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艳被御云军的人拖走后,街道回归平静,苏漓再也没有再朱艳身上停留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吴彬看得内心疑惑,小姐对朱艳的态度似乎与调查中的有很大的出入。﹤>
不过,朱艳从小虐待小姐,不管小姐如何冷待朱艳,都是应该的,成功让朱艳受罚,他应该高兴才是。
思及此,吴彬乐呵呵地跟着苏漓走了。
回到旁府后,吴彬带人回去,苏漓驱散了跟过去的云一等人,独自一人来到密室中,在摆满瓶瓶罐罐的桌案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透明无色琉璃瓶。
苏漓来到桌前,轻轻拿起琉璃瓶,眼眸微眯。仔细看瓶中,便能看到有一个透明的虫影在缓缓蠕动。
这是她亲手制作的子母蛊,用的是朱艳和五妹苏由笙的血,母蛊已被朱艳喝下,若是朱艳死了,这瓶子中的子蛊也会死亡,同时她还能通过这只蛊看到朱艳的身体变化。
腐心丸被她重新炼制后,并非见血封喉的毒药,朱艳至少能活着到达大函国的边疆,方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发了。
“我可是给了你足够的机会,就看你出不出现了……。”
喃喃自语一声,苏漓眼中眸光翻转,苏子佩之事差一点就阴沟里翻船,她看到的不是朱艳和苏子佩的好运,而是在二人背后那双不断施展手段的黑手。
此二人背后定然有人在暗中操控,如今计划失败,朱艳和苏子佩都未死,若是那人乃是谨慎狠辣之辈,定然会选择灭口。
所以,就有机会一睹暗中之人的真面目。
这是,李嬷嬷拿着银票走了进来,一脸无奈地说道:“小姐,您让我去牙行把苏子佩买回来,可是奴婢牙行,那老板说苏子佩昨日被人买走了。”
苏漓眉毛微扬,昨日是苏子佩刚被下放至牙行的日子,当日就被买走,绝对有古怪。
“买的人家是谁?”
见小姐果然相问,李嬷嬷凑过来,小声答道:“那牙行老板开始不愿说,后来我拿睿王府的名头吓他,终于问出来,买走苏子佩的是吴家的小姐,吴秀秀。”
吴家?
苏漓眉头微蹙,吴家受重创后,她已经很久没听到吴家的风声了。
以吴秀秀那般狭隘的心思,决计做不到隐藏地如此之深,直觉告诉她,对她下手的另有其人,若是不能早一日揪出来,她就得时时刻刻防备着那人。
不过,吴秀秀买下苏子佩的目的,她多少能猜出几分来,或许这般下场对苏子佩来说,更加难令人接受呢……
“嬷嬷,你下去忙吧。”苏漓摇摇头道:“既然已经被买走,那就算了,睿王府和吴家势同水火,我想要回三妹,根本不可能。”
李嬷嬷闻言心下稍安,虽然可惜不能看到苏子佩做下人的模样,但一想到那吴秀秀的刁蛮,便也知苏子佩接下来的人生,绝对不太好过。
而在此刻,在吴府忐忑地住过一夜,换上丫鬟服装的苏子佩终于被人带到了吴秀秀面前。
吴秀秀闭着眼睛,半躺在软榻上,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帮她按摩着小腿。
苏子佩心惊胆战地走到她面前,颇为生疏地行了下人礼,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奴婢苏子佩,拜见小姐。”
吴秀秀闻言眼眸微睁,看了一眼苏子佩,懒洋洋地说道:“苏子佩,你就是那贱人的妹妹?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说到这里,身边的丫鬟轻声在耳边提醒,吴秀秀完全睁开了眸子,奴婢立刻帮她整理好衣裳,“哦,我倒是忘了,苏漓和你并无血缘关系。你现在是奴籍,可就不能有姓氏了,我来给你想个名字,就叫……瘦马如何?”
