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都城近来人人自危,顾时安带着百十来佣兵早出晚归,然而回来时人人身上遍体鳞伤,这一天,陆离在诊治过伤患后,拉过顾时安,语气略带责备,“少城主,你带着这么多人出去,伤痕累累地回来,你干什么去了。℡道?”
顾时安拉过陆离到没人的角落,顿足捶胸地说道,“陆兄弟,没有我父亲的命令我怎么敢乱来,与灵都城接壤的胡城强占了灵都城外的玉田?”
“什么玉田值得大动干戈?”陆离大惑不解。
“空明玉!”顾时安一字一顿地说道。
陆离受到了些震动,普通空明玉质地温润呈青色,极品为暗红色,过去一直作为饰品佩戴,近来不知从哪里刮起一阵风,据说修者佩戴可以稳定修为,防止武脉之力的波动。虽然空明玉并不是十分珍奇的宝玉,奈何在修者眼里一丝一毫对修为有利的都会受到追捧,空明玉自发现功效以来其价值自然水涨船高,过去,灵都城开采出来的空明玉按照质地成色划分开,分批向周围城市里出售。在中洲大陆尚未发现一处比灵都城更大的玉田,而且灵都城守城护卫的佣兵都是凡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巨额的利润引起四方的觊觎。首先,对空明玉动了据为己有的心思的就是胡城。胡城与灵都城毗邻而居,过去一直交好,但空明玉的功效一经传出,拥有庞大修者数量的胡城按耐不住空明玉带来的巨大诱惑,开始频频骚扰灵都城边界城外的空明玉田,起先是修者路经玉田与灵都城玉田上的工人发生冲突,打伤工人以后夺走开采出来的空明玉,胡城一直对此事回避,冲突始终得不到调解,胡城干脆派出大批修者强占了玉田,胡城占有玉田之心昭然若揭。两城之战一触即发。
“现在是什么情况?”陆离问顾时安。
“还能怎么样,凡人和修者斗,无疑以卵击石,估计这个玉田是保不住了。”顾时安唉声叹气,眼见支撑灵都城经济的玉田即将落入他人之手,不免肉疼。
“那你打算怎么办?”陆离问顾时安,他想听听顾时安对眼下的形势有什么对策。
“胡城不断派出修者骚扰玉田上的灵都城工人,导致空明玉产量锐减。我打算在城外扎寨,看护玉田,陆兄弟,我这有个不情之请,和修者对战伤亡太大,也许和胡城的对峙会成为拉锯战,我需要从陆宗药坊借一位药师随军,免去战场与城中往返的消耗。”顾时安对陆离说。陆离说:“那你去和掌事说,和我说没用。”陆离说完就要走,顾时安却一把拉住陆离,脸上愁容一洗瞬间堆满了笑容,“陆兄弟,要不你跟我去吧。陆宗药坊哪有人医术比得上你啊。”顾时安求爷爷告奶奶地求陆离,让陆离不胜其烦,三言两语将他赶了出去。“你让我再想想,城里还有这么多人需要我呢。赶紧回你的城府,别在我眼前晃。”
送走顾时安,陆离看着陆宗药坊大堂上摆放着的一排排病床,不时有病人从昏迷中醒来,发出病痛的呻吟。陆离看着眼前的一幕,感慨万千,不禁喟然自叹,“总让凡人出去卖命,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一个将改变中洲格局的念头在陆离心中渐渐滋生,这个念头也是后来给陆离带来灾难的祸根。陆离回了房间,继续进入意识中修习。
陆离的医理药术随着瘟疫得到有效控制而声名鹊起,这其中最大的收益者是陆宗药坊。加之陆离救过灵都城为数不少的百姓,救过灵都城城主顾辞风、顾时安父子,陆离的名声在一夜间传遍大街小巷。和陆离的医术一同被人口耳相传的还有陆离身负的那把天仗剑,那天陆离出剑着实让闹事的百姓吓坏了胆子,好在陆离之后再没有对灵都城的百姓刀剑相向。名声却没有让陆离感到兴奋,相反,陆离在得知武道十一境之后还有更大的天地,陆离对武道终于产生的极大的兴趣。为了稳固陆宗药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陆离在帮助陆长裴诊治病人之余,也毫不藏私地将各种医宗典籍传授给在陆宗药坊的药师和一些对医宗颇有一些天分的佣工。
