉得怎么样?”熊飞白道:“可飞白哪有时间来练武?书房里的书能令飞白欣喜若狂,可看到这些兵器,却令弟子头痛不已。”张居正笑道:“飞白,没有好身体,如何报效国家和老师?再说,关外狼烟四起,外族迟早犯我中华。他日,说不定你就要披挂杀敌,岂能不识弓马?”熊飞白听后,立即拜倒认错,道:“老师教训的是。”
安顿好熊飞白后,张居正带着郭荣到自己的书房坐谈,留熊飞白一人在自己的屋内。
分宾主坐定后,张居正道:“荣儿,你我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老夫还是想这样称呼你。其实,在老夫心里,一向视你如己出。只是事务繁忙,咱们很少有机会这样坐下来谈心而已。”郭荣听他叫自己“荣儿”,心中感激,不禁热泪盈眶。张居正道:“荣儿,据说牡丹山庄英雄大会你也在场,你是怎么看这次造反事件的?”郭荣道:“张大人,晚辈确实在场。其实,晚辈不擅长治国平天下这样的大事。但对于此次楚王和伊王联合造反之事,晚辈认为其中缘由肯定很复杂,只是晚辈并不知晓详情。不过,晚辈可以肯定的是,突阿达和向林峰这两个人绝不简单,背后肯定有阴谋,请大人务必谨慎看待这俩人。”
张居正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点头。等郭荣讲完,张居正道:“你说的对。老夫何尝又不知道,这两个人可谓老奸巨猾。如今伊王已故,知道真相的人可能已经不多。”郭荣大惊:“伊王死了?怎么会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