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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有捷报!”

    宫殿外,男人用足以刺破耳膜的尖细嗓音大喊道。≮>

    国王正和沃尔森公爵讨论善后一事,此刻被打断,很是不喜。

    只见,大殿门口出现一人,连滚带爬,也不顾礼节,张口就道:“客卿大人,客卿大人将敌人打跑了!”

    “什么!?”原本还紧绷着脸的国王大吃一惊,急忙从王位上跑下来,死死抓住来人的双臂,声色俱厉道:“此言当真?”

    “是……那是……”那人可曾见过如此国王,吓得话都不清楚。

    “陛下。”沃尔森公爵拍了拍国王的肩膀,提醒道。

    国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松开来人的手臂,和颜悦色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见国王回归正常,那人才松了口气,眉头舒展道:“那是自然!客卿大人以一敌百,一人一剑便杀的西蒙斯亲军落花流水,更是斩了血铠赛尔的狗头,辛克公……”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国王的脸色。

    “无妨。”国王挥了挥手。

    “辛克公爵见大势已去,就领兵退了。”

    “好!很好!”国王连声道好,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这是他这几天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快,替我去召见李客卿,本王要好好赏赐!”国王双手扶着来人的肩头,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

    沃尔森公爵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支走来人,国王毕竟是一国之君,可不能在下人面前失了威严。

    “话说回来,伊莉大人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国王话锋一转。

    科勒河,灾难现场。

    天空中的怪鸟每一次席卷大地都会带走数十条性命,士兵们惨叫、逃跑、溃败早已不成一军。

    不仅如此,伊莉利用咒术呼风唤雨,堵住了所有的去路,活活把科勒河附近的一带变成了屠宰场,供怪鸟屠杀。

    “西蒙斯啊西蒙斯,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呢?”诺曼公爵在远处看地捶胸顿足,死的都是弗兰王国的子民,说不痛心是假的,毕竟他身为军事总管,战场上的每一位士兵多少都和他有点关系,如今却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而惨招屠杀,真的是令人痛惜不已。

    与此同时,困在“屠宰场”中的西蒙斯虽然在护卫的保护下躲过了几次攻击,但如今却是形影单只,只能蜷曲身体,缩在一处石头缝中,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皱纹遍布,顿时老了几十岁,一副即将死去的模样。

    “咳咳!”西蒙斯大口吐血,是逃跑过程中被冲击**倒后撞的,胸口都陷下去了一点,恐怕是命不久矣。

    “该死的老弗兰,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女术士!他居然请到了魔女,难道他就不怕被全世界针对吗!?难道他真的就为了一场造反战争不管不顾了吗!?难道我真的就连这世界的冰山一角都触及不到吗!?我……不甘心啊!”西蒙斯高声呐喊,那是被锁链束缚住的灵魂发出的绝响。

    此时的国王正站在城楼上,望着李樾率领残兵残将归来,如有感应地抬起头,遥遥相对,他仿佛听到了西蒙斯的呐喊,摇头自嘲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该收尾了。”伊莉抹了一把嘴角的人血,她刚汲取完能量,准备大动干戈。

    “古老伟大的神啊,请聆听我的请求。世间的人们不愿意再相信尊者的存在,请您赐下神罚,让世人再次为您跪伏!”

    说完祷词,伊莉召回怪鸟,在怀间摸出一瓶深蓝色的药水,涂抹在自己的手上,嘴里念念有词地在怪鸟的额上画下符阵,最后,将剩余的药水一饮而尽,翻身跨坐在怪鸟的脖颈之上。

    “开始杀戮吧!”伊莉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双手插进怪鸟鳞片的缝隙中,手指深嵌,仿佛与之融为一体。

    “jio!”