此话一出,周围的丫鬟顿时忍不住笑出声,就连吴秀秀自己也笑了。
苏子佩羞愤欲死,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我不是瘦马,我才进牙行一天!”
瘦马,对女子来说是再侮辱不过的词汇,一些穷人家的女童被牙行的人低买高卖,被富人买去后可任意摧残蹂躏,就如同役使弱小的马匹一般,这类女子就被称作“瘦马”,牙婆们多养瘦马,赚的也就越多。
见苏子佩竟然敢反抗,吴秀秀神情一冷,“我没让你说话,你还敢出口反驳?环儿,让她张长记性,以后这丫头就交给你调教,让她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做我的身边人!”
“是,小姐。”
吴秀秀身边的小丫头细声细气地应了一声,迈着碎步走到苏子佩前下手却是毫不手软,上来就扇过好几个巴掌,打得苏子佩满嘴是血。
“新来的,你已经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做下人就该有做下人的样子,今日你冲撞了小姐,我非得教训你一番!”
“啊!别打了!”
苏子佩惨叫连连,恍惚间仿佛回到两年前,那时候自己让人教训苏漓的场面和今日何等相似?到而今风水轮流转,苏漓成了郡主,她却变成了最为卑贱的丫鬟……
吴秀秀看着苏子佩的惨状,心中畅快无比,她虐不到苏漓,难道还虐不到苏家人么?!只有这般,她心中的恨意才能稍解。
“妹妹,你在干什么?都先住手。”
吴进走进来瞥见这等场面,出声阻止,丫鬟们纷纷停下,恭声行礼:“大少爷。”
“哥哥,你怎么来了?”
吴秀秀眸子微亮,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哥哥这两日忙得不见人影,她无聊死了才拿苏子佩出气,没想到今天哥哥竟然来了。
吴进看了一眼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苏子佩,温柔地刮了刮吴秀秀的鼻子,“你呀你,现在吴家可不是以前的吴家,你可要收敛一些。”
“没关系的哥哥,她是苏子佩,已是奴籍,我怎么蹂躏她都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苏子佩?”吴进眸子微闪,“哪个苏子佩?”
“还能是哪个苏子佩?”吴秀秀噘着嘴撒娇道:“哥哥你是来看我的,怎么竟说这奴婢的话,陪我玩会儿嘛。”
吴进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低头哭泣的苏子佩,眼底忧愁顿消,“妹妹,你这样做可不对,如果你想报仇,哥哥有一个十分特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吴秀秀被勾起兴趣,抓着吴进的手,身子几乎靠在哥哥身上,“哥哥最棒了,肯定能想出最完美的办法,帮我出一口恶气!”
吴进无奈地扯开十分粘人的妹妹,轻笑声却回荡在屋中,
“这次哥哥就让你玩个够!”
……
凌府,东院书房。
凌娴神情专注地整理着一本本早上送来的卷宗,将特别重要的排在最前面,这是今日少爷都要即刻处理的事物。
“少爷,腊月初八的拍卖会,东方家会派真正的高手出来镇压场面。”
凌离点头接过卷宗,轻声低语:“是窥探东方孝身后实力的好机会,让杀楼暗部的人盯着。”
“是,少爷。”
凌陌接过卷宗,退在一旁。
凌娴又拿来一卷卷宗,轻轻摊开:“探子查到天机国和南疆国都派来了皇子来朝拜访,三日后就将到达。”
凌离剑眉微扬,低头沉吟。
南疆国的卫家一直都躁动不安,四处树敌,来大函国趟浑水不出他意料之外。但一向不问外事的澹台家竟然也会插一手,倒是古怪……
“让天涯馆的人做好准备,南疆国和天机国都要盯紧了,不能有任何差错,另外,拍卖行的人手准备得如何了?”
凌青岚微微一笑,他痊愈后不必担心过度思考毒发身亡,论起阴谋诡计来,可是比凌离这个半桶水专业多了。
“放心,除了话事人是东方家的死忠换不了,其他……全都是我隐魔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