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我军取相州,日夕望其平。∽,归军星散营’啊!”当我自平凡世界随木头一路逃回时,不禁即兴吟诗一首,王宝玉满面崇拜、双目泛光地看着我,连连拍手叫好,但是要他说出好在何处,赏析出个七绝五律典故意境来,却是支吾难言。
木头菩萨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污自杵在那里看着我的吟诗作对,等我诵罢一段之后,他方才推了推眼镜架,平声静气地道:
“当量计算完毕,爆炸持续时段拟算中……可以派遣替身前往。”
语毕,在约莫二十分钟的等待之后,朱清云这木头也不等我多说一句,就再次开启了光圈,直接让他的一个替身跳进了平凡世界,尔后又约莫过了十秒,木头的替身又迅速地回到了飞船内,道:
“没有发生核爆,轰6已离开新疆领空区域,佯攻确认。”
朱清云望向了一个样貌普通的手下,道:
“搜索杨建东团队下落。”
木头那个长着路人脸的部下冲着他点了点头,再次前去了平凡世界,这一次,又是约莫五分钟的等待后,那个部下也返回了飞船,迅速汇报道:
“杨建东团队已离开宾馆。未在宾馆房内找到蓝月亮踪影。汇报完毕。”
朱清云目光依然保持着机器人一般的沉静,他淡淡地道:
“待机。”
“收到指令,进入待机模式。”在朱清云的命令之下,这名部下立刻站到了一旁,像是个木桩一般站在那里不再有任何的动作,还真就如同电脑待机了一般,进入了最低能耗的状态。
我注意到,当木头和我们一同返回到了飞船内时,同时跟我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木头此前派遣到了新疆和杨建东等人碰面的那一批复制人。之前和杨建东碰面的那些复制人,此前在被朱清云回收了之后就以第二朱清云的身份在平凡世界执行行动,除了需要向朱清云申请队员权限之外,朱清云给了这个复制人朱清云极大的行动权限,这个复制人朱清云甚至都不需要向着正牌朱清云解释和汇报什么就可以直接采取行动。
复制人朱清云向正牌朱清云汇报道:
“在本体你设下随机**件陷阱之前,我已用复制人杨建东作为诱饵引诱预知未来团队对杨建东进行暗杀,并且以复制人美夜子和对方取得通讯。复制人美夜子同样遭到对方暗杀,对方拥有电话获取情报和杀人能力已确认。同时我方已向对方传递关键词‘蓝月亮’。”
朱清云依然是面无表情地道:
“知道,信息已储备,正在计算边际效益,考虑帕累托最优。”
我一手搭在木头的肩膀上:
“木头菩萨,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可有几炷香的时间了,倒是得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来了?”
朱清云看了我一眼,道:
“蓝月亮利用轰6伪造核弹轰炸欺骗我们离开了平凡世界,因此争取了逃脱酒馆的机会。疑似机械世界团队的预知未来能力已确定,同时对方拥有利用电话等通讯方式套取信息的手段,并且可以利用通讯装置操控平凡世界局部区域内的因果律杀死任何通讯对象。”
顿了顿,朱清云继续道:
“轰6模拟核弹轰炸计划提高了蓝月亮就在杨建东团队中的概率,从复制的我和预知未来团队的接触之中可以得出结论,对方也无法用杀人电话杀死蓝月亮。”
一旁的温素冰问道:
“会不会是故意不杀的,而是想要把蓝月亮绑架起来加以利用,而故意向我们隐瞒了这一点?之前那个团队不是还绑架了王斌和徐彬吗?”
朱清云淡淡地道:
“需要去平凡世界确认。预知者和复制人杨建东取得了联系,复制人杨建东的思想被灌输了把世界之书交给了蓝月亮的虚假记忆,因此预知者会对蓝月亮下手得到世界之书,而轰6在新疆出现暴露了蓝月亮所在处的可疑地址,因此预知者有高概率会对新疆轰6经过的区域进行袭击以对付蓝月亮。”
“原来如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吗?”我狠狠敲了朱清云这木头的肩膀一记,然后道,“可要是那预知者真杀了蓝月亮,你有办法对付么?按照木头你所说,这可是一个能够预知未来一个小时的天神。”
朱清云看了我一眼,道:
“以目前的准备条件和已有情报概率计算,预知者在我眼里,已经是一堆松散的无序信息结构体。”
我狠狠敲了朱清云脑门一记,道:
“说人话!”