    怪鸟发出一声怪异的鸣叫,纵入云霄,只见虚影在云中穿梭,仿佛是一把悬浮在头顶的巨斧,一旦挥下,必定会有人头落地。

    常年混迹战场的西蒙斯感受真切,那种死气笼罩整片区域的压迫感,往往在屠城的时候才会出现。

    “不,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西蒙斯疯了似地抓起地上被血水浸染的泥土就往脸上抹,一边抹还在嘴里神神叨叨:“那位大人会来的!他会来救我的!他答应我的!一定会有办法逃离这里!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jio!”

    时间到了。

    怪鸟停止盘旋,它用精准的视觉锁定了地面的士兵,双翅收敛,背上的鳞片一一竖起,像一条遨游在大海的旗鱼,尖锐的喙便是它的“枪”。

    地面到天空的距离,是人类仰望都无法触及的存在。而它,只需要三秒。

    俯冲带起的威势在怪鸟的身周形成一朵朵云雾,一圈又一圈,随着它越接近地面,云雾朵就越小,而压迫感则越发强烈。

    “噔!”

    一股无形的势能辐射开,所有的人包括几公里外的诺曼公爵都感觉到了,那是一种波动,一种力的波动。

    最惨的要数最接近波动中心的区域,深坑——看不见底的深坑,周围的一切都凹陷进去,连同西蒙斯藏身的那块石头。

    深坑外围,百米之内,石头尽皆粉碎,树木化为碎末,士兵变成血沫。

    百米开外,无论多大的石头都裂成一块块的,树木的枝干全数断裂,士兵的内脏被震成一团,场面惨烈。

    千米内,没有任何东西不受影响,或多或少受到了伤害。

    直到诺曼公爵那儿,就是感觉地面震了一下,有一只无形的手推了他一把,没有实际伤害。

    震源处,硝烟未散,隐约能雾里看花般看到几道影子,有大有小,还有个蜷缩成一团的。

    这里的情况最为严重,你只能看到沙泥,任何其余的东西都被绝对的力量给蒸发了。

    “魔女,你违反约条了。”男人沙哑的、无情的声音响起,像一条在沙子上游走的蛇发出的摩挲声,令人鸡皮疙瘩直立。

    烟雾渐渐褪去,只见怪鸟仍保持俯冲的姿势,只是在它的喙前多了一只粗壮泛光的手,而伊莉的表情也由冷漠变得厌烦,一副看见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模样。

    “阿塔亚尔的狩魔人!”

    “你特地来一趟,不会就为了说这个吧?”伊莉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开始在怪鸟背上画起了阵法。

    而那只手,也动了。

    从喙的边缘挪开,粗壮的手臂开始缩小,虽然小了一圈,但仍是普通人的两倍。

    此时的狩魔人上身**,肌肉纹理分明,下身穿着一条皮裙,用的是不知名的动物皮,亮黑色具有很强的皮质感。

    至于他的脸,只能说普通,紧凑的五官、反光的头顶、偏黑的肤色,除了硬朗一点外,没有任何优点。

    除此之外,还能看到大量的青筋在他脸上浮现,甚至,能看到里面有液体在流淌,只是并非红色,而是蓝绿色。

    “你和他都会跟我回去。”狩魔人指了指身边蜷成一团的西蒙斯,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可能!”

    伊莉暴怒,刻画在鱼鳞上的阵法完成了最后一笔,骤然间四周的空气开始以她为中心压缩。

    “给我停下!”

    狩魔人迅速探出一只手,原本平淡无奇的手臂再次暴涨,金光随之而来,轻易突破了气压的阻碍,抓住了伊莉那只留在阵法上的手。

    一般需要刻画的阵法都需要人为维系,如果不保护好阵法的每一笔刻画,那结果便是阵法失效。而伊莉现在刻画的阵法也是如此,需要以她的手指为媒介,一旦拿开,阵法的能力便会消失。

    正当狩魔人想要用蛮力挪开伊莉的手时,两只手出现,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手臂的主人,也就是西蒙斯已经老的不像话,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艰难地发出一个声节。

    “heeee……”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