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叶很无奈,“为什么老这么神出鬼没的吓我。⊙/>
算上听墙角那次,安子晏已经第3次吓到他。
“你大半夜站我门口干嘛。”
此时其他人也闻声从房间出来,陈墨穿着黑条纹睡衣走过来,看看林叶又看看安子晏,指着地上的杯子碎片问,“怎么了?”
“子晏哥站我门口,吓我一跳。”林叶哭笑不得。
安子晏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头发也乱乱的,低着头抱胸靠在墙上,林叶忽然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酒气。
他心头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安子晏自始至终一直一言不发。
陈墨也看出不对,皱眉问安子晏,“你喝酒了?”
安子晏缓缓抬头,那双凤眸此时一片骇人的红,目光直直射向林叶,有如实质般刺得林叶身上疼痛,不由后退一步。
安子晏林叶愣愣地站在原地,身体僵硬,他是知道了吗?
他迟早会知道,林叶心里明白,他这2天提心吊胆,纠结着,不安着,明白自己的无奈和去做这令人无奈的事,毕竟不同。
原来事情发生后是这样的心情。林叶心底升起一点苍凉,又伴随着一块石头落地的感觉。乡所有的担忧忽然落到实处,他反而平静了。
陈墨发现不对,转身面向安子晏,“你怎么了。”
其他人慢慢靠拢过来,他们也感觉到了不正常的气氛。
安子晏就这么,用通红的眼睛望着他,望着面容平静的林叶。眼中闪烁着痛恨、悲伤、愤怒、还有一点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嗓子竟哑了,一开口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我得到消息,那个位子已经定了,我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那个成功得到机会的人,是你。”
他从墙上慢慢直起身,歪着头,咧了咧嘴,“林叶,你没有想要解释的吗?”
陈墨愣了一秒,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叶。
林叶沉默不语。
安子晏笑吟吟的,可眸子冷冷,“你解释。”
林叶仍旧沉默着。
走廊上的灯把这一片照得锃亮,橘色的大理石地板倒映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穹顶吊顶,两边墙上的壁画,和人们的脸。
“看来你是没有需要解释的。”安子晏轻笑一声。
“原来那天,你去泳池找我,和我说那些话,是因为这个。”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我竟从没想过,是你要背叛我。”
林叶眼角抽搐了一下。
“看我毫不知情、一脸无知地被你耍得团团转,你这个胜利者,心里很爽吧。”
林叶张张嘴,“我不是想去炫耀。”
“那你是什么!心里难安,去求心安吗!”安子晏的声音陡然提高,有些失控的微微颤抖,“我竟想听你讲根本不存在的解释。”
他上前一步,陡然伸手掐住林叶的脖颈把他推倒在墙上,脸紧贴着林叶的面颊,凤眸中蕰着滔天巨浪,眼底偏还一片寂寂沉沉,他紧咬着牙,精致的面容微微扭曲,一字一句道,“我说过,绝不原谅。”
“就算你解释,我也绝不原谅。”
“我最恨,背叛我的人。”
“尤其恨,我信任的人背叛我。”最后一句,他声音平静,可嘴角却忍不住地轻轻哆嗦,林叶甚至听到他牙齿碰撞的“哒哒”声。
这声音突然刺痛了林叶伪装的平静,他心里一痛,几乎要流下泪来。
安子晏,是真的被伤了心,在拼命掩饰难过。
幸好他以为是他,幸好他不知道他的父亲对他做的事。不然,他岂不是要痛千倍百倍?
而他林叶,只是一个有点好感的队友,这种信任和亲情相比,微不足道。
林叶带着点难过的欣慰,轻轻笑起来。
幸好,选择不告诉安子晏是正确的。
他的笑容激怒了安子晏,安子晏陡然加大手上的力度,林叶感到一阵窒息感。
“你还笑,你竟然笑!”安子晏微笑着,有些疯狂地在他耳边呢喃,“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把你当”
顾枭哲和陈墨赶紧上前拉开安子晏,宋书渊扶住林叶控制不住下滑的身体。
“谢谢。”林叶喘息着,扭头看到宋书渊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冰雪的眸子里似乎洞察了一切。
“你倒是说句话。”顾枭哲暴躁地说,“好端端没事去抢什么破主持人干嘛?你说话!”