朱清云淡淡地看着我,道:
“也就是,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我狠狠给了木头一个糖炒栗子,怒道:
“还没学会说人话,倒是开始学会说大话了,什么已经是一个死人?胜不骄败不馁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么?何况木头你不过是杀了一个其他队伍的队员而已,尾巴就翘上天了?”
木头捂着脑门上被我敲打的地位,沉默不语地看着我,整整半天都没有说话。
半天后,朱清云才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因为情绪化因素导致以综合信息为基础的理性计算出现较高出错率被引导向错误结果,这对于鲁棒性较弱的人脑系统是极其常见的现象,所谓的人类情绪就是关闭人脑中一部分负责理性的全面分析与计算的区块,集中能量和计算资源在单一对象上,产生布尔函数式的限定输入与输出结果,但是我的思考方式可以随时修改,从情绪化时的布尔函数态思考模式切换为非布尔函数……”
“说人话!”我再次狠狠地敲了朱清云的脑袋一记。
朱清云捂着脑袋上被我敲出来的淤痕,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准备着词措,又好像是当机了一般。
“简单来说,就是我的思维方式可以在多种模式之间切换,包括你们人类以遗传算法为基础推导出的蒙特卡洛算法,二分查找算法、归并排序算法、bfprt算法、dfs深度优先搜索、dijkstra算法、朴素贝叶斯分类算法、动态规划算法等多种……”
“住口!”我惶然大叫,心道木头这尊菩萨真是被我给敲出故障来了,已经开始回归到初始状态,连说人话都困难了,看来不能再施加暴力,否则指不定会不会从嘴里吐出个螺丝眼儿来。
王宝玉在一旁瞪大了眼劝我道:
“哎呀你别打他了,再打指不定把他的脑仁给敲坏了!当初俺媳妇儿敲我的脑袋的时候可狠了,一次把我给敲出脑震荡来了!”
“媳妇儿?”我斜眼看着王宝玉道,“你还有媳妇儿?你不是单身吗?”
王宝玉挠了挠脑袋,憨笑道:
“因为俺媳妇儿跟俺已经离婚了,俺没好意思说。”
“不会是老婆跟经纪人跑了吧?”楼碧月在一旁笑着试探道。
王宝玉一惊,睁圆了眼睛,道:
“诶,奇了,你咋知道咧?”
楼碧月笑着道:
“因为近年流行王宝绿。”
王宝玉眨了眨眼,道:
“什么是王宝绿?好看吗?”
楼碧月问道:
“你老婆是跟一个姓宋的人跑的吗?”
王宝玉道:
“那倒不是,是跟一个姓胡的女人跑的,她叫胡梓欣。”
“原来你老婆还是同性恋啊。真是一生遂向空房宿,宫花自古寂寞红,百合居上百合香,佳人无奈磨铜镜啊。”我忍不住感慨道。
“百合是什么?磨铜镜是什么意思?”王宝玉不解地问道。
“咳咳……这些题外话就甭说了,”张伟插了一句,道,“我们现在的形势还不算太乐观吧,大家还是抓紧时间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利用起来,不要太过轻松吧。毕竟第二轮游戏才刚开始,其他人有什么底蕴,我们都还不清楚。还是看木头……哦不,我是说,朱清云有什么想法吧。”
朱清云看了张伟一眼,道:
“已经派遣复制人前去平凡世界探查信息了,很快就会有机会。因为在不使用光圈传送的前提下二十分钟时间内杨建东等人的离开距离极其有限,他们离不开乌鲁木齐市,此外,乌鲁木齐警方已在预知者警告下开始盘查杨建东,封锁路口。”
听着朱清云变回正常的人语,我可算是叹了口气,道:
“好在没敲坏脑袋,能说正常话了。木头,不打算再去平凡世界看个究竟么?”
