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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驰。 </p>
下午五点许，吴杰一行人辗转高铁和巴车，抵达了汉东市。</p>
位于广袤群山的汉东市，自然资源贫瘠，是有名的贫困县级市。</p>
常言道，越穷越生，越生越穷。</p>
往往越是经济落后的地方，人们越容易超生。</p>
因为老一辈人总觉得，养儿防老。</p>
甚至重男轻女的思想，依然根深蒂固，抛弃女婴的事情并不罕见。</p>
汉东市便是如此。</p>
贫困市却有近千万人口，贫瘠的土地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催生出了外出务工大军。</p>
很多年轻人都到大城市打工去了，一年到头，也春节才会回来。</p>
所以不管是市区还是乡镇农村，留守老人和儿童都特别多。</p>
要是家里老人去世了，儿童没人照应，而带去大城市读书，又负担不起。</p>
于是乎。</p>
这些儿童，要么寄养在亲戚朋友家，要么只能去读寄宿制的学校。</p>
最惨的是无人问津的儿童，没有老人照料，生父生母又出去打工音讯全无。</p>
这些儿童以及弃婴，只能送去儿童福利院（俗称孤儿院），由政府出钱抚养。</p>
较早前。</p>
吴杰唐筱夫妇俩，投资二十亿元成立了天元博爱慈善基金会。</p>
该基金会重点资助孤儿和农村留守儿童，救济患病儿童。</p>
全国每个市级单位，都兴建有儿童福利院，负责为孤儿和残疾儿童提供无偿服务。</p>
服务内容很多，包括收养、送养、教育、护理、康复、医疗等等。</p>
服务多，意味着开销大。</p>
儿童福利院的经费来源，主要是政府拨款和社会捐赠。</p>
经济繁荣发达的地区，拨款多、捐赠自然也多。</p>
像将林苑抚养长大，目前袁梓涵所在的天元市儿童福利院。</p>
天元市本来经济极为繁荣，每年政府拨款千万元。</p>
加天元本地的爱心人士、企业家等捐赠，经费不缺，孩子们享受的待遇也不错。</p>
而本身贫困的汉东市，拨款不多、捐助极少，收养的孤儿却很多，待遇可想而知。</p>
能维持基本温饱不错了，不可能像发达城市的儿童福利院那样，待遇优渥。</p>
许久之前。</p>
基金会成立之后不久，集团安排人前来考察过。</p>
当时发现了很多问题。</p>
因为经费不足，导致婴儿床、儿童床、衣柜、书桌、电视、洗衣机等都极为老旧了。</p>
冬天没有空调，夏天只有吊扇。</p>
至于儿童们的衣服、玩具、餐具等，更是破旧不堪。</p>
鉴于这种情况。</p>
唐筱当时下令，调查其他贫困地区，儿童福利院的状况如何。</p>
所有情况汇总之后，发现与经济发达地区的儿童，待遇相差太大。</p>
像袁梓涵她们，不仅每天三餐吃得好，还有新鲜的水果、干净的饮用水。</p>
住的寝室有空调，每个人都有单独的衣柜，衣服每年至少换新一次。</p>
至于什么定期体检、玩具具、教学设施……</p>
简直没法！</p>
为此，唐筱安排基金会，重点改善贫困地区儿童福利院的待遇。</p>
统一招标，更换了新的家具家电、采购了适合各种年龄段的衣服具玩具……</p>
整修或者新了教学楼、宿舍、操场、食堂等。</p>
一次性花掉了近十亿元，力度不可谓不大，效果也很不错。</p>
然而……</p>
统一招标之后，又派专人督察的爱心工程，物资采购和基建工程，当然是没问题。</p>
毕竟买什么东西、怎么修建，都是集团派人在监管着。</p>
但工程的‘营养三餐’部分，跑偏了，毕竟不可能每天都派人盯着，儿童们吃什么。</p>
来的路，吴杰反复看过举报信。</p>