被陆离救回一条命的墨初父亲并没有再离开灵都城,而是留在了陆宗药坊,他家曾是当地颇丰的豪绅,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走了下坡路,但经营的本领还是有的,所以有他帮助陆长裴一同打理陆宗药坊无疑是一大助力,而墨初对陆离将她从顾时安手中赎回感激不尽,她也留在了药坊,因为对医理药术并不了解,所以她每天的工作除了为药坊的人们安排好一日三餐,绝大多数时间是很清闲的。少女怀春,墨初也不例外,面对救了自己和父亲的陆离,墨初总有种说不出口的异样感觉,她以为会和陆离发生些什么,但是每天陆离完成一天的工作之后,便将自己锁紧房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有一次,墨初怀着忐忑的心情悄悄进入了陆离的房间,想要看他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究竟是在干什么。令墨初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陆离早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竟然是为了——睡觉。
“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墨初坐在陆离的床边,扭扭捏捏地嗫嚅道。当墨初靠近一些,看着陆离熟睡的样子时,他身边的天仗剑会发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墨初捂住嘴巴跑了出去。而在这时,陆离虽然通过神念查探到墨初的一举一动,感受到墨初神情脉脉的眼神,陆离不知道应该怎样怎么和她解释当初救她只是因为自觉墨初沦落百花阁是自己的失误,救她是弥补过错。
修习焚天掌对于领悟力非凡的陆离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随着陆离修者无极道逐渐娴熟,现在已经隐隐突破期门起承之境,焚天掌亦然。将武脉之力浑然汇聚于双掌,驱动焚天掌功法,武脉之力化为黑白相交的炁刹那间变为赤红色包裹住掌面,陆离凌空挥出一掌,掌中的赤红色的炁迅速凝聚向身前喷薄而出,噼里啪啦不断发出炸响。在意识中,为了更直观地了解焚天掌的威力,陆离想到了一个令暮涯汗颜的方法,陆离向意识中的修者挑衅,早已对陆离恨之入骨的修者们畏惧暮涯,始终按耐住愤怒,隐忍不动,但时间久了,发现暮涯似乎并不十分在意陆离,更多的时间,两个人互不相扰,便有了修为浅薄的修者蠢蠢欲动。
修者也是空着双手,在无数修者的鼓舞下迎面向陆离走来,他的步调轻缓,将双手缓缓扬起高过头顶,双手之间连接起一道紫色的炁,紫色雷电电弧在修者头顶不断跳跃,修者前进的速度逐渐加快,他周身的空间发生扭曲,使他的身形影影绰绰,难以琢磨。意识的大平原上,疾风卷劲草,一道浪压着一道浪向陆离袭来,陆离将体内外化出来的武脉之力化为炁汇聚在右掌之上,掌心燃起赤红色火焰,将陆离的手掌包裹,陆离的眼中跳跃着火焰,不经意间,修者已经欺身来到陆离身前,修者的修为不高,为期门转合之境,虽然低微,但也隐隐压了陆离一头。
远远观望的修者们,虽然对上前向陆离挑战的修者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陆离那柄剑的威力太可怕了,一招之间鬼哭神泣,仿佛有开天辟地的神威。但陆离始终静静站立,等着修者向他攻击,观望的修者们对陆离这种托大的行为更加不屑。
“孙无二的修者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的紫雷掌还是不容小觑,要没有强韧的身体,若不避其锋芒,一击之下,恐怕风池境界之下的修者被击中,都会被持续不断紫雷斩断武脉,那个叫陆离的小子恐怕要交代在这。”一个双手抱着胸看热闹的修者歪着头惋惜地对身边蒙着面的女修者说道。