朱清云道:
“以预知者的信息探测能力,对方必定已知道轰6的事,知道轰6的事,自然会知道轰6低空时杨建东所在的酒店的位置,现在前去平凡世界的新疆,并不是明智之举,因为那里可能有被预知者控制的新疆警方或者酒店人员。”
木头的预测还真是神,就在他这话撂下之后没有过多少时辰,木头派出去的探子就回来通风报信了,木头这厮最擅长的就是情报入侵,黑客技术,尤其是在奥丁系统的高科技计算机的辅助之下,只要找到个端口,想要入侵城市监控摄像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木头这厮还有幻瞳和奥丁系统的强制洗戇脑技术在手,想要窃取情报真是轻而易举。
等到木头的探子回来时,他用跟木头几乎没有差别的语气道:
“根据城市监控摄像头显示,杨建东团队已经用光圈逃跑,世界之书被杨建东带走,杨建东团队的男孩弗雷修已死。”
朱清云回道:
“明白,信息收取确认。”
“什么情况?杨建东团队跑了?那厮不是说已经转让了世界之书的权限吗?”我看着探子拿回来的录像片段,惊道,“为什么那团队的那个小不点手里有世界之书?”
朱清云看着视频,道:
“从视频中杨建东的表情与举动来看,他并不知道弗雷修身上藏有世界之书,因为他看到了世界之书后检查了一段时间,如果他早就知道弗雷修身上藏有世界之书,根本没必要在弗雷修出车祸随时可能遭到袭击的情况下检查世界之书的真实性。”
楼碧月问道:
“城市监控摄像头拍到的?这个内容可靠吗?城市监控的网络有那么容易入侵吗?”
朱清云道:“新疆的南疆大部分地区和北疆的乌鲁木齐等城市因为治安较为混乱而多处设有监控摄像头,这种摄像网状网络通过802.11 wi-fi技术连接,但是该网络中的每一个节点相互连接,而不是仅连接网络枢纽中心。相对于未来的计算机能力,平凡世界监控网络供应商的作法极其粗糙,虽然他们的监控系统采用了新的wep加密系统,这种技术非常古老,很容易破解。黑掉网络的方法各式各样,一旦黑进去,就能截获监控实时录像,或是在监控屏上伪造录像。”
总而言之,木头又说了一大堆的术语,考虑到我们队伍内的人员在电子信息专业领域的普遍水平,木头所说的话基本等于没说。
“之前你引诱预知者是去杀死蓝月亮,现在这个小不点又死了,莫非……这个小不点就是你猜测中的蓝月亮?杀死他的人,就是预知者?”
木头看着我道:
“可能性值得怀疑。如果预知者能够做到杀死小男孩,那么他不应该没有能力预知到得到世界之书的办法,还眼睁睁地看着杨建东团队将小男孩尸体和世界之书带离平凡世界。”
我皱眉苦死道:
“如此说来,倒也的确有几分道理。若是那预知者当真可以电话杀人,还能像是之前劫持了王斌和徐彬那样无所不能,那么他得到从小男孩身上掉出来的世界之书,也并非什么难事。而既然对方没这么做,这就说明……”
“说明杀死小男孩的车祸主谋并不是预知者。”木头平静地道,“小男孩的死因是其他人,甚至……也有一定几率是自导自演的死亡假象,故意让街道录像拍下这段视频迷惑其他世界,因为杨建东在第一时间利用光圈传送逃离了,我们只能根据录像看到小男孩死亡的场景,但是无法确认其是否真的死亡,不排除小男孩利用这种方式把自己从其他人员关注点中抹除的可能性。”
顿了顿,木头继续道:
“此外,自导自演的可能性很高。”
我一愣,道:
“为什么?”
木头道:
“既然对方能够安排车祸杀死小男孩,那么再用车祸杀死杨建东团队的全部五名成员也并不困难,对方只杀死一个小男孩就逃走,收益并没有达到最高,甚至不到最高利益的五分之一,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认为对方是其他世界的入侵者,其行为本身就存在极大的逻辑悖论。因此,自导自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在逻辑上弥补这种硬伤。”
被木头这么一分析,我也是觉得这件事极其蹊跷。如果说对方是为了杀死杨建东团队而开车撞死了那个小男孩,那么当时杨建东他们就在不远处,对方开车一并把杨建东他们撞死也并不难,为什么要撞了小男孩之后直接逃跑?但如果是自导自演,对方的目的又何在?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让自己暂时消失在别人视野之中?