举报信声称。</p>
在基金会帮扶下，儿童们穿得好也住得好了。</p>
但是‘吃’这方面，并没有得到显著改善。</p>
基金会针对资助的儿童福利院，都有深入调查当地的物价，制定餐饮资助标准。</p>
像汉东市这样的贫困地区，物价并不便宜。</p>
所以，爱心工程规定每个儿童每天餐饮补助30元。</p>
其婴儿多加20元奶粉鱼肝油补助、残疾和有病儿童多加20元医疗补助。</p>
加政府原有的拨款，每天早餐能有面包鸡蛋牛奶，午餐晚餐能有一荤一素一水果。</p>
可结果呢？</p>
举报信提到，该院收养五百多名儿童，每天获得餐饮补助高达两万元。</p>
基金会资助的这些钱，一开始根本分没花。</p>
是集团监察部巡查之时，发现问题，强硬要求厨房加装监控摄像头，要通过络云端远程监控厨房餐饮卫生问题，这次加以整改。</p>
而怎么整改的呢？</p>
牛奶、鸡蛋、奶粉之类的，全都是超市批量进购过期的打折货。</p>
而水果、蔬菜、肉类、大米等，则是从本地菜市场，去买最便宜的、变质的。</p>
至于食用油、酱油、白醋等等，完全是散装货，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小作坊出产的。</p>
反正，厨房里有监控，后院里没有啊！</p>
即便被远程监控看见，那也是有菜有肉、有鸡蛋有水果……</p>
至于质量如何，监控摄像头，怎么分辨得清楚？</p>
难不成，有谁看看监控画面，知道食用油是不是地沟油？牛奶有没有过期？</p>
总之。</p>
举报信强烈控诉，基金会每天两万元的补助，不仅没让孩子们得到营养改善，反而会因为食用各种过期变质的食品，导致身体出问题。</p>
吴杰把举报信看了好几遍。</p>
给孩子们补营养长身体的爱心善款，都特么居然敢贪！</p>
这种没良心的狗东西，是真没法忍了。</p>
所以，出发之前特意检查了挎包里的配枪和证件。</p>
把哥惹急了，当场枪毙！！</p>
嘎吱一声。</p>
面包车往路边一停，汉东市儿童福利院到了。</p>
余晖给车费，吴杰开门下车，瞟了一眼福利院大门。</p>
因为不久前，基金会才拨款整修过。</p>
袁梓涵走丢那件事，对吴杰触动很大，所以福利院的大门和院墙，进行过特别改建。</p>
高大的围墙，每隔一段距离有监控摄像头。</p>
而大门虽然还是铁大门，但也加装了摄像头，无死角监控进出福利院的车辆人员。</p>
院子内教学楼，还架设了儿童跟踪管理系统的数据接发天线。</p>
所有儿童都有智能手环，间隔一定频率，向天线发送数据。</p>
既可以防止走丢、应急呼救，还可以实时反馈身体状况，心率、心跳、体温等等。</p>
至于福利院内，操场、食堂、宿舍之类的，修建得如何，吴杰兴趣不大。</p>
集团派专人监督施工的，肯定不会差。</p>
但孩子们吃都吃不好，这些基础设施弄得再牛逼，又有什么意义呢？</p>
“估计直接进去，肯定会打草惊蛇！”</p>
余晖来到吴杰一旁，递烟抽。</p>
“先找个地方吃饭！”</p>
吴杰猛吸了一口烟，掉头走。</p>
余晖和另外两个同事，赶忙跟。</p>
一个地方富不富，看城区建筑。</p>
龟裂破损的公路，车子来往，扬起灰尘。</p>
街边是颇有九十年代既视感的红砖楼房，汽修、美发、小餐馆各种都有。</p>
炎炎烈日炙烤大地，微眯着眼透过灰尘眺望远方，几乎看不到什么高层建筑。</p>
没有一线城市那样的摩天大厦、电梯住宅。</p>
倒是电杆，贴满了各种牛皮癣广告，顶部犹如蜘蛛一般，各种线缆交织。</p>
大城市里有的什么共享单车、络外卖之类的，这里根本没有。</p>
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哪儿适合吃住。</p>