“孔见,你少假惺惺的。陆离要是死了,不正中我们这一大帮子的下怀,陆离死了,暮涯也许会从我们中间再选出一人修习他的无极道。”女修者看不出有什么修为,挤兑孔见时不忘时时留意战场的情况。
“扈槿,你能不能看出陆离小子用的是什么功法,可没见着暮涯教过他这个。”
当修者挥出仿佛能将空间撕裂的紫雷掌时,陆离同时出掌迎上孙无二的掌面,顿时电光火石,尘土飞扬,在孙无二和陆离交手的地方发生巨大的爆炸,爆炸之后,修者们听到了打斗场上传出来以命相搏的打斗声。许久以后,尘埃落定,修者们上前打量,俯视爆炸形成的深坑,孙无二目光呆滞地躺在深坑里,嘴里不停地呢喃,“不对啊,不应该啊。”
众人将他扶起,扈槿敏锐地发现孙无二的双掌除了有烈火焚烧过的创伤之外,还有被紫雷掌击中后断骨断筋留下的伤口。
众人四望寻找陆离的身影,陆离已经消失无踪了。暮涯站在山顶峰,青丝飞扬,青衫迎风猎猎作响。他向着众人不屑地冷笑,说道:“你们快歇着吧,今天陆离知道可以用你们来试招,以后有你们的苦日子了。”
众人围聚在山脚下,气鼓鼓地追问暮涯,“孙无二怎么会被紫雷掌反噬?”
“这我不知道,你们有本事自己问陆离去!”
在陆离的意识里,修者们还在为孙无二的伤势感到困惑,陆离已经从意识里退出来。当他一睁开眼时,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正紧贴着陆离。
陆离从床上蹭地窜起来,没好气地吼道:“顾时安,你是不是有病,大白天不在自己城府里待着,跑我屋里干什么?”
话说来人正是灵都城少城主顾时安,顾时安近来时不时就往陆宗药坊跑,每天就在陆离的眼前晃来晃去,堂堂一城之少城主动不动忙着陆离端茶送水,陆离不止一次赶他走,结果顾时安根本不在乎陆离的冷嘲热讽,每天雷打不动都要来药坊待上一会儿。
这会儿,顾时安哪里还有少城主的架子,赔着笑脸说道,“陆兄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陆离没工夫搭理顾时安,自顾自想着刚刚从意识中出来以后,对无极道的领悟,他原想武脉打通以后,修习武道历练修为境界,修习功法提升武力,无极道森罗万象,只要天赋足够从中可以领悟无穷无尽的功法。但连他自己也没有琢磨明白为什么孙无二和他对战时,孙无二会受到紫雷掌的反噬。
顾时安这会儿已经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陆离的屋子里直转圈。陆离被他转的头晕,“行了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转悠了,什么时候出发叫我一声,我跟着去看看。”
顾时安欣喜若狂,顾不得旁人的颜色,抱起陆离在要药坊的大堂转圈,使得陆离一阵无语,赶快说道:“快把我放下,你这个变态!”
陆宗药坊有陆长裴和墨初的父亲操持,加之药坊的药师受到陆离的指点,医理药术大有精益,若没有疑难杂症药坊确实已经不需要陆离继续坐诊。
陆离想既然如此,自己倒不如出去历练一下,总在药坊待着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可把顾时安高兴坏了。玉田在灵都城外十里处,顾时安和陆离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出现在灵都城外为了守卫玉田而建造的营寨时,营寨中的佣兵垂头丧气,士气低迷。顾时安下马,陆离随着他巡视营寨,玉田被围在营寨之中,但是工人无精打采,显然已经被胡城的修者恐吓到惊魂未定。陆离看着这样的一幕,向顾时安提出了心中的疑问,“灵都城在妙剑山的管辖内,为什么你不向妙剑山求援?”
