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青年眉头一挑,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那是什么地方?”
“在城东二等街道,有一家淋漓居,买的是极品美酒桂花酿。w天就人满为患了!”管家一个劲儿地吹嘘,生怕青年不满意,“只是在它身后有什么背景,我暂时没查到。只知道前些日子有一个叫‘漓先生’的去牙行挑人,如今那些人已经成了淋漓居的店小二。”
青年兴趣更甚,“开业两天就能日入七千两,倒是有点意思。什么‘漓先生’听都没听说过,藏头露尾之辈,多半没什么大本事。你下去领赏吧,明日就去见见那淋漓居的管事人,若是他们不答应,知道该怎么做么?”
管家闻言大喜,立马跪谢磕头,“多谢少爷!老奴知道,知道!”
……
翌日,苏漓穿着便服来到清河女学,今日正是女学开学的日子,热闹得很。
“苏讲师来了啊,哈哈……”
“苏讲师!”
“……”
路过的讲师看到苏漓,皆是十分亲切地打招呼。他们现在都已知道,苏漓不仅成为的清河女学的特级讲师,而且还是清河城绣坊的坊主。
可以说,完美继承来龚湘君的两个身份,一步登天成为清河城地位仅次于严郡守之人。在这般年纪获得如此高的成就,苏漓身上的光环耀眼地几乎要戳瞎他人的双眼。
重新回到学府里的庭院,李嬷嬷却没什么好收拾的。这段时间小武两个人都住在这儿,每天都有进行打扫,屋子里的地板干净地几乎都能照出人影。
李嬷嬷手脚麻利地下去做饭,看着苏漓生生建出来一个比百味楼还赚钱的酒庄,她的心里彻底踏实了。
苏漓看着李嬷嬷的背影,眸子闪过一缕幽芒。
她很想问问李嬷嬷为何对清河女学如此熟悉,可若是直接问出来,李嬷嬷不一定会回答。虽然他们主仆建的关系已经足够紧闭,但并不包括互相坦言过去那些难以启齿的秘密。
“看来得想个办法,试探一番。”
苏漓双眼微眯,她从来都不会放任隐藏的危险留在身边。
当夜,所有人睡下后。苏漓换上“漓先生”的行头,展开身形如同一缕青烟穿过文学院和武学院的高墙,来到武场。
看着空无一人的武场,她拿起桌上的弓箭,在黯淡的月光下拉开弓弦,右眼微眯,拉开一个满弦。
指尖一松——
铮!!
一支箭如同闪电般划过夜空直接射穿靶心,牢牢钉在地上,箭尾兀自还在不断颤动。
重新换上一把力道更强的弓,苏漓深吸一口气。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她的弓术和剑术,也该重新练起来了。
在苏漓练弓的同时,淋漓居地下密室,方渊四人却聚在一起,眉头紧皱。
“打探清楚了吗?今天那自称金家管家的到底是何来路?”
方渊看向屈青宁,屈青宁面色有些难看,“我去天涯馆打听过了,是清河城的金家,豪门望族。家中至少有五人在朝为官,最近他们家的大少爷在到处物色酒楼收买,听说这个是他老爹给他的任务,若是成功就直接把他定位金家下一代接班人。我们算是撞枪口上了!”
一听到金家的背景,殷雪瞳和方牧都是面色微变的,就连方渊眉头不自觉皱了皱,定声道:“金家有些来头,联系苏漓,此事我们做不了主。”
言罢,方渊立刻起身向外走,很快消失在门外。
殷雪瞳好奇地问道:“苏漓她不在酒楼吗?除了这里她还要去哪儿?”
屈青宁挠挠头,道:“她还要去清河女学。”
“上学吗?”
殷雪瞳眼中闪过一丝艳羡,她也想在才学上更进一步,可惜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
这时,屈青宁却是笑出声:“她怎么可能去上学,她是去上课的。你别看她一副奸商的模样,她可是清河女学的特等讲师,而且啊,还是绣坊的坊主,地位堪比郡守,啧啧……”
殷雪瞳惊得微微张嘴,一双美眸中闪闪发亮,逐渐升起一股名为崇拜的东西。苏漓她好厉害……竟然有那么高的身份吗?
屈青宁说到着,又露出做贼一般的表情,小声道:“我可是偷偷告诉你们的,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苏漓和酒庄的关系还没暴露,若是被苏漓知道我告诉你们,肯定要扒了我一层皮。”
殷雪瞳听得连连点头,眼中还有点害怕。生怕屈青宁真的被苏漓扒皮了。
方牧在一边听得无语至极,屈大哥还真是性子一点都没变,胆儿比天都肥。你这样说自家主子,真的不怕被赶出淋漓居吗?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天边逐渐泛出鱼肚白,苏漓放下弓箭,迅速毁去来过的痕迹。回到庭院内,突然她眼眸一凝,察觉到房内有人,但很快她就放松下来。
这气息,明显是方渊。
打开房门,苏漓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方渊从床后闪身出来,目中罕见地浮现一丝怒色。
“你去哪了?我在这等了你足足一夜!”
