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的确不是嫦娥
“嘿嘿.....”
乙酉左瞅瞅,右看看,双手抱着头,干笑。●>
“是你?”
待看到面前略显猥琐的男子竟是乙酉时,电母神色明显的一变,紧绷的身体顿时舒缓许多。
口吻虽恶却无力气。
“你认识他?他是谁?”
“他就是我曾跟姐姐提起的,刚来雷部的乙酉。”
那妇人见电母神色缓和了许多,心中疑惧也随之消融不少,不过还是不放心的问。
“哦,他竟是那个惹事的乙酉?”
望着身子微缩抱着头,看上去贼眉鼠眼的乙酉,露出浅笑。
她俩一问一答中,根本没有乙酉说话的份。
乙酉转头看向俏生生站在厚毯上,身姿绰约的神女,含泪的眸子顿时放光。
高高的发髻,透明的纱衣,紧身的胸衣,半露的酥峰,光洁的双肩,细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的玉足白嫩粉亮。
好一个妙人儿。
樱鼻薄唇,粉面黛眉,杏仁眼。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直盯着我看?”
长袖一甩,卷住了乙酉。
“哦,哦”,乙酉说不出话来,眼翻白,气难喘,脸泛红。
“姐姐?”
电母惊呼。
“咋,你心疼他?”
嫦娥媚眼一瞟电母,很是不满。
“姐姐说什么话,我怎会心疼他,我是怕姐姐万一失手杀了他?”
“这样的蝼蚁留他何用,杀了又如何?”
听出电母对乙酉有袒护之意,嫦娥手腕用力,收紧长袖。
“你,当真,想,杀我?”
双手抱住脖子,试图拉开勒住自己的紧似绳子的长袖。
“自然,我们刚才的举动你可是都瞧见了?”
“嘿,嘿,咳....咳”
乙酉呼气艰难,双手渐软。
“只瞧着一,一点,还看的不,甚清楚。”
既然白费力气,还不如随它去呢,乙酉索性垂下双手,胸口顿时一缓,急急说。
刚才电母还想为我求情呢,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她,这是什么表情?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乙酉是彻底绝望了。
看着自己痛苦的模样,她怎么会是满怀开心的表情,眼中灼灼的光,脸上殷切热望。
且,且,将头依偎在嫦娥胸前,温顺而钦羡敬慕无比?
“呲”的一声,乙酉顿感浑身一软,脖中一热,一个踉跄,仰面倒在地上。
“咳,咳,咳......”
乙酉连“咳”几声,滚爬起来,咋回事?
再看嫦娥和电母,都是面色煞白,狠狠盯着余烬。
“你又是谁,胆敢阻挡我杀他?”
“我是谁不重要,他却是你杀不得的。”
余烬悠哉悠哉的坐下,端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倒去。
你好歹也拉我一把呀。
乙酉也是忿忿的瞪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也学着他的模样,往嘴里倒去。
好没情谊啊,你,竟连一滴也未给我留下?
“喝,喝,喝死你。”
伸手又去夺他手中的果蔬。
“嘻嘻,就不叫你吃。”
那么一大窜果蔬,这家伙一张嘴,整个进去了。
酒壶是空的,桌子上空了,余烬怪眼一翻:“你小子好不识趣,我救你一命,你不感激倒也罢了,反来与我争执?去,一边歇着吧。”
伸腿一脚又将乙酉蹬倒在地。
反手将嫦娥漫卷过来的长袖轻轻拂开:“刚才断你一袖是给你面子,若是这般不识趣的话,你信不信我剥光你的衣衫,嘿嘿,这小子正想瞧个仔细呢。”
冷冷的瞄一眼脸色青白的嫦娥。
“莫说这小子没想到,即是我也大出意外,你们竟还有这般嗜好?”
难听的话,他没说。
“什么,什么嗜好,你竟血口喷人。”
嫦娥恨声道,睁大了眼。
“你不是当真要我说出来吧,你不难堪?不怕坏了名声?”
余烬瞧也不瞧她们,翘起了二郎腿,仰面朝天,讥嘲。
“我,我们姐俩久别小聚,叙叙旧,说说话,有什么可难堪的,又如何坏的名声?你说话好没来由。”
渐渐的,嫦娥脸上现出羞急和臊色,声厉内荏的“叫”。
“呵呵,你们那是久别偶聚的旖旎,可是叙旧的缱绻?嘿嘿,当真如你所说?”
余烬渐渐声高,咄咄逼人。
“不是,又会是什么?”
被余烬逼视着,嫦娥顿时心中惴惴:这家伙也是看见的了?这家伙毒辣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
嫦娥觉出自己说话声越来越低,渐渐变作嗫嚅,不由暗恨自己太过随意,这样的事岂是这种地方就可恣意的。
怎么能被电母轻易说动呢?
电母?
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怪不得这阵子,她片言未出,只话未说,原来是在盯着那猥琐的小子呢?