顾时安含糊其辞,在陆离的追问下,顾时安道出原委,“妙剑山现在已经自顾不暇,正在全面收拢修者回山,估计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陆离听过顾时安的话,立即心中忐忑不已,无论妙剑山是遭遇外敌还是内斗,首当其冲的就是陆离的父亲陆长恭。心中念及父亲,陆离不禁感叹,如果父亲看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有所改观,会不会让自己重新回到妙剑山,转念一想,自己所修习的无极道从何而来根本无法向妙剑山交代清楚。现在回去时机不当,索性就压下偷回妙剑山的念头,倒不如先帮灵都城解决眼前的问题,也许作出一些成绩以后,引起妙剑山的注意,将来有一天,妙剑山会亲自派人下山接自己回去。想到这里,陆离精神一振。对顾时安说:“少城主,这件事就......”
“不好了,不好了!胡城的修者又来了!”一个佣兵气喘吁吁急急地跑来禀报。
顾时安立即招来传令的旗兵,召集佣兵。百十来号佣兵慢吞吞地列队,看着形态懒散,目光游离的佣兵,顾时安也不免心中打怵,看来佣兵们确实被修者打怕了。但顾时安身为领军,他必须要镇得住场面,顾时安站在阵型前,扬手一指营寨外叫嚣的三十多位胡城修者,慷慨激昂地说道:“兄弟们,胡城进犯我灵都城,侵占我灵都城的玉田,我灵都城虽然不够富足,但是还有几千名百姓生活在城里,今天若被胡城夺得玉田,胡城人必将更加嚣张,用不了多久,胡城人一定会攻入灵都城,到时一定会在城中大开杀戒让城中百姓生灵涂炭。”顾时安如此一说,佣兵们不禁动容,脸上各个露出肃杀之气。顾时安乘胜追击,继续说道:“现在,胡城的修者就在营寨外叫阵,我们不可惧敌,哪怕拼死一战也要抵挡住胡城人的进攻。”顾时安扬起手中的长剑,剑锋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凛冽的寒光。佣兵受到顾时安的感染,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响应顾时安。
顾时安嘶吼道:“杀敌!”
佣兵们回应道:“杀敌!杀敌!”
“你挺有办法的。”陆离打趣顾时安,被顾时安瞪了一眼,顾时安率佣兵出阵迎敌,陆离骑马跟上,顾时安拦下他,“陆兄弟,你不要去了,留在营寨里,一会儿打起来”
“嘿,你还怕我给你拖后腿。”陆离一甩顾时安的胳膊,顾时安顾不上和他多少话,交代两个佣兵,“你们两个去带陆离回宿营地,好好照顾他,你们受伤了可都指望他呢。”当下两个佣兵对陆离毕恭毕敬地。
顾时安瞧着陆离大摇大摆地跟着佣兵回到宿营地,也就放心了。一挥手,扬鞭打马,后面浩浩荡荡地佣兵执戟持枪跟着。陆离回到宿营地,进了帐篷,帐篷中央架起一个火盆。帐篷四周零散陈列着各种兵刃,和换洗下来的还沾着血迹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左右无事,陆离干脆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盘膝进入意识......
