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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似相识

    郭荣见身后有白虎阻拦,白二攻势虽猛,但知道对付他肯定比对付白虎容易,当下毫不犹豫,灌足内力于双掌,大喝一声迎上去。Ψ相碰,“砰”一声,白二被震退五步,摇晃两下勉强站稳。郭荣立即再跨步上前,双掌继续拍向对方的胸口。白二又惊又怒,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谁能硬碰硬的将自己震退?兀自不服气,使尽全力挥舞双拳迎上去。又是“砰”一声,白二再次被震退,“轰”一声撞到门上,尘土飞扬,木门“哗”一声被撞一个窝向外突出。郭荣没想到这个白二竟然如此强硬,再灌足内力跨步上前使出六断神掌最后一掌“消魂掌”,“砰”一声,白二惨叫一声,撞破门摔到外面。郭荣跟着跳出去,见白二躺在地上,口吐鲜血,面色惨白,微微颤抖。

    白虎也跟着跃出来,见状,喝道:“郭荣,你小子可真心狠手辣!上!”手一挥,但见从屋顶上跳下来白三白四和白五,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郭荣。白虎道:“拿下这小子!”三人围攻过来,白虎过去查看白二的伤情。

    郭荣展开六断神掌继续与三人缠斗在一起。白三使拳,白四使枪,白五使刀,郭荣使掌,这样反而吃亏不少。但他六断神掌攻势刚猛而又迅捷,这样才勉强与三人持平。

    五十余招过后,郭荣越斗越气愤,三人武功配合紧密,兵器与拳互补空缺,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可趁虚而入。突然,郭荣见白四的长枪刺过来。他并不避让,待枪刺到胸前时才侧身避开,举掌闪电般劈下,正中枪身。长枪剧烈震动,白四差点拿捏不住。这时,白五的长刀正好劈过来,郭荣趁机再劈中长枪,立即激荡过去撞向刀锋。白五急忙收刀,白四拿捏不住长枪,脱手而出,郭荣借机抓住长枪,握在手里舞成一圈,又与三人斗在一起。

    虽然长枪在手,郭荣可以避免一双肉掌的劣势,不过他不擅使枪,反而处于下风。见此,他大喝一声,将长枪抛到九霄云外,顺手拿出贴身无忧笛,左手弄笛,右手挥掌,复与三人斗在一起。如此一来,立即持于平手,三人根本无法靠近,即使是白五的长刀,每每进攻皆被无忧笛挡开,震得他虎口发麻。

    突然,白虎大喝一声:“臭小子,还白二的命来!”话音刚落,挥掌劈向郭荣。郭荣毫不犹豫,灌足内力于右掌,“呼”一声迎上去。“砰”一声,二人皆后退三步方才站定。郭荣震惊:没想到白虎内力如此惊人!但觉胸中气血翻滚,急忙运功压制住。白虎喝道:“退下!”白三白四白五皆退下站在一旁,白虎道:“臭小子,纵容你几天,没想到却让本庄损兵折将,这仇非报不可!”说着,“呼”一掌劈向郭荣的面门。郭荣知道对方武功厉害,左手手腕拨弄,无忧笛旋转起来飞向白虎的面门。白虎低头避开,可郭荣随即双掌拍至。白虎举掌相迎,郭荣却避开,无忧笛回旋而至,白虎急忙避开,郭荣接下笛子,又继续飞旋而出。如此一来,二人缠斗在一起。

    百余招过后,白虎怒气渐消,慢慢平静下来与郭荣拆招,如此一来,更能完全发挥自己的功夫所长。而郭荣却越斗越惊,感觉对方功力尚在自己之上,招式因杂合百家之长而千变万化,自己完全应接不暇。

    再过五十余招,郭荣渐渐不支,几次险些中掌。立即收起无忧笛,专心于六断神掌,渐渐的反而趋于平手。

    又过五十余招,二人再次对掌,郭荣内力损耗较多,被震退五步,而白虎却只退后三步。刚站稳,又欺身上前,双掌拍向郭荣的胸口。郭荣兀自不服气,再聚足功力迎上去。又“砰”一声,郭荣被震退十余步,终于压制不住胸中翻滚的气血,“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雪地里顿时染红一片。白虎再大喝一声,已双掌拍至。郭荣不得已只得举掌相迎,又被震退十余步,吐出一口鲜血。眼见白虎复又攻至,突然一条身影飘至,“砰”一声接过他的双掌,借力往后翻滚,顺势抱起郭荣在雪地一滚,同时长腿扫地,溅起雪花片片,挡住白虎等人的视线。待雪花落地时,哪里还有人影早已去得无影踪。白虎等人惊愕当场,完全没明白这瞬间的变故。

    那身影借雪花挡住众人视线之际,抱起郭荣跃至屋顶,然后快速奔离天地庄园而去。在庄园之北的树林里,有两匹马系在那里,那人将郭荣扔在马背上,立即去解马缰。郭荣这时才定神下来,见救自己之人原来是往来庄主,连忙称谢。往来庄主道:“等离得这里远了我们再谈。”说着,解下马缰,二人纵马往北而去,正是往来客栈的方向。

