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朝着南面的方向飞行。
为了安全,防止敌人用战斗机截击,他不得不向东面偏离了一些,可是航行一段,又想到敌人在九江机场也有料啊,赶紧转向。
陆战老手,空战菜鸟,加上这么多的女人需要绝对安全,张锐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好在终于飞临了幕阜山区了。
这是根据飞行的时间和飞机的时速进行综合计算的,张锐的空间感知能力相当出色。
下面黑乎乎的,张锐又遇到另一个问题,怎么降落?
上一次,是赣江里,可以迫降水面,这一次呢?
哪里有开阔的水面?
张锐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很快,在确定了进入幕阜山区的深处以后,他开始让飞机盘旋。
局面是很惊悚的。
黑乎乎的下面,只有一些模糊的飞快闪烁的轮廓,让人眼晕!
后面乘坐的女人们都惊呼起来,乱摇晃,有的呕吐,有的低声哭泣。
张锐没有安慰她们,而是努力保持飞机的平稳。
一次次盘旋,反复侦查下面模糊的地面。
他注意到,可能有一大片竹林!
竹林也不能降落啊。
快速飞行躯体会产生强烈摩擦爆炸的。
所以,他干脆在上空一直徘徊,把燃油耗尽。
眼看燃油消耗得差不多了,李红梅已经上来,拍着他的肩膀:“怎么了?大司令?怕了?没关系,要死,我们一起死!跟您是在一起,我们值得!”
还别说,这个姑娘真的挺厉害!
张锐笑笑,回头亲了她一下,是隔着头盔的。
飞机上没有降落伞,鬼子的轰炸机乘坐了军团司令官也这么野蛮!
何况,就算能跳伞,这种飞机也不适合,没有受过训练的女人们,敢跳?
稍微处置不当,就会被飞机的尾翼和侧翼劈成两半!
只能蛮横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张锐相当无奈。
盘旋中,油料更少了。
李红梅感觉到了异常,以为张锐不会降落,大家都没命了,急忙上前抓着他的胳膊,轻轻的,表示鼓励。
这个姑娘呀。
张锐的心头一热。
这一辈子真的完蛋了,也值得了,杀了无数的鬼子,姻缘了无数的女人,最年轻的中将,夫复何求?
姻缘了的女人,太多太多了,还大多数都美得冒泡,骚得崩溃!
张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只手将头盔扯掉,大声问:“你们看看机舱里有没有炸弹,航空炸弹那种!”
李家大小姐李红梅到底机灵,上过学,估计是学霸,马上过去:“有!”
张锐一面操纵飞机,一面告诉她们,如何开舱门,如何投弹。
还别说,这个土豪家的女人,姨太太,丫鬟什么的,都很机灵,马上按照吩咐,开始投弹了。
轰轰轰,居然真的成功了。
张锐拉起飞机,侦查着下面,在剧烈的爆炸电光中,看得更清楚了。
山地间,有一片平地,平地上,有很多竹子。
可惜,炸弹是小型的炸弹,光线有限。
张锐调整飞机姿态,看看油料尽了,这才对着那边,压低了操纵杆。
“小心,都抱紧了座位,屈身,勾头!”
叮嘱以后,张锐松开油门,让飞机冲过去。
轰,轰轰!
飞机猛然一沉,在一阵柔软的波涛中穿梭,发出可怕的摩擦声。
这时候,是张锐最紧张的,随时可能发生爆炸啊。
好在竹林的柔韧,可以减缓撞击和摩擦的。
终于,飞机失去了全部动能,停止了。
张锐没有听到爆炸声和自己灵魂出窍的声音!
机舱里,也是一片安宁。
剧烈的冲突,颠簸,让机舱里的其他女人都昏厥了过去。
张锐也浑身酸痛。
不过,他不敢怠慢,谁知道飞机是否会爆炸?
他立刻挣扎着爬出来查看,还有携带的鬼子手电筒照射,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是压垮了一大片竹林,几乎触底了。
他挣扎着跳下去,四面照射。
然后,回头到了飞机旁边,查看飞机的底部摩擦情况,看有没有隐患,还行,飞机肚子瘪进去了,用手触摸,虽然很热,还不到很过分的程度。
可是,他骤然一惊,这种热度和挥发性的残余的油料混合在一起,也很危险的!
他立刻上去,将李红梅等人拼命拍醒,帮助她们离开。
李红梅,枣花,到底年轻,还有几个年轻的丫鬟,都很快速,她们苏醒以后,还帮助了其他人,大家全部逃离了飞机,还将携带的手枪,步枪,手电筒什么的,都带走了。
距离二百多米远,躲避在一个浅浅的山仡佬,大家聚集在一起,随便坐在地上休息。
一个个精疲力尽,瘫软无力,好像死了一回。
大约三分钟时间过去,突然,那边爆发了一声爆炸,接着,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起,最后,是轰的一声巨响,整个飞机成了一个大型炸弹,爆裂了。
猩红的火光燃起,将竹林都点燃了。
一个什么零部件,甚至飞出二百多米,砸到了张锐等人的跟前,吓得女人们一阵惊呼。
张锐站起来,眺望着竹林的火焰,只能长叹一声:“侥幸,侥幸!”
李红梅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司令!司令,我们,差一点儿没命了,呜呜呜。”
可能是有人带头,女人们哇哇哇地全部哭起来。
尽情地释放着内心的恐惧和后怕。
张锐让她们哭。
十几分钟,张锐才让大家休息。
李红梅不肯丢开:“司令,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您了。”
同生死共患难的人,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的真挚。
张锐其实也有一种格外的感触。
本来,对生死是看淡了,可是,有了这么多的女人的各种惊魂经历,他更加淡漠,又感到这种友谊真的刻骨铭心。
“李红梅,你当我的妹妹吧,所有其他人,我们都是兄弟姐妹!”
李红梅咬着他的耳朵:“不行,司令哥哥,我要给生个娃儿!”
张锐只能用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
竹林没有燃起大火,江南赣北的冬季,虽然雨水不多,山地的晚间还是潮湿的,又湿又冷,尽管有一定油性,在间隔的地方断火以后,没有风,火逐渐熄灭。
“冷啊,冷,司令,您在中间,我们挤在一起,让您暖和!”李红梅说。
“是啊是啊!挤挤才缓和!”其他女人们都说着,将张锐拖到了中间,用柔软的身躯贴着他,护着他。“司令,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一共救了两次,不,救了三次!我们以后,都是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