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排下来,众人骑马而行,只有朱义萱坐马车。∧锦衣卫很快就会发现囚车里少了人,必定会四处追查。我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方能保大家万全。”可唐素却不愿意去京城,道:“众位英雄,小女子还要去追查门下弟子的下落,这就告辞。”
郭荣见她完全已经没有武夷山玉女观掌门当初的气势,知道这期间肯定受过不少苦,只不过不想向外人道出而已。黄芳也明白她的苦衷,道:“唐女侠,贵门下弟子究竟如何,不妨告诉我们,说不定我们一起就能想到办法。”郭荣也附和着。
唐素道:“不用劳烦众位英雄,门下弟子不知道被向林峰关押在何处。小女子只有回去紧跟向林峰,就有机会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黄芳道:“向林峰何等老奸巨猾,要从他哪里打听到消息肯定很难。再说,他武功高强,还有突阿达和他在一起,你一个姑娘家要对付他们难上加难。还不如跟我们去京城,我们一起想办法的好。”唐素道:“向林峰现在不足为惧,他的左手已废。至于突阿达,他们也只不过是貌合神离而已。”
众人听罢,惊喜不已,没想到黄芳就此废掉向林峰的左手。黄芳道:“可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跟我们一起回京,总会有更好的办法。毕竟,他们还是惧怕公主的,有公主帮你想办法肯定事半功倍。”唐素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和大家一起进京。
刚走出一段,朱顺民却不愿意回京城,拉着甄珠道:“珠妹,我们还是回武昌吧。”甄珠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他,又看看郭荣。郭荣道:“小王爷,回武昌只有送死,皇上派去捉拿楚王的钦差大臣肯定已经赶到武昌,定将贵府全部拿下。你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朱顺民道:“小王宁愿送死,也不寄人篱下。”朱义萱道:“小王爷哥哥,跟我回京吧。我一定向皇帝哥哥求情,请他饶你和如新姐姐的命。说不定皇帝哥哥见你们是被伊王教唆,连楚王叔的命也能饶恕。”朱顺民沉吟不语,甄珠道:“小王爷,我看公主不会害我们,郭大哥也不会害我们,还是和他们一起回京的好。”
熊飞白道:“小王爷,如果你还相信飞白的话,就随大伙回京,待飞白面见圣上,定能说服皇上饶恕王爷和你。”朱顺民惊讶的看着他,知道她虽然年少但足智多谋,父王也对其另眼相看,因此他自己也是非常信任他的。熊飞白道:“小王爷,请相信飞白。如果不能保楚王府万全,飞白定当头撞南墙而谢罪。”朱顺民勉强答应下来。于是,众人快速奔向京城。
临近京城时,但见前面旌旗招展、烟尘滚滚、马蹄声阵阵,一大队人马正朝这边奔过来。郭荣立即招手示意大家停下来,静观其变。朱顺民见到是朝廷的军旗,脸色凝重。朱义萱来到郭荣身旁,道:“荣哥,你说来者是谁?”郭荣喃喃道:“看这个阵势,来者不善!”凝视着前方,心中若有所思。
突然,郭荣策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迎向奔过来的军队。朱义萱见状,也叫魏小鹏策马奔过去,高高站在马车头,和郭荣并排在那里。郭荣回头道:“小王爷,委屈你一阵,不可声张。”朱顺民会意,他毕竟多次出入京城,京城中的权贵之人皆有结交,因此带军之人多半认识他,所以尽量不要抛头露面以免节外生枝。
不一会儿,先行的十余骑兵奔到近处。他们并不认识郭荣和公主,立即勒马停下,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此阻拦大军行走之道?”见他们身后半里外声势浩大,令人见之则心惊。郭荣喝道:“见到公主还不下跪?”说着,指着朱义萱。那十余骑兵大惊,定睛看着朱义萱,半信半疑。
朱义萱娇声喝问:“哼,竟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快说,你们带队的是哪位将军?”先前那人道:“乃张敬修大人。”朱义萱道:“这天下究竟姓张还是姓朱?快叫张敬修来见我!”那十余人见朱义萱和郭荣如此镇定,朱义萱气势凌人,倒真有点相信眼前的就是公主。于是,立即有两人调转马头往身后的军队奔去,其余士兵还是留在原地。
郭荣听是由张敬修带领的军队,气色缓和不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急忙回应道:“卑职王云。敢问大人尊姓大名?”郭荣道:“本官郭荣。”那人一听到郭荣的名字,立即惊呼:“大人可就是救治首辅大人的尚义将军郭荣?”郭荣点点头道:“没错,正是本将军。”那人急忙跳下马,半跪在地拜倒,高声大呼。其余几个士兵见状,也急忙下马拜倒。郭荣淡淡道:“那你们可相信这位真的就是公主?”还是指着身旁的朱义萱。