外面哭天抢地的声音冲进帐篷,陆离迅速撩开帐篷挡布,凄惨的一幕呈现在陆离眼前,十多名佣兵遍体鳞伤相互搀扶着从营寨外走进来,眼见着有两个佣兵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显然已经凶多吉少,纵使陆离有些医理药术的本事,依然回天无力。陆离神情有些没落,面对目光凄凄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陆离身上的佣兵,陆离在这一刻感到无能为力。
“陆药师,救救我们的兄弟吧。”佣兵看到陆离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噗通噗通跪成一片。陆离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凡人之躯在修者面前竟然是如此弱不禁风。
“顾时安呢?”陆离没有看到顾时安,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顾时安也是凡人,必然禁不住修者的攻击。
受伤的佣兵支支吾吾地回答陆离:“陆药师,少城主为了掩护我们,现在正在和胡城的领军苦战。”
从随身带来的药箱中取出陆宗药坊特制的疗伤药,交给受伤的佣兵,“你们先自己服药,我去看看顾时安。”急急地跑出营寨。混乱地战场上,一眼看到胡城的领军在两军交战的中央耀武扬威,他身披铠甲挥舞着两个镶着铜疙瘩的铁锤,往来冲锋,顾时安为了解救佣兵不得不在战场上奔波,四处解救身处险境力不可支的佣兵,顾时安扬手一剑挡住胡城领军运力劈出的一击震得虎口发麻,趁着这功夫,被胡城领军追击的佣兵才得以脱身。顾时安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带领百十来佣兵完全不低胡城领军带来的三十多名修者,举目四望,四处到处是佣兵呻吟哭嚎的惨烈画面。
“你就是灵都城的少城主?”身材魁梧的胡城领军挥舞着大锤轻蔑地俯视顾时安,“今天就那你的命立威!”
哐当一记重击直对顾时安的门面,顾时安瞪大了眼睛,当大锤将要落再顾时安身上时,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格挡在顾时安和胡城领军之间,束手待毙的顾时安闭着眼迟迟等不到大锤落在身上,心里惊奇,才一睁开,却看见陆离仅靠一只散发赤红色炁的手掌托住胡城领军手中沉重的大锤,陆离背对着顾时安还在取笑他:“你把我找来当随军医兵,我还得上战场救你,你这回欠的人情可大了。带着你的佣兵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那不行,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顾时安承受了胡城领军的一锤,此时看起来安然无恙,实际上已经身负内伤,却还逞能。陆离说着“啰嗦!”,一掌将顾时安逼退。
顾时安还想再往战场上冲,被佣兵拉住,佣兵们纷纷劝阻他,“少城主,不要辜负陆药师的好意,我们不是修者的对手,我们先撤吧。”
佣兵们拉扯着顾时安离开战场回到营寨,胡城领军眼看顾时安安然退回到营寨,为错失杀掉顾时安的良机而惋惜。心中的恨意全部转嫁到阻挡他的人,胡城领军操起鼓噪的嗓音大喊大叫:“你是谁?多管闲事,为什么阻拦我。”胡城领军带领的三十名修者没有继续追赶灵都城的佣兵,对于他们而言,灵都城的佣兵不过是待宰之人,便神情傲然地束手而立,观望领军与陆离的厮斗
“我是灵都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药师。”陆离神色轻巧地回答他。
胡城领军听到这话,更加光火,“连一个小小的药师都敢向我挑衅,灵都城真的是太不自量力了,今天我就杀了你,灭了灵都城的威风。”胡城领军把大锤抡圆,发起一次攻击,运起体内武脉之力,他的武脉之力呈现棕色的炁,这是象征力量的武脉之力。胡城领军有期门起承之境的修为,修炼的是以力破敌的蛮横功法,取用大锤,更能发挥出其功法的勇猛刚硬。陆离引动武脉之力,黑白两色的炁汇聚双掌转化成赤红色,焚天掌蓄势待发,陆离以此迎敌。
胡城修者无不心惊,胡城城主早已探明灵都城并没有多少修者,已查明的仅仅一个林还还是药师,而且不知因何原因早已遁去无踪,灵都城唾手可得。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无名小子,空手抵挡领军的大锤却毫发未损,武道路数却从未见过,普通修者通过十大武脉引动武脉之力,而眼前这个小子引动的武脉之力,其浑厚磅礴根本不像是从仅仅十个武脉汇聚而成的。有修者提醒领军,“领军,切不可大意,这小子有古怪。”