    奔出一个时辰,身后空旷可见百里,无人追来,二人一边策马奔腾,一边才说上话。郭荣问道:“感谢庄主解救及时,否则晚辈小命恐怕不保。”往来庄主笑而不语。郭荣继续道:“不过,晚辈奇怪的是,庄主是如何知道晚辈受困于天地庄园的?”往来庄主道:“郭公子怎么如此健忘?难道阁下忘记周宗明和苏乾二人?那可是你叫他们来往来客栈找老夫的。”郭荣突然醒悟过来,道:“当初无奈之际,叫他们二人到往来客栈投靠庄主。没想到却因此解救自己,救人也救己,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往来庄主道:“人生就是这样,自己种下的因,终究会成为自己的果。郭公子当初言道前去投靠天地庄园,老夫就觉得奇怪,为何偏偏要去这个神秘的地方?当时曾出言挽留,没想到公子执意前往。如今看来,公子似乎并不是简单的投靠,反而看起来像是怀着目的故意前去的。”

    郭荣道:“没错,可惜晚辈有自己的苦衷,不便明言。”往来庄主也不追问,二人继续策马前行。沉默一阵,郭荣问道:“庄主知道晚辈困于天地庄园乃因周苏二人告知,这一层晚辈能想明白。但晚辈想不明白的是,庄主既然知道天地庄园凶险,为何却依旧来解救晚辈?我们只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前辈为何对晚辈如此深情厚义?”往来庄主道:“那公子有没有想过,你为何会叫周苏二人投靠往来客栈,而不是去其他的地方?而阁下又如何知道你叫他们来投靠,老夫必定会收留?”郭荣稍微思索,茫然道:“前辈一语惊醒梦中人!似乎晚辈也不明白其中缘由,怎么会认定庄主就会收留他们?”往来庄主道:“所以,老夫也不明白为何会来救公子。”二人相视哈哈大笑,策马奔走。

    穿过往来客栈,并未停留,而是直接奔向往来山庄。沿往来湖边奔过,穿进一片树林至深处,有一座山庄。虽然不是很大,但却挺别致。绿墙白瓦,与树林相映,更显悦目。门开处,二人直接策马进入,立即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来接下二人的马缰。往来庄主引着郭荣进入大厅,见往来盲女正坐在屋里,等着二人的归来。往来盲女问道:“相公,郭公子可无恙归来?”往来庄主称是,郭荣立即拜谢。往来盲女喜道:“归来就好,坐下压压惊。”

    不一会儿,周宗明和苏乾出来与大家相见。听说郭荣在天地庄园恶战一场,又听说郭荣还因此身受内伤,皆关心不已。郭荣笑道:“这点内伤不碍事,休息几天自然就好。”其实,郭荣心里明白,他所受的内伤绝不轻,白虎内功远在自己之上,硬接他几掌下来,心脉受伤严重,必须得好好调养一番方可痊愈。他这样说只不过免得大家担心而已。接着,大家坐下再叙话。

    往来庄主知道他的伤情,递过两颗药丸,要郭荣服下,道:“此药丸名‘酥心丸’,医治内伤最好不过。”郭荣接过来想都没想直接吞下,入口的味道似曾相识,不禁看向往来庄主,喃喃道:“庄主,此药丸味道似曾相识,晚辈似乎曾经服用过。”往来庄主尴尬的笑几声,道:“哪里的话,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此乃老夫的独门药丸,公子如何似曾相识?难道公子还担心是毒药?”郭荣笑道:“既然庄主冒死救出晚辈,难道还会再拿毒药害我么?”

    不过,他心里确实觉得奇怪,突然想起那晚在湖心亭子里见到他时,他坐在轮椅上,而如今健步如飞、轻功不凡,不禁问道:“那晚庄主坐在轮椅上,晚辈以为腿脚不便,没想到庄主轻功了得,武艺如此高强,实在令晚辈佩服!”往来庄主还是尴尬的笑道:“公子说的真是笑话。如果坐在轮椅上的就是瘸子,那么坐马背上的岂不都是不能走路之人么?”

    郭荣也觉得他说的有理,又看向他的面罩和往来盲女蒙住的双眼,道:“两位前辈是否方便除下脸上之物,以便让晚辈看清二人之面貌。他日江湖相遇,才认得两位恩人。如若有朝一日成家,定在家中雕塑两位前辈之像供奉。以感激今日救命之恩。”往来庄主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郭公子无须挂怀。其实,也并非老夫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而是一年前遭遇仇家上门寻仇,老夫面目尽毁,内子双目皆盲,这才是如今的模样。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乃是不想因容貌丑陋吓着朋友,并没有别的意思。”

    郭荣惊问:“敢问庄主,是什么样的仇家,竟然能将二位伤成这样?世间没几个人能办到。可否告知晚辈,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晚辈定为二位前辈报仇。”往来庄主叹道:“仇家已被我们俩老尽灭,公子不必操心。”往来盲女叫来一少女带郭荣进房,刚服下“酥心丸”需要运功化解。郭荣自然照办。