吴杰挑了一家看起来相对干净的路边餐馆，老板也没认出来。</p>
路经过简单易容，加小地方，信息也较闭塞，认不出吴杰身份倒也正常。</p>
老板很是殷勤，递菜单后，端茶倒水相当勤快。</p>
吴杰瞟了一眼菜单，不禁眉头一挑。</p>
地方虽小，物价却不低啊！</p>
一些家常菜，几乎快赶得天元的价格了。</p>
随便点了几样菜后，吴杰将菜单拿给余晖，便埋头刷手机。</p>
余晖倒是挺‘自来熟’的，和老板热情的攀谈，了解公路对面这家儿童福利院。</p>
隔路相望，近在咫尺。</p>
老板对一些情况当然还是较熟的。</p>
以前是什么样子，后来得到大企业资助，又发生了什么变化……老板都门清。</p>
但是院子里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了。</p>
如今院墙高耸、门禁森严、管理严格。</p>
以前得空还可以叫三五好友，进去打打篮球，现在门都进不去了。</p>
余晖又问了问生活采购情况。</p>
开小餐馆的，当然是在本地菜市场买肉买菜买佐料，跟菜市场的贩子当然很熟悉。</p>
一提到这个，老板嘻哈大笑。</p>
以前没有企业资助，孩子们吃得差。</p>
得到了资助之后，吃得反而更差了。</p>
说感兴趣的话，去菜市场打听打听。</p>
卖肉、卖菜、卖水果的贩子们，都竞相讨好九爷。</p>
绰号九爷的光头胖子，关系背景很硬，能给对面儿童福利院送货。</p>
每天他都是晚七八点左右，菜市场都快收摊的时候，开个微型货车去采购。</p>
贩子们卖不完的蔬菜水果鱼肉等，以相当便宜的价格卖给他。</p>
大热天的，卖不完要变质发臭，贩子们都乐于低价处理掉尾货。</p>
可这九爷是个狠人啊！</p>
杀价相当狠。</p>
白天卖十几元的猪肉，晚他来收，却只给七八块。</p>
瘟猪肉、死猪肉等，照收不误，但给的价格更低了。</p>
老板反应的情况，基本和举报信相符。</p>
至于为什么没出事……</p>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食物毒大多数都是细菌导致。</p>
变质的、过期的甚至局部腐烂的食材，确实是有细菌。</p>
但是食材经过高温蒸煮，根本不会毒，病菌早被高温杀死了。</p>
所以，同样是蔬菜，新鲜的、卖相好的，价格肯定相对昂贵。</p>
而卖相差、局部腐烂的，价格便宜。</p>
买回去后，用刀子削掉腐烂的部位，下锅后多煮一会儿，当然不可能有毒了。</p>
吴杰记得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母亲去买土豆，都是买个头小的、裂口的、发芽的。</p>
反正削皮加工之后，切成丝、剁成块，照样可以做出一道道好菜。</p>
其实为了多赚钱，很多餐馆都会在食材用料，尽可能的节约成本。</p>
要不然，地沟油是怎么来的？</p>
……</p>
吃饱喝足之后，吴杰一行人便离开了。</p>
没有径直去福利院，而是先去找卖二手车的商家，花点钱租了两台本地车。</p>
兵分两路。</p>
吴杰和余晖开车去菜市场蹲点，而另外两个同事，则去儿童福利院附近走访蹲守。</p>
知道院子安保森严，寻常人根本进不去。</p>
亮明身份去检查，绝对会打草惊蛇。</p>
所以特意带来了航拍无人机，既可以从空进行拍摄，也可以投放监视设备。</p>
晚八点许。</p>
一辆厢式微型货车缓缓驶入菜市场，九爷出现了……</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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