“不过……也有可能是个完完全全的意外吧?”我问道。“万一真的是车祸呢?”
“不管是不是车祸,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弗雷修和蓝月亮存在着某种联系,如果弗雷修是真死亡,那么得到平凡世界的世界之书,就可以得到弗雷修的生前信息,得知关于蓝月亮的信息。”朱清云道,“得到蓝月亮的信息,就可以知道平凡世界的所有秘密,甚至直接攻略平凡世界。”
“得到世界之书就直接赢了对方了吧?还要靠世界之书得到弗雷修的记忆知道蓝月亮的下落吗?没有这个必要吧?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木头,你脑袋是不是生锈了,还是螺丝崩坏了?”我问道。
木头道:
“没有崩坏。得到世界之书和拥有世界之书是两回事。”
这回换做是温素冰忍不住了,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这两者还有什么区别不成?”
木头道:
“存在区别。这个区别就是‘保管权’问题,如果得到世界之书和拥有世界之书无法区分,双方队伍就无法通过交换世界之书暂时代为保管来进行结盟,但是根据之前游戏世界以及另外一个世界和我们的接触,交换世界之书的方案可行,所以自己世界的世界之书暂时落在其他队伍手里并不意味着对方正式拥有了它。”
我点了点头,道:
“这……倒是也对。不过若是木头你真的得到了世界之书,难道还会不赶紧下手把世界之书毁了,将那个世界铲除以免后患吗?”
木头用如同玻璃珠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看着我,道:
“毁了世界之书之后,每个世界都可以获得一个月的休息时间,这会增大不确定因素,提高对未来预知的风险。此外,世界之书毁灭后代表世界也会毁灭,那会阻止我们对其他世界的资源利用。如果真的获得了世界之书,最佳的用法是暂时拿在手里,以此控制其他世界的资源,同时也可以在我们世界陷入绝境时多争取一个月的布局休息时间。”
没想到木头居然想得这么长远,如此一来,我想要出口训斥他一番的理由也没了,我只好恨恨罢手,以再图其他机会戏弄这厮一番。
木头道:
“因此,为了避免战线拉长,最佳的对策,是在一个月内消灭所有的队伍以面有其他队伍利用一个月休息时间进行二次布局。为此,五天消灭一个队伍是一个时间尺度。”
没想到这木头还真是口气极大,在之前看不起那个预知者之后,现在却又开始说起疯话,说什么要五天消灭一个队伍,这简直就是三年赶英,五年超美的妄谈啊!看来这货的脑袋当真是崩坏了,我狠狠敲了一敲,却发现木头无动于衷,我心中暗道坏了,这厮真的是废了。
木头平淡地看着我,道:
“这不是妄谈,只是理想计划。潜入其他世界的间谍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木头话音落下间,我发现周围的景象全然变了,在我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上百个容貌各色各样的人物,这些人物之中,有一些和参加这次上帝游戏的选手一模一样,而有一些则是平民长相。
“这……这些人是哪来的鬼?”我惊道。
木头看着我,道:
“这些是利用利维坦和其他队员从平凡世界、僵尸世界、游戏世界、风情世界绑架到的普通民众,通过奥丁系统的快速记忆删改头罩,他们现在已经洗戇脑变成了我们的人。”
我大吃一惊,道:
“木头,你什么时候绑架的平民,我怎么不知道?”
木头道:
“在和你谈话期间。”
我更是大吃一惊,道:
“不可能!我和你谈话才进行了几分钟,你这么快就绑架到了这么多老百姓?”
木头推了推眼镜架,道:
“因为从你进入飞船那一刻起,就已经进入了幻瞳制造的幻境之中,陷入了奥丁系统的虚拟世界里,你以为只过了几分钟,事实上,你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真实飞船发生的事情的虚拟重现,你早已经在虚拟世界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幻瞳功能稳定度测试完毕,看来性能良好。”
听到木头的话,我愣在了原地半天,最后勃然大怒,顿时扑了上去把木头给按到在了地上,怒道:
“我靠你这木头敢坑自己人!看本少今日不把你就地正法!”