    郭荣盘腿坐在床上运功化解腹中丹药之药性,以使之抵达四肢而疗愈百脉千穴。他本不知道该如何运行真气引导药性,便依照在天门山学的法子运功。渐渐的,药性竟然在真气的引领下发挥作用,感觉无比的舒服受用。他不禁奇怪起来,一边运功一边思索:此药之性怎么如此熟悉?竟然与天门山的“回心丸”如此相似?往来山庄处处透着神秘,为何往来庄主和往来盲女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其中缘由真如他们所说,还是另有隐情?再说,而与他们只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却为何愿舍身救我?只不过叫周苏两个不相关的人来投靠,为何报我的名号就真的会收留他们?他们这样做,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疑惑满腹不得解,只得放在心里。

    郭荣刚化解完药力,觉得胸中舒畅不少。见天色已晚,于是又和往来庄主和往来盲女来到湖心亭子里弹琴吹笛。郭荣不会弹琴,只曾见识曾玲弹过,因此略知一二。于是,他边教往来盲女如何弹琴,又一边自己吹奏无忧笛。见往来盲女弹不出自己想要的曲调时,他自己又过去弹起来,这样一时抚琴、一时又吹笛,甚是欢快,三人无比享受这夜的宁静。

    突然,一个声音道:“郭公子,果然是你!”三人大惊,抬眼望去,但见往来客栈之后的湖边,有三人站在那里,正看向亭子。郭荣见到那三人,大惊: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原来,那三人正是张简修、龙太保和郑元宗。而刚才说话之人,正是郑元宗。

    郭荣还呆在那里,三人却沿着湖边进入亭子。郭荣立即拜见张简修,却对龙太保和郑元宗横眉冷对,视而不见。张简修道:“这两位可就是闻名遐迩的往来庄主和往来盲女?”那二人点头称是,郭荣也介绍张简修,却不介绍龙太保和郑元宗。张简修道:“荣弟,怎么也不介绍龙掌门?”郭荣“哼”一声不说话。往来庄主道:“原来是名震天下的飞龙镖局龙掌门和飞龙镖局大弟子郑镖师,失敬失敬!”没想到往来庄主识得二人,大家又寒暄一番。

    郑元宗道:“郭荣,知道你不情愿理师父,但你又可曾知道,师父又何曾情愿?”龙太保道:“元宗,不可胡乱说话。郭公子不情愿那是年少不知事,咱们何必介怀?龙某答应张大人的事,就得办到,这就是飞龙镖局扬名立万的祖训。”张简修看着郭荣,缓缓道:“荣弟,对人不可如此无礼。龙掌门和郑镖师虽然与你有些过节,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他们能不计前嫌涉险前来救你,怎可如此无礼?”

    其实,郭荣内心一直在回想白虎说的话,如今听张简修一语道破,不禁若有所悟,惊问:“大人,你说他们是来救属下的?”张简修点点头。郑元宗在旁道:“郭荣,张大人知道天地庄园高手如云、危机四伏,见你几日未回故担心你。但张大人又不便出面,所以才托师父代劳。师父前往天地庄园救你时,谁知你不但不领情,还自恃武功了得和师父大战三百回合。师父见无法劝你跟随离开,故又回京请张大人同行前去救你。幸好在下晓得你的笛音,刚才从外面经过的时候听见笛音似曾相识,这才过来看个究竟。不然,我们三人又会去天地庄园大闹一番。你说,张大人说的对不对?若不是看在张大人的情面上,师父怎么会救你这个抢少爷媳妇的死对头?”

    郭荣听罢,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但仍感激于龙太保的胸怀和恩义,当即拜倒,道:“多谢龙掌门之恩!没想到龙掌门不计前嫌相救,而晚辈却一意孤行、心高气傲,误会此番情义,请龙掌门大人不记小人过,见谅则过!”龙太保扶起他,道:“郭公子,龙某对你本没什么好感,但张大人乃龙某的莫逆之交。张大人的兄弟,就是龙某的兄弟。兄弟的兄弟涉险,龙某岂能坐视不理?不过,你要感谢的还是张大人。”郭荣自然再对张简修感谢一番。

    张简修淡淡道:“荣弟,凡事不可太急,处事时多想一想。有些话,不一定非要直说才能明白。特别是作为锦衣卫,行动保密、所知保密,更不能凡事皆要说明才能领会其中之意。你可明白?”郭荣点头称是,回想起龙太保在天地庄园所说的话,如果自己当时机警一些多想想,说不定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想想龙太保所说的,在京城能有几个人能号令自己?那不是张简修还会有谁?如果当时不是自己一腔怒气,对龙太保只记得以前结的怨仍怀恨在心,特别是与龙显名争夺的对象曾玲如今不知身在何方,心中怒气如何能消,哪里还能冷静下来细想,自然也无法领会龙太保话中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