那小子呢,也正痴痴的望着电母。
涎着脸,眯着眼,媚媚的笑,十足的好色之徒。
不过,这小子此时一点也不猥琐啊,竟还非常有神采,俏挺的站在余烬身后,眉开眼笑的。
如此不堪的家伙,竟要一个老头子保护,电母缘何迷情于他?
嫦娥暗哼一声,蓦地后退一步,挣脱了电母的搂抱。
“嗳,嗳....”
电母猝不及防,一个搂空,扑倒在地。
“格格.....”
电母笑着,在厚毯上滚,活色生香,妙曼无限。
这,这是怎么回事?
嫦娥怔住,莫非她中了暗算。
“你猜的不错,不然她怎么会那个样子看乙酉呢?”
余烬慢悠悠的开了口,紧紧盯住了嫦娥。
“你好歹毒,什么时候下的手?”
“就在拂开你长袖的时候,顺便而已。”
余烬漫不经心的说。
“那小子这个模样也是你的杰作?”
“他?我可没兴趣,这是他本色流露,而已。”
余烬听嫦娥这么一说,回首瞟一眼眉开眼笑的乙酉,心底暗哼:早知道,我就出手救他了。
微微挥手往后一拂,就听乙酉“好痛”一声,跪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乙酉恨声说,顺势扯住了余烬的衣衫。
“什么意思?你太令我失望,也很是丢人,那个丑态。”
“是么,咦,你.....”
乙酉不明白,看个美丽的女神,也是丑态?那可是自己真情流露的,再说,这家伙何时变作了一个佝偻的老头?莫非不想被她们看出?
“我咋了?”
余烬不耐的白他一眼:“我在救你,你倒好,趁机饱眼福,还是想美事呢?”
“我,我,那有那么龌龊,你把我当什么了。”
乙酉急白了脸争辩,自没想点破他。
“你们俩嘟囔什么呢?先把俺妹子的神情恢复,可好?”
嫦娥自知不是余烬的对手,再说如今自己的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也只好低下身份温婉以对了。
“她不是好了么,你也肯自低身段?”
余烬仰面打个“哈哈”说 ,他没再用过激的言语刺激嫦娥,毕竟自己的初衷就是为救乙酉,既然嫦娥肯低头,自己又何必再多惹事端。
“好了?”
嫦娥低头瞧去,就见电母懒懒的躺在地上,一身的虚汗,羸弱的看着自己:“姐姐,我这是咋了,怎么竟似做了个梦?”
无尽缠绵和沉浸,唇角依然挂着媚笑。
“罢了,休再提起,今日咱姐妹栽了跟头,可不羞煞人也,好妹子,起来。”
嫦娥微微叹息,不满却又很是怜惜的注视着满面红潮却略显疲惫的脸,弯腰将她扶起拥在怀里,眼角竟似有泪闪出。
“姐,你咋了,可是那人惹咱们了?待妹妹修整他们一番给姐姐出气。”
电母媚笑,对着嫦娥。
“算了,都过去了,好妹子,日后有时间再聚,我看时日不早了,咱也该散了。”
嫦娥满面萧索,心中涌出浓浓的愁绪和无尽的伤感。
“姐。”
电母看嫦娥脸现悲戚,不由的也是心中一苦,伤从中来。
“好一个姊妹情深啊。”
余烬目露不忍,慨然。
“你,你此话何意?”
嫦娥闻言,浑身一抖,蓦地眼线凶光,恶狠狠的看向余烬。
就连她怀中的电母此时也是杏眼圆睁,悻悻的看着余烬。
“呵呵,你们莫错会意,我此刻是真的羡慕你们的情谊,绝无讥讽之意。”
余烬正色道。
“其实,就是刚才,你们原也没错,这漫天的神界,处处清规时时戒律,何谈自由遑论情感,且又各自清修,谁不寂寞谁不孤寂?”
说着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若是找个倾心的知己,可不是比入圣化境都难?因而,你们姊妹能情深意重,即便偶过界限,却也是情之所至,实不为过。”
回首看一眼,懵懵然的乙酉:“倒不若这小子,时时真情,处处稚子,真性情也。”
“你,你,竟是这般认为?”
嫦娥和电母同时颤声问,眼中闪出泪花,娇躯微晃,一脸的欣慰。
“自然,我敢么骗你们不成。”
余烬也是一脸的真挚。
“多谢理解。”
嫦娥和电母齐齐敛衽而礼,随后对望一眼,都是无尽的欢畅和奕奕。
“不过,嫦娥啊,你也该叫电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吧。”
“什么?”
电母浑身一震,呆呆的看向嫦娥,眼中现出迷离。
“你胡扯什么,难道她不是嫦娥?”
站在余烬身后的乙酉也是周身一震,揪然不悦, 双手按在了他的肩上,诧然问。
嫦娥蓦地听到余烬说出这样的话,更是心中狂跳,浑身战抖起来,脸色顿时煞白。
良久,她才缓缓的,很是沉重的,低首看着地面,一字一顿,清晰的说:
“我的确不是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