领军大为不屑,抡圆高高举起的大锤已经力可拔山般向陆离砸去。领军身高壮硕,陆离在他的面前显得单薄瘦小,但陆离不闪不躲,目光坚毅地迎接领军凶狠的眼神。
大锤砸下来,修者们意料中的血腥四射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发生,陆离又是单手止住了大锤下砸。如果陆离第一次出现时能够接下领军的重击,第二次就绝不是偶然了,领军大惊失色,一次又一次向陆离进攻,都被陆离轻描淡写地化解。
“你到底是谁?”领军发疯似的嘶吼。
陆离不回答他,掌上的赤红色炁化为剧烈燃烧的火焰,修者并未察觉,领军手中挥舞的大锤在无数次和陆离的手掌发生接触后,已经渐渐融化,领军感到挥舞大锤时越来越轻松,当他强压住心头的愤懑,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才发现手中的大锤仅剩下了一根镶金铁棍,地上一滩融化的金属正在渐渐冷却。
领军惊魂未定,陆离却变被动防守为主动出击,他说,“现在该我出手了!”话音未落,陆离挥掌打在领军的腹部,领军在顷刻之间头上流出豆大的汗水,陆离的一击之下,领军的体内已经燃起熊熊烈火灼烧五脏六腑,原本魁梧伟岸的身躯迅速萎缩,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灰飞烟灭。
陆离转身面对三十名修者,有修者已经打了退堂鼓,胡城派出的修者几乎全部都是期门起承之境的修为,毕竟修为越高所要支付的酬劳也就越高,对付一群凡人三十一名修者原是绰绰有余,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震撼着修者的内心,原以为如此已经可以以压倒性的优势迅速攻破灵都城的所有抵抗。没想到,领军却没有抵挡住灵都城修者的一击。
胡城修者呆若木鸡,不敢轻举妄动,陆离挥挥手,天神降临般对修者说道,“还有谁来?”
同样的战场,战斗局势在陆离的加入以后发生大逆转。三十名修者自知无路可退,看陆离年纪轻轻,若大家一起奋力一搏尚有生的希望,遂三十名修者将陆离团团包围,一场以压倒性优势单方面屠杀的战斗开始了,经过了几个时辰漫长的战斗,胡城三十一名修者全军覆没。
陆离对自己修习的焚天掌欣喜不已,意识里暮涯却适当地给他泼了一盆凉水,暮涯的声音在陆离的脑海中回荡,“你以为你真的很强吗?”
陆离有些沾沾自喜,“难道不是吗?你也看到了,我可是独战三十一名修者。”
暮涯轻哼一声,“那些只是期门起承之境的修者,你修习无极道,按照武道十一境来定位你的修为,至今你也不过是期门转合之境的修为,之所以能独战三十一名修者,还暗示因为敌人太弱了,如果有一个修为在章门之境的修者潜伏在敌人中,现在死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陆离立刻收敛窃喜,神情肃穆,“我知道了,暮涯前辈。”
暮涯语气一转,苦口婆心地安慰道,“不过你能凭一人之力独战三十一名修者也足见你的天赋,切记,今后不可再大意,你的天赋过早显露,一旦招惹了拥有强大修为的修者,你恐怕凶多吉少。”
陆离心悦诚服地回答暮涯,“谨遵前辈的教诲,晚辈定当铭记在心。”
陆离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营寨,营寨中佣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帐篷内外,此一战虽然胜利,但必将会引起胡城的忌惮,而且这一战灵都城也损失惨重,百十名佣兵或死或伤。陆离静下心为伤者医治时,顾时安出现在陆离的身后,陆离察觉顾时安的气息,沉痛地低吟道:“就为了得到玉田,灵都城死去了这么多的凡人。”
顾时安对此已经看淡,不无感慨地回答他:“这是凡人的宿命。”
陆离说,“也许并不是,少城主我有一事相求。”
顾时安望着陆离忙碌的背影,“陆兄弟你今天又救了我一命,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陆离仰望天空,陷入久久地沉思,许久以后,才悠悠地道出一句,“我要开办一个学院,让凡人有机会步入修者世界,从此不再受到欺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