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里装的碎尸,因为没有头,还无法断定是赵宝青的尸体。为了把事情弄清楚,让法医对碎尸进行检验。经过血型化验,该碎尸是AB型的,赵宝青是o型的,与碎尸的血型不吻合,因此可以断定这个麻袋里的碎尸不是赵宝青的躯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没有弄清赵宝青失踪下落的情况下,又出现了新的案情,这就给警察局局长刘长春带来一个更大的难题。
刘长春召开了紧急会议,并且强调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此案查清,同时还要找到赵宝青失踪的根源。
为了弄清死者的身份,找到死者的家属,办案人员查遍了全城及天堂山脚下附近的村庄,竟然没有失踪的人,后来又跟各个地区的警察局联系,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结果还是没有回音,为此刘长春寝食不安。
以前,经过刘长春手头办过的案子无数,还没遇到像赵宝青和这个麻袋里的无名碎尸这么蹊跷的案子。
一个失踪了不知下落,一个有下落了不知真实身份,让这样的案子怎么侦破呢?
常言道:“人命关天。”
一天,县土建公司开挖队开工资了。上个月开工资,开挖队老病号董春林的妻子就没来领取她老头子的病假工资,这次开工资又没来领取,女劳资员有些犯愁了,于是去找开挖队窦队长,并且不高兴地说:“董春林的身子骨不好,一身病,走路歪歪扭扭的,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他不来领工资咱不说什么……以前都是他老婆宋小丽来领他的工资,不知为什么,现在他的老婆宋小丽也不来领了。这个宋小丽净些说道,这钱我不能再给他保管了,钱搁我这疙瘩保管,万一丢了算谁的,谁赔呀……窦队长,这钱不能再搁我这疙瘩保管啦,你快派人给董春林送去?”
“派人送去?”窦队长说:“他们家住的那疙瘩偏僻,是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派谁愿意去呀!”
“那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平时也不关心群众的生活呀,为什么不在咱们土建公司附近给他弄套房子呢……看人家老婆是黑户就不给分房子是不?这事做得太不地道啦!”很显然,董春林两个月的病假工资没人来领,这位出纳心里余气未消。
“谁说黑户不分给房子了,当年我去房管部门跑了多少次你知道吗,为了照顾董春林的身体情况,同时也为了他上班方便,在咱们公司附近给他弄了一套丁房,是把东头坐北朝南的正房,条件多好啊!可是,看样子他那个黄毛头的老婆很厉害,说什么也不要那套房子,并说旁边没有地,农村人天生愿意跟土坷垃打交道,所以单位出人在现在董春林住的那个山沟子里的山坡上盖了个简易房,当时给黄毛头乐得够呛,说那山坡上能开不少荒地。”窦队长赶忙解释道。
就在苦于找不到人去董春林家通信的情况下,赵铁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窦队长立刻吩咐赵铁跑一趟腿。赵铁二话没说,便一溜烟似地跑到了董春林家的院子里,走进屋里一看,屋里空荡荡阴森森的,特别是闻到了一种不祥的气味,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看到这种情景,赵铁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杀人的情景,于是掉过头来撒丫子往回跑,跑回去将此事告诉了窦队长。窦队长一听情况不妙,带着赵铁来到县警察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跟刘长春叙述一遍。
“董春林家几口人?”刘长春问道。
“两口人。”
“他老婆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我真不知道,反正我看见过她两次,长得一般个人,最有特点的地方就是头发跟一般人不一样,特别黄,像用什么东西染得似的。”
“黄毛头?”
