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不知为何荒废,如今遍生野草,若非他误打误撞的踢石问道,只怕再过几十年也不会被发现。♀>
赵灵均心念甫动,“假如从这条路出奇兵,是否可以直接冲下山去袭击虎卫军侧翼”
忽听山顶有人叫道“捷报!捷报!陆雪副将和胡飞先锋回来了,擒获虎卫军一百多人!”
王羿闻声出帐,陆雪和胡飞上前拜倒,说道“王师兄神机妙算,师弟妹拜服!”
王羿伸手扶起二人,笑道“你们辛苦了,虽然咱们首战打胜,但是虎卫人数仍然数倍于我,所以万万不能放松警惕”
胡飞道“是!我已派一千兄弟,在整个山脉设好埋伏,虎卫若是敢来,只怕比方才败的更惨!”说罢,哈哈大笑。
陆雪女中豪杰,不拘小节,也跟着笑了起来,王羿素来不露颜色,这时也微微展颜,可见胜了首战,人人内心都轻松许多。
赵灵均望见陆雪一身劲装盔甲,笑颜清秀大方,犹如绽放于疾风劲草中的花儿,不禁心中激荡。
他慢慢走回大营边,想要把自己发现的那条小径告诉王羿,但是看见陆师姐一双美目只盯着王羿时,赵灵均心下便涌起无名之火。
王羿环视四周,此战大胜,使得他的威望更高,道“兄弟们,咱们虽然胜了一阵,但是敌众我寡,仍未改变,而且咱们粮草将尽,明日正午之前,就要发起总攻”
王羿说着拔出腰间木剑,朗声道“我王羿,为了鹰卫府军荣誉,必当身先士卒!请众位与我,并肩破敌!鹰卫必胜!”
他这番话说的诸人热血狂涌,情不自禁得跟着他一起喊道“并肩破敌!鹰卫必胜!”
胡飞神情激昂,问道“王师兄用兵如神,一定有了破敌之策,就别卖关子了,这就告诉小弟吧!”
王羿微微一笑,用手在胡飞肩上拍了拍,说道“兄弟,越到此刻,才越要沉住气,虎卫刚刚打了败仗,兵锋已挫,我料他们现在必定拔营后撤”
胡飞听了,赶忙接口道“那正是咱们劫营的好时机啊!小弟愿领一千兄弟,下山去偷袭他们的大营!”
王羿摇头道“不可,飞弟 你能想到的,我想敌方主将不会想不到,他们的大营里,早就准备好了各种机关,等你带人去劫营了,飞弟”
胡飞如梦初醒,叫道“啊哟!若非师兄点明,我这一去,只怕要身陷绝境了!”
陆雪眼含笑意对胡飞道“你可比羿哥哥差的远了!”转头望向王羿,脸颊泛起一抹晕红,说道“羿哥哥,你已有破敌良策了么?”
王羿微微一笑,挥手道“众位兄弟且回营修整,胡飞 陆雪!你们随我来!”回身走进中军大帐。
赵灵均望着他们三人走进大营,暗自叹息,王羿师兄本身神机妙算,兼有聪明伶俐的陆师姐和勇猛无敌的胡飞师兄,看来已是胜券在握。
他前些天在洞中所学的兵法,是无施展余地了,赵灵均意兴阑珊,独自回到军营,潦草吃些干粮,早早便睡了。
第二日清晨,王羿集合山上的五千多鹰卫军分为三队,陆雪带兵一千,手拿红旗,从山北向下猛攻。
胡飞领兵一千,手执青旗,自山南往下进攻,王羿自提三千多人,从正西冲杀,赵灵均被分在陆雪的红旗队,心中颇有顾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
众人按着王羿吩咐,分作三支队伍,正午时,趁着山下虎卫军造饭之时,突然杀声大起,三面环攻。
虎卫军哪里知道他们会在此时进攻,只见山腰两侧突然闪起红、青两旗,旗阵变幻无穷,时左时右,难以分辨,急忙起身御敌。
陆雪和胡飞两路人马冲至山脚,与山下的虎卫决战,不出一柱香的功夫,便擒获了二三百人,虎卫前军的五千人马被冲散,狼狈的向后撤走。
王羿远远的站在山顶,瞧见这一招出其不意,已然售出,心中更加小视对方主将。
想不到碧雪城主竟然派如此脓包的弟子来参加试炼,岂不是故意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大喝一声道“随我出击!”三千多鹰卫自山顶而下,犹如泰山压顶,向山下四处奔逃的虎卫压去。
赵灵均剑术经陈逸灵指导,招式法度严谨,轻灵飘逸,一路上左砍右击,竟然打倒了许多虎卫。
陆雪冲锋在前,引着一千弟兄在山脚追赶虎卫残兵,她武功精湛,剑招洒逸,直把虎卫军杀的魂飞魄散,先后擒住了约二三百人。
陆雪得意至极,挺剑点在一个逃窜虎卫的大椎穴,道“躺下吧!”那个虎卫吭也没吭一声,便即摔倒在地。
两个鹰卫上前将他绑住,道“暂时委屈你了,兄弟!”众人哈哈大笑,均觉此次试炼太过容易。
赵灵均眉头微皱,猛地想起陈逸灵给自己讲解兵法时常说的一句话“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这两日接连大胜,鹰卫上下无不欢腾,每个人都放松了警惕,觉得已经胜券在握。
越是此刻,敌人越有可能趁虚来攻,赵灵均环顾四周,但见周遭林叶茂密,林间阴风朔朔,空气中什是潮湿,此处山势平缓,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赵灵均还未开口,只听嗖嗖两声,两根没有锐头的木箭激射而来,两个鹰卫弟子被射中肋骨,应声而倒,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陆雪柳眉倒竖,娇声道“遭了,有埋伏!”话音未落,四面杀声震天动地,数千虎卫如潮水一般涌来,其中为首一人,手握长棍,大声道“不要放了领头的敌将!务必将其拿住!”