王云等人早已耳闻郭荣的大名,如今他说是公主,那还会有假么?于是,对公主的身份再无怀疑,立即转身拜倒在朱义萱面前,高呼“公主千岁”。朱义萱得意道:“哼,都是些狗奴才!快给我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待我回宫后,定要叫皇帝哥哥把你们一个二哥全部斩首!”她故意声张声势,想的就是先展示自己的下马威。众士兵听见,惭愧不已,又惊又恐,急忙起身牵着马匹退到一边,静静的站在那里。郭荣心中暗笑,缓缓道:“公主,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行进吧。”朱义萱点头称是。郭荣挥手示意,众人继续缓缓前进。
不一会儿,迎上奔过来的大军。果然,大军之前,一人策马正奔过来,正是张敬修。他远远看见郭荣和朱义萱迎来,奔到近处立即跃下马背,跪拜在朱义萱跟前,高呼“公主千岁”。其身后的大军立即停下脚步,全军皆半跪拜倒。
朱义萱见此阵势,十分得意,虽然贵为公主,可却从来没受过这么大声势的参拜,心中大呼过瘾。可却故作镇定,高呼“平身”。张敬修起身,又和郭荣寒暄起来,对郭荣显然很是尊敬。接着,张敬修问道:“郭将军,没想到西北之行这么快即返京。还算顺利么?”他一边说话,一边看向郭荣身后众人。朱顺民低着头,其他人张敬修皆看得清楚,只有孙普和钱正两个侍卫认识,其余人皆感陌生。心中不禁存着疑惑,一双眼睛不停的打转,显然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郭荣见状,立即问道:“张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郭荣为了和他套近乎,转移他的注意力,口中称“大哥”。朱义萱得意的笑道:“张大人,你知道我们即将返京,特意安排这么大的阵势来接我们的么?”张敬修尴尬道:“微臣并不知道公主和郭将军返京。此次出京乃有要事在身。”朱义萱道:“那你快去办你的要事吧,我们自行回京便是。”张敬修“嗯”一声点头答应,却依旧不停的看向朱顺民。
熊飞白见状,对着朱顺民大声道:“王大哥,你肚子还很痛么?”朱顺民不置可否,“嗯”一声随便应付着。熊飞白见状,策马过去挨着朱顺民,伸手去把他的脉,却朱顺民听一声惊呼,已将其拉下马。朱顺民顺势蹲在地上,装作肚子疼痛的厉害直不起身。熊飞白也跟着跳下马,过去问道:“王大哥,怎么会痛得这么厉害?”朱顺民“啊”一声大叫,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整张脸扑进沙尘里。熊飞白立即扶起他,满面是沙土。张敬修看去,哪里还认得出。
张敬修问道:“郭兄弟,你们在回来的路上可曾见到四弟简修?”他也改称“兄弟”显示亲近。因为他心中也十分清楚,郭荣即将成为驸马爷,又是四弟的好兄弟,互相亲近当然更好。郭荣道:“四哥也出京来么?可惜小弟在路上未遇见。这么些日子未见到四哥,倒也想念得紧。”朱义萱道:“张大人,看你们风尘仆仆,快去处理要事吧。我们也急着回宫向皇帝哥哥复命。”熊飞白扶着朱顺民上马。众人与张敬修告辞,各自奔走。
回头见千军万马踏起的滚滚灰尘,郭荣一声叹息。甄珠这才帮朱顺民抹去脸上的灰尘,大家虽然暗中偷笑,但却皆佩服熊飞白机智过人。朱顺民心里不痛快,道:“飞白,下次出手别那么重。小王可从来没有这样出过丑。”熊飞白当然回答一声“是”答应下来。甄珠在旁为熊飞白辩解:“飞白还不是为你好。若不是他机智勇敢,说不定就被张敬修发现。你想想,要是张敬修发现你,那谁能保得了你?”朱顺民“嗯”一声不再说话。甄珠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说话,嫣然一笑,瞬间融化朱顺民的心。众人继续奔往京城。
回京后,众人直奔尚义府。黄芳见到大师兄和何乐为迎出来,高兴的热泪盈眶。三师兄妹相聚,只相视而笑,已替代千万万语。想起江湖一别,各自经历各自的悲欢离合,难免催人泪下,道不尽的离别惆帐。唐素对所有人皆感觉陌生,坐在角落里一个人静静的不说话。
朱义萱见郭荣只和别人谈得开心,完全没有理会自己,觉得失落,在旁翘着嘴不开心。突然,她大声道:“荣哥,我想现在就回皇宫,你要陪我回宫。”吵着郭荣陪她回宫见皇上。熊飞白在旁听见,也要同行,意欲见皇上为楚王辩解清白。朱顺民见此,也要同行,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偷生?父王被伊王所蛊惑,才成为反贼,小王定要将全部真相禀报皇上,请皇上定夺。”。朱义萱见此,道:“好,那我们四个人一起进宫面见圣上。”郭荣扭不过他们几人,只得同意下来。