“对,是黄毛头。”
一提起黄毛头,刘长春就想起那个宋小丽来,就想起那年她跟高升到林盛堡调查丁小峰黑材料的情景,气就不打一处来。那时高升和黄毛头像热恋中的男女似地搂搂抱抱,亲昵的形影不离,听说在旅店里俩人就住在一个房间里。当时刘长春以为这两个人是两口子呢。在那些天里,尽管高升和黄毛头费尽不少心思,使出了浑身解数,刘长春就是不在那些黑材料上签字画押。最后他俩找来几个当地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闯将,打算用强制的手段使刘长春在黑材料上签字画押。刘长春一看情况不妙,急忙到自家的厨房拎起一把菜刀,在大庭广众面前将自己的右手食指前端剁掉,用实际行动表达不在黑材料上签字画押的决心。那几个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闯将一看这个阵势,生怕刘长春一时犯浑,自己的小命不保,吓得畏手畏脚地避开了。
刘长春忍着巨痛摸了摸那个掉了一骨节的手指头,暗暗地笑了起来,心想:“自个儿用这种方法断指确实起了作用,那几个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闯将再也没敢来找自个儿的麻烦。过了一周以后,刘长春在自家的炕上躺着想着自个儿的心事时,想起当年自个儿跟母亲逃荒来到天堂山脚下,饿昏在路上的情景……是金荣救了自个儿的命,是丁小峰收留了自个儿,使自个儿成为一名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他总觉得自己的命是丁小峰给的,是金荣给的。他永远忘不了他俩的大恩大德,永远不做对不起他俩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高升和黄毛头又来到了他家,还是想利用各种手段让刘长春在那些黑材料上签字画押,最后在实在没有招数的情况下,高升和黄毛头到屋外嘀咕了一阵子,打算用女色做诱饵来达到他俩此行的目的。他俩认为,刘长春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没有得到女人的温暖,要是黄毛头能跟刘长春亲昵上的话,那怕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搭上也罢,只要刘长春能在黑材料上签字画押,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俩人商量好以后,高升借着去厕所的机会躲起来了。黄毛头从外边故意装作娇滴滴的样子走进屋里,不时地扭动着腰肢,摆出一副窑姐的姿态,用来勾引生活寂寞孤独的刘长春。
尽管如此,刘长春没正眼看黄毛头一眼。
黄毛头看刘长春半点没有动情,于是用手去拉刘长春,紧接着用嘴要去吻他。她根据自己的经验,觉得男人,只要女人以实际行动亲近他,紧紧地拥抱他,亲吻他,就是长着一个榆木疙瘩脑袋的男人也会为之动情的,何况像刘长春这样一个没有女人陪伴的男人呢?
黄毛头刚要挺起自己那隆起的前胸贴上去,结果换来的却是刘长春的一顿臭骂:“不知厚颜无耻的女人!”
就这样,高升和黄毛头在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的情况下,只好无功而返。
从那时起,刘长春就知道黄毛头宋小丽不是个好干粮,就是一个地地道道改变方式的窑姐。现在在她家的屋子里有被清洗过的血迹,有可能这里就是第一杀人现场。
黄毛头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在外边偷汉子是不言而喻的,在偷汉子时嫌丈夫在旁边碍事,害死她的丈夫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说不定麻袋里那具无头碎尸就是她丈夫的**呢,否则,那个碎尸的**是谁呢?
刘长春派法医到黄毛头宋小丽家提取残留物化验,结果与死者血型吻合,断定这个无头碎尸就是黄毛头宋小丽的丈夫董春林的尸体,因此,按照这个线索顺藤摸瓜,侦查人员详细侦查取证,查清了高升和黄毛头在一起姘居的证据,最后确定高升和黄毛头为杀人嫌疑犯,并下了通缉令。
谢天谢地,案情总算水落石出了。
为了及时捉拿凶手归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高升和黄毛头在深圳一家旅店里嬉戏时被当地警察人员逮捕,并通知天堂城县警察局。刘长春接到通知之后,亲自带人来到深圳。
“你俩还认识我吗?”一见面刘长春就先开口问道。
“你不就是当年那个孤苦伶仃的小老头吗?”黄毛头宋小丽满不在乎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说:“就是扒了你的皮,我也能认出你的瓤来。”
“死到临头了嘴还不老实,欠收拾。”黄毛头宋小丽被一名女警察教训道。
“我俩这样死了,也比刘局长你这个光杆司令强啊。”高升也满不在乎地说。
“你给我住嘴!”一名男警察摁住高升的脖颈子声色俱厉地说。
……
经过一段时间的审查落实,案件清晰明了地结案了,很快走上了公审大会的程序。
公审大会是在天堂城县体育场召开的。
那天到现场观看公审的人络绎不绝,水泄不通,人们强烈要求就地处决这对杀人犯。
根据俩人杀人的犯罪事实,判处死刑,立即押赴刑场执行死刑。
人们看到这对姘居杀人犯,被全副武装的警察跌撞踉跄地押赴刑场……
——啊!这就是当年政治变革中的闯将、打手,迄今的杀人犯最终的下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