陆雪初次为将,乍逢大变,临危不惧,伸手拔出木剑,高声喝道“本部卫士随我迎敌,其余人撤回山上军营!”一声令下,百十个鹰卫手执木剑,紧随其后,拦住汹涌而来的虎卫。
怎奈寡不敌众,顷刻间就被上千虎卫冲散,陆雪纵有三头六臂,七剑八盾也难以招架如此多的虎卫。
赵灵均眼见陆雪身陷重围,心中又惊又急,手持木剑,往回直冲,惶急之下,心想若要救陆师姐,只有把敌人引开,展开轻功,飞扑撞开陆雪身后的两个虎卫,伸手折过陆雪身边的将旗,拔步向后跑去。
陆雪先是一愣,随即大叫道“灵均!灵均!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要去追,却被十几个虎卫围住,脱不开身。
赵灵均把陆雪的将旗插在背上,飞步快奔,只听身后一直有人喊道“擒拿敌将!擒拿敌将!”叫声铺天盖地,心中反而安慰,看来大部分虎卫军都被自己引来了。
这时山坡上剩下的鹰卫已经不足五百,纷纷往山顶奔去,虎卫军在后紧追不舍,不时放木箭射倒一人,立刻捆绑拿下。
赵灵均在丛林间狂奔,但听四周尽是呼喝之声,身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被擒,心里惊慌失措,呼吸愈发急促。
他正往山顶跑着,只见四周树林晃动,显然尽是伏兵,索性停住脚步,大声道“虎卫的师兄们,请现身相见吧!”
余音未落,林中现出一班人马,足有七八十人,为首的一人方面阔耳,年纪不过三十左右,手拿木棍,身后也有一面将旗,写着[左]字。
那人见了赵灵均只孤身一人,哈哈大笑道“来将报上姓名!我左翰不捉无名小卒!”
赵灵均心道我本身便是无名小卒,也不答话,伸手拿出木剑,众虎卫一见他要动手,纷纷举起手中木棍,左翰摆手道“干什么!以多欺少么?都给我在边上看着!”木棍倏然一点,直指赵灵均胸口。
这一下来势迅猛,赵灵均挥剑将木棍架开,左翰一击不中,侧身出棍,棍梢击在赵灵均左臂,赵灵均手臂顿时酸麻,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左翰嘿的一笑,长棍扫出,快如闪电,赵灵均躲闪不及,脚踝痛如断裂,整个人腾空飞起,重重落在草地,摔的眼冒金星,木剑落在一边。
赵灵均半身酸麻,牙关紧咬,左翰笑道“还以为鹰卫将军如何了得,原来不过如此!”赵灵均脸上一红,看见旁边写着[陆]字的将旗,身上突然有了一股力量,猛扑上前,想要抢夺将旗。
左翰似乎吃了一惊,随手举棍点在赵灵均肩头,将他架开,说道“你还不认输么?只是试炼,何苦那么拼命”
赵灵均瘫坐在草堆,目光凌厉,说道“大丈夫断头不断志!性命可以丢,将旗绝不可丟!”
左翰听了呆住半晌,举起大拇指,道“好!冲你这句话,就不愧为鹰卫的将军,陆师弟,你起来吧,咱们在打过!”
赵灵均亁笑道“我不姓陆,也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那人浓眉微皱,说道“不可能!你的将旗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陆字!”
赵灵均道“那是我师姐的将旗,她才姓陆,我拿了她的将旗,就是要把你们引开罢了”
左翰万万没想到,追逐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鹰卫的一个小兵,不禁又惊又怒,喝道“卑鄙小人!居然戏耍于我!”反手出棍向赵灵均头上打来。
赵灵均此时手中无剑,身上有伤,实在无法挡架,只得闭目等着挨打,却听耳边“啪”的一声,闪过一阵清风,睁开眼时,只见陆雪衣玦飘飘,手舞木剑,与左翰斗在一起,美如朝霞,清若荷潭。
左翰棍法精熟,木棍点、扫、挂、劈,招式颇为精妙,陆雪剑术清奇,招数看似不紧不慢,其实法度严谨,或攻或守都具备大家风度。
两人在林间剑来棍往,拆解不下百招,兀自不分胜负,直把众人看的头晕眼花。
左翰斜身出棍,扫向陆雪身侧,力道之大,吹的旁边树叶沙沙作响,陆雪心知这一击不可力敌,翻身向后跃开,木剑同时出招,连刺数剑,让他无法趁机进招。
左翰嘿嘿一笑,棍子插在草地上,开口道“姑娘好功夫,好剑术!左某人佩服!”
陆雪将木剑收回剑鞘,笑道“你的棍法也不错,不过我猜左师兄平日里大概用的是枪,而不是长棍”
左翰微微吃惊,说道“哦?师妹何以见得?”陆雪说道“左师兄所使虽是长棍,但是多以棍稍打穴为主,点刺多,劈挂少,故而平时所用兵刃,必然是有锋锐尖刺的长枪”
左翰竖起大拇指,赞道“师妹说的好!不错,我平时里用的正是虎牙枪,今日和师妹用这根木棍相斗,可当真不大就手!”
陆雪听了这话,神色拂然不悦,笑道“这么说左师兄自觉武功胜我一筹,若非兵器不凑手,早已将我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