苏漓像是被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转身看到方渊,眸中闪现恼怒,“方渊,你不在酒庄,躲在我这作甚?!”
方渊心里闪过一丝歉然,但很快就就被怒色覆盖,“我问你去哪儿了?”
你知不知我担心你?
后面一句话,自方渊心底想起。
苏漓看着方渊,突然笑道:“可别忘了,只有主人限制仆人的自由这个道理,你现在是为我卖命,难不成也想限制我的行动?”
方渊眸子一暗,彻底冷静下来,低声道:“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苏漓给方渊到了一杯茶,没有任何解释行踪的意思,“说说吧,为何找我。”
方渊端起茶水,嘴角隐晦地浮现一丝苦笑。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他现在算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接着,方渊将金家找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苏漓目露讶然,她一直在等绣坊发难,没想到最先出事的酒庄。
金家么……
苏漓脑海中浮现种种情景,目光更加幽暗,她拿过酒庄特制的纸张,迅速写下一封信交给方渊。
“去把这封信交到郡守府。”
方渊接过信件,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严子烨的脸。
要找到他帮忙么?
可他们和严子烨并无交情,凭什么会帮他们?
方渊摸不清苏漓的用意,但还是拿着信封离开,他对苏漓的计谋有绝对的自信,信中所写绝对不是求人帮忙之类的字眼。
第二天,金家的管家果然再次招来,殷雪瞳以请示主人的理由回绝,可心里却十分不安,总觉得那管家很快就会出手。
虽然只是直觉,方渊和屈青宁还是安排黑蛋等人守在淋漓居四周,自己两人则是各自守住一边。
夜黑风高,淋漓居中的下人很快睡下了。
方渊身在暗处,手中抱着剑,靠着墙壁假寐。很快,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响起,他双眼陡然睁开,身形如同灵猫一般窜上二楼死角。
微弱的夜光下,方渊清晰地看见十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切开淋漓居大门,而后一拥而入。
“果然来了么。”
方渊嘴角浮现森冷的笑容,右手轻轻一招。屈青宁立刻会意,让藏在楼里各个角落的人点燃迷烟,迷烟扩散极快,没过多久,楼内就响起十几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早已吃过解药的黑蛋等人露出猥琐的笑容,立刻掐灭迷香,把十几个黑衣人统统拖入地下密室,五花大绑关起来。
开窗通风后,迷香味道消散。屈青宁摇头咋舌道:“苏漓的迷香果然是好货色,这个金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么连这等龌龊事都做得出来?”
方渊面无表情,冷冷道:“越是豪门,龌龊事便越多。你我还遇到得少么?”
屈青宁顿时语塞,心里憋气,方渊这两天跟吃了火药一样,动不动就噎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气。
“罢了罢了,我一个有妇之夫,不跟他一般计较。”
想起殷雪瞳还在房里等他,屈青宁嘿嘿一笑,也懒得管审问黑衣人的事情,匆匆离开了。
方渊一人来到地下密室,依次掀开黑衣的面罩,果然都是金家的下人。
天涯馆的情报系统很是恐怖,就连金家对付那三家的手段也摸得清清楚楚,因为提前得到消息,他们才能有所准备。
“隐魔教教主,少年至尊……”
方渊喃喃自语,眸光更加黑暗,他看向屋中五花大绑的十几个人,脸上浮现狠辣之色。
一天一夜,沉闷的惨叫声混杂着绝望,地面之上却是宾客满堂、热闹非常。
金家管家一脸阴沉地在屋内等待,心中愈发不安。
他昨日派出去的人就像是肉包子打了狗,竟然一个都没回来,实在诡异!
“难不成这个淋漓居,背后也有什么势力么?”
管家使劲儿看了看专人送来的画像,这画像上只有两个人脸,自身方渊和屈青宁易容之后,而另一个则是斗笠人,连脸都没有。
管家看了半天,越看越气,差点把图纸撕了。
该死的,这两张脸连天涯馆都没有记录,很有可能是易容后的脸。这还怎么查?
“实在不行,只能让少爷拿主意。”
虽然心中极气,管家却不慌张,在他眼中就没有能难住少爷的事情,毕竟少爷可是清河郡武比第一的绝世天才,就连严郡守也说少爷绝对会成为大函国的中流砥柱。
这样的少爷,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藏头露尾的“漓先生”难住呢!
简直是笑话!
……
另一边,尹旭强自镇定,拿着一封书信来到郡守府邸。看着那威严高耸的门楣,尹旭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是微微呆滞。
他一个异国战俘,竟然也有一天能进入郡守府邸。
“站住,干什么的!”
郡府守卫看到尹旭鬼鬼祟祟,顿时上来问道。
尹旭神色一正,总算没给淋漓居丢面子,语气沉稳道:“小人来自淋漓居,我家主人有一封书信想要让严家三公子亲自过目。”
淋漓居?
守卫面色微微一变,作为清河城异军崛起的大酒庄,这个名字,在清河城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他们自然也有所耳闻。
而且听说,他们家的三公子还曾与淋漓居的老板有过一面之缘。
想到此处,守卫神情缓和下来,“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通报。”
听到此话,尹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