何乐为和李敏行见大家刚回来又要离开,心中不舍也不明白,于是问起缘由。郭荣道:“大师兄,乐儿,你们好好和师姐聚聚,在此等我们回来即可。”说完,带上尚义剑,就要出门。朱义萱见此,惊问:“荣哥,你带剑进宫,这是为什么?”郭荣哑然,他看着朱义萱,心中突然又想到什么,道:“萱妹,不如你留下来别去,在这里等荣哥回来,可好?”朱义萱道:“荣哥,如果我不陪着你们去,万一皇帝哥哥怪罪下来,谁替你们求情?再说,无论去哪里我都得陪着你。”郭荣道:“但如果皇上连你都不放过,那可怎么办?毕竟,如今面对的是谋反的死罪,可不是小事。”
熊飞白听师父此言,心中明白过来师父的苦心,朗声道:“师父,公主不用去,你也不用去,小王爷也不用去,就让飞白独自一人去面见圣上。能说服皇上则已,不能说服也就死飞白一人。飞白贱命一条,幸得师父和楚王看得起,无以为报,就拿这条小命相报吧。”
“岂有此理!你算什么?你的小命值几个钱?”突然,一人大声喝着,走进大厅。郭荣看去,正是张居正。张居正见到公主,立即拜倒。公主听他进门时的语气暗含杀气,竟将头扭开不理会,没叫他平身。张居正见状,淡淡一笑,自己站起身,弹弹膝盖处的裤子,似弹掉跪下去沾到的灰尘一般。而后,看着郭荣,道:“郭将军,和公主西北之行怎么如此快就返回京城?一路游玩可都愉快吧?”
未等郭荣回答,自己叹息一声,继续道:“贤侄,本官一向视你为自己人。在朝为官,切不可感情用事。可知窝藏反贼乃满门抄斩的死罪?”郭荣倒是比较忌惮张居正,当即答道:“回禀张大人,在途中遇见突发之事,故提前赶回京师。晚辈并不敢窝藏反贼,请张大人明鉴。”张居正指着朱顺民道:“难道你所说的突发之事就是小王爷造反么?还说没有窝藏反贼,人不都坐在这里么?”朱顺民听此,立即抢道:“张大人切勿诬陷小王。小王正欲就此事面见皇上讨个说法,还己清白。”
张居正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还要讨个说法?那皇上找谁讨说法去?楚王暗中勾结伊王密谋造反,铁证如山,还想抵赖?”熊飞白在旁道:“张大人,所谓铁证如山,也只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陷害而已。待面见圣上自当一一详述,请皇上还以清白。”张居正怔怔的看着他,只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敢在自己面前说的理直气壮。察看一阵,见这个少年眼神并不躲避,也是一般的直直看着自己,只是眼神中没有自己所暗含的杀气而已,不禁也佩服其胆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熊飞白道:“下官熊飞白。”
张居正惊讶:“你小小年纪难道已是朝廷命官?”熊飞白道:“没错,楚王封下官为‘小军师’。‘小’因年纪尚幼,并非胆小。”张居正以赞许的目光看着他,半带微笑,喃喃道:“本官见你一点都不胆小,可以说简直是胆大包天。”熊飞白道:“启禀张大人,下官绝不敢胆大包天,只是据实禀报而已。”张居正问道:“好,本官倒要听听你如何据实禀报。”说着,走到居中位置坐下。然后,指着身边两个位置,道:“请公主和小王爷入座。”朱义萱心中一直逼着怒火,但却不敢贸然在张居正面前发作,只得忍着在左侧坐下。朱顺民犹豫一阵,在右侧入座。
张居正也招呼郭荣、黄芳等人入座,就熊飞白一人站在中间。张居正见熊飞白面不改色,道:“小军师,大家已经准备好听你讲。”熊飞白团团作揖后,道:“请问张大人,可记得伊王是谁?”张居正道:“先皇嘉靖皇帝在位时,伊王因造反已被削去爵位,撤除封国,贬为庶民。世间再无伊王。”熊飞白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如今又来造反?”张居正道:“当然还是因贪皇帝之心未灭。”
熊飞白却道:“非也!乃因张大人疏于职守、皇上漠视先皇戒律所致,而大人和皇上竟尚未自知。”张居正大惊,问道:“大胆!此话怎讲?”熊飞白道:“既然先皇已经标榜伊王有造反之心,那么作为首辅大臣的张大人,是否应该派人日夜监视以免其死灰复燃?而皇上理应时刻铭记先皇戒律于心,哪怕是年幼,也应当督促朝堂之上各大臣谨记先皇戒律。是或不是?”张居正并不回答,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熊飞白见已触动其心,更为得意,继续道:“楚王历代于武昌安居乐业,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伊王指使突阿达暗中与仙鹤谷主串谋,将楚王牵扯进造反阴谋中。正如英雄大会天下群雄所见,楚王府到来的只有小王爷带队的十余人。请问,如果楚王真有心谋反,为何会派自己唯一的儿子亲自到场,而却只有区区十余人?张大人,如果换作你是楚王,会如此草率行事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