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云时苏和云妈妈午睡刚醒,母女俩披着外套,坐在窗户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洒在身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云妈妈一起享受这样日子的云时苏睡意沉沉。
她无聊地翻着眼前的书,从gemma那天把这些书带来,她翻翻看看,想着怎么确定主题,可是偌大的题材库,让她无从下手,不禁有些苦恼。
说起来,她有些纠结是选服装设计还是都市景观设计。焱城杭纺大学的服装设计在全国是数一数二的,她有些心动,可是都市景观的设计费会更高,云时良还在青春叛逆期,云妈妈身体不好也要花很多钱,她要考虑很多。
gemma学的是服装设计,她的穿着一向大方,简单的搭配却总是会有一种让人心神悦目的时尚感。云时苏曾无意中看到gemma丝巾的logo,忍不住去网上查了一下,发现价格贵的惊人。
她又顺便点了一下搜索栏里推荐的相似品牌,看到了gemma穿过的大衣,甚至头上的小饰品,低调又有一种奢华感。
gemma这个人却没有给人一种她很有钱的感觉,她会和云时苏一起吃路边的小吃,也会夸云时苏衣服穿的很可爱,除了有时候会开她玩笑让她囧囧的,可以说是一位让人想要亲近的良师益友了。
或许她应该选服装设计,gemma可以帮助她。云时苏真的很害怕孤立无援的境况。以前在百澜社的时候,还会有个陈玲玲和她一起,被百澜社开除后,她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连学校里的其他老师都不曾多接触过。
云时苏陷入沉思之中。
倏地,一阵沉稳的敲门声在静谧的病房响起,打破了这安详的氛围。
云时苏在轮椅上坐着,有些不便,云妈妈起身去开门,看到来人是顾孝哲的时候,云妈妈很开心:“孝哲来啦?这两天怎么没见到你啊?”云妈妈正好奇这两天顾孝哲怎么没来,还在想这两个人会不会因为云时良的事情闹别扭。
“阿姨好,我这两天公司有事,出差了,来晚了您别介意。”顾孝哲解释道。
“哎说的这是什么话,哪能介意,快进来快进来。”云妈妈招呼顾孝哲进来,却见云时苏仍坐在窗户旁,没有起身,也没有往这边看,不由一惊,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因为时良吵架了。
云妈妈和顾孝哲在沙发上坐下来,问了顾孝哲顾晓宇的一些事,并安慰他对于云时良的事情不要内疚,这错不在他。说了好一会儿,云时苏还是没反应。
她走到云时苏旁边,拍了一下她肩膀,干惯粗活的云妈妈力气可不小,把云时苏吓一大跳。
“快起来,孝哲来找你了,你们说说话,我去时良那边看看。”云妈妈不忘留给他们空间,小情侣间的事情,旁人解决不来。
说罢便准备往外走,云时苏拿起她的外套:“妈,把衣服穿上,外面有些冷。”
“哎知道了。”云妈妈接过外套,趴下来小声对云时苏说:“有什么事好好跟孝哲商量,别任性,时良的事也不怪他。”
云时苏低下眉眼:“您放心,我有分寸。”
云妈妈放心地走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咔嚓一下锁门声之后,房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安静弥漫开来,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几分钟后,顾孝哲打破了这令人难受的沉默:“时苏……。”
一向骄傲如他顾孝哲,但那是在别人面前,对云时苏,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人,他狠不下心拿算计的态度对她。
“你还来干什么?” 云时苏有些气恼地说着这话,却心痛如斯,指甲紧掐手心,仿佛这样就能让她继续狠下心来。
“解决问题。”顾孝哲平静说道,他不想让事情搁置,成为彼此的心结。
在他看来,他们相互扶持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或许刚开始,她是弱小难以让人侧目,但是如今,她的成长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她是一个强大而漂亮的女孩,。
“我们谈谈,我知道你担心时良,我这两天去找了国外最优秀的脑科医生,相信他们会治好时良的。”顾孝哲有些急切地对她解释。
“你不知道!时良不会好了!”云时苏声音有些高亢。
确实,云时良还在危险期。云时苏那天一直对云时良用能力,可转眼这都三天了,云时良还没醒。云时苏把自己的些许担忧放大,对顾孝哲吼出来。
她不能让他涉险,他们之前也共同面对过,但是那些和这次的生命安全问题比起来,简直让她不敢多想,她不能,让他身处时良那样的境况。
她定了定神:“顾孝哲,你打伤了时良,他现在昏迷不醒,医生都说他没有再醒来的可能。我现在真的没法面对你,你让我怎么面对一个杀死我弟弟的凶手!”
云时苏怨愤地控诉道,抬眼看到的是,顾孝哲眼里满满的哀伤:“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一个杀人犯?”
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仿佛这样,她还是他的,那个娇俏可爱的女朋友。
云时苏另一只手在身侧狠掐一下大腿:“是,又怎样?”
“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会懂我。”顾孝哲轻声说道,看着这个样子的顾孝哲,云时苏心都要碎了。但是她没有说话,她害怕一出声,自己刚垒好的保护色就会轰然溃散。
“不会的。”云时苏绝情道。
顾孝哲走了。云时苏没有看他,也没有看到他那失落的身影。
在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打湿了放在她腿上的时装画技法,一滴一滴晕染开来。
过了一会儿,云妈妈走了进来。
她拍了拍云时苏的头:“你是在担心时良,还是在担心孝哲?”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女儿,云时苏是绝不会伤害自己所爱之人的,所以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保护,她想要保护。
“妈,你知道的,时良不可能无缘无故昏迷不醒,再加上之前他的异常,我害怕孝哲会是下一个被伤害的对象。”她用哑哑的嗓音对云妈妈解释道。
云妈妈没有说话,看向窗外的眼神,有些担忧,却带着些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