林叶捂着嗓子咳嗽几声,待稍稍能开口说话了,“我不论怎么解释,结果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那就让安子晏的难过,停留在自己这个交情不深的外人身上吧。
不要在深入,不要更受伤。
“你”顾枭哲瞪他。
被拉开的安子晏微微喘息着平静下来。
他扶着墙,渐渐站直身子,语气淡淡的。
“得知消息,我一个人跑到节目组质问,妄求有什么余地。”
“可那边说已经通知我了。”
“可为什么最后,受到消息去的人,却是你。”
他慢慢恢复一派高傲的神态,表情、言谈也一如往常,那个飞扬跋扈的安子晏了。
只是他看向林叶的眼神,比陌生人还要冷。
“我以后该记得,手机要时刻带在身上。”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
最后一句,他凑到林叶耳边,温柔地轻轻呼气。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明天《娱乐趴》要录第一期新节目。”安子晏高调的声音在走廊回响。
“如果你食言了你的承诺。”安子晏停下脚步,微微回头,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我觉得你可以离开了。”
林叶知道,他指的是之前他承诺过的,以集训为重。
纪轩静静地倚着墙看完整场好戏,细长的眸子微微阖上,径自回房了。
“现在对着我们,你也不愿说吗?”陈墨注视着林叶。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林叶回了房间。
躺倒在床上,听着顾枭哲在门外不耐烦地争吵。随后脚步声逐渐远去,终于归于沉寂。
好累啊。疲惫感涌上来,林叶阖上眸子,迷迷糊糊地想,水没喝成,杯子碎片也明天收拾吧。他现在只想休息。
第二天,林叶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出练习室。
安子晏头也不抬,仿佛没有林叶这个人。
“他竟然真的不训练了。”陈墨望着他的背影叹气,“怕晚上回来要补。”
“这是次要,主要是我们也要被拖进度。”顾枭哲按着眉心,有些烦躁,“这小子搞什么,昨天的事什么也不说,又这样独来独往地旷训练,真叫人不爽。”
“你没听子晏说吗。《娱乐趴》要录,怕是个临时不好推脱的工作。”陈墨道。
顾枭哲撇撇嘴,“咱谁没个不好推脱的工作,还不是都推了?”
陈墨安慰,“好了,专心练我们的。”
“我就是觉得不爽。”顾枭哲忿忿,“老子和他掏心掏肺,他老是藏着掖着,问他也问不出个屁来。”
他皱眉,“林叶不会真的是耍手段抢的机会吧?”
陈墨闻言都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能这么想他?”
顾枭哲抓了把头发,有些挫败地叹气,“我就是心里憋得慌,说说气话。你不知道我老觉得他和我隔着层什么。我真心实意待他,可感觉他老捂着自己的心,防着我看。”
“我看不懂他。”
春回大地,满街花开。
“今天几号?”林叶看着车窗外,怎么一晃神,迎春花、樱花就都开了。风吹在脸上也是暖的,他打开车窗,微微伸出手感受指间的微风。
“4月10号。”诺雅回答。
“我记得演唱会是23号。”林叶回忆说。
“嗯。”
“好快。”
车内沉默下来,林叶头歪靠着车窗,静静地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物。
“到那会就来半年了。”他轻轻说,“现在想想,那日的情景,还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诺雅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来做这个主持人?”
你为什么要抢安子晏的资源?这是她话中的意思,林叶听懂了。
看来所有人都不赞成他的举动。林叶笑笑,他自己也不赞成。
可他有什么办法?慕容婉安排他做,他就必须做。如果他不做,慕容婉也有办法让安子晏放弃,逼着他做。
那办法,必是让安子晏痛苦。
倘使安家没事,倘使安子晏本身无事,他自然要喝慕容婉抗争到底,把机会还给安子晏。
可眼下,却是安子晏的亲人也在其中,干涉安子晏的事。林叶不知道真相揭开时,安子晏要经受怎样的痛苦。眼见他昨天对自己那样恨,他就更不想他得知真相。
与其到时候牵涉到安子晏,不如他就此妥协了,悄无声息地。
这些不必解释给任何人,徒增他们烦恼。自然也包括诺雅。
诺雅看他一味沉默,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我既跟着你,就只好陪你一条路走到黑。”
风过无痕,岁月匆匆,恍如那个冬夜、那次难忘的火锅,孤独的年轻人结下宝贵而不可思议的革命情谊。
“谢谢你,诺雅。”林叶第二次郑重道谢。
多年后依然难忘。
到达《娱乐趴》的录制现场时,张仪正在同工作人员说话,见林叶进来,眼中掠过一丝复杂。
“你来了。”张仪道。
其他人自然知道林叶就是《娱乐趴》的新主持了,一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