就在我撩起了袖子,将木头按在地上打算好好蹂躏一番之时,我却是打了一个寒噤,当我回过神来时,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正待在罐头之中,我的大脑和身体正裹着一层布满了类似于细小的银氯化银电极片之类的触点的柔软皮肤贴层,很显然我是真被木头这厮给塞进了罐头里灌脑。
我看到木头正站在我的不远处,似乎正在倾听着他的一些手下的报告,我顿时挽起了袖子,勃然大怒地冲着他跑了过去,木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道:
“只是为了节省交流的时间。利用宝贵的时间来进行交流并不是经济的行为。”
“少狡辩!简而言之言而总之木头你就是连说话都已经懒得跟我们说了是吗!?”我火冒三丈,这次是真的扑了上去,一把将木头给按在了地上,双手狠狠地揉捏着他的那一头乱发。
“……”木头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又开始说起胡话来,“语言能够传递的信息比特量极其有限,因为人类的内涵和外延错误混淆,要解释物象内涵就必须以多维度外延的形式呈现,因此利用具身认知和多维度图像是最经济的行为……”
“少来,又开始说胡话转移注意力了!”我骑在木头的身上,狠狠碾压着他,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将木头改了个发型之后我方才罢手,木头爬起身来,也没有怎么在意自己的衣冠,视线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后,他又把他那如若无事般的目光投射到了一旁的那一大片间谍之上。
在间谍的后方,我看到了一台又一台类似于棺材的机器,一部分的间谍躺进了那些“棺材”内,他们的脸上立刻就会落下一张金属面具一般的面板,这块面板会把他们的头部给笼罩进去,而在这些面板之上,还有着无数类似于缝纫机的针头一般的小型机械臂,这些机械臂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在那些人的脸上上下拨动着,就像是无数个手术医生的手在给这些人的面部做整形手术一般,整个过程才不过是几分钟而已,但是几分钟后,当那些人从“棺材”内走出时,我看到他们的面容也已经发生了改变,完全变了一个人。通过这种无伤口的超微创手术配合上真正意义上的5d打印技术,木头可以按照奥丁系统内所储存着的所有人脸资料,从分子甚至原子层面把其他世界抓来的人快速进行整容手术,改变容貌,再用一些细胞固化、细胞粘膜衰老、组织结构层次化、硬化和水分调整的手段让人脸既可以变得像是饱经风霜,满是褶皱,也可以变得柔嫩剔透。在我们世界,想要整容和制造间谍那真是再容易不过,一个手术只需要几分钟,就跟把橡皮泥压进模具里快速塑形差不多。
木头的间谍制造技术已经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流水线:
先从其他世界抓到间谍,丢到平凡世界洗白,之后再抓到我们的世界塞进生物罐头里,快速地扫描大脑内的所有电信号,然后通过电刺激和纳米机器人和基于什么量子隧穿技术的隔山打牛的方式修改人脑神经元网络的连接形式,这既可以删除他们的思想,也可以让他们从思想上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之后则是立刻丢到棺材里进行整容塑形,然后还有专门的朱清云复制人进行美容和化妆,或者再进行数据等级,总之整一个就是极其工业化的流水线工程,更可怕的是,一些长着和朱清云完全不同的脸的人物,却有着和朱清云一个级别的大脑,一样的面无表情,因为朱清云在制造这些复制人的时候,也把大多数复制人的大脑按照他设定的模式进行制造,所以制造出来的复制人也是个个聪明无比,简直就是换了一张脸的朱清云,足以看得人不寒而栗。
这种就像是打印机在白纸上打字一般的整容速度看得人叹为观止,而那种直接戴上个头盔就可以修改人的价值观和记忆的技术更是看得人不寒而栗。
比起第一轮游戏的时候,我能够看得出来,木头似乎已经成功复苏了很多电子世界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古老科技,至少在基因学,材料学,生物学、脑科学等领域的技术我已经能够八字窥见一撇,也不知道这厮到底对这些科技能够运用到什么地步。
当然,比起这些旁门左道的技术,我更在意的是美梦号飞船内的布置,不过是几天没见,美梦号的内部的形象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原来的美梦号内部是一条类似于地下隧道一样的柱状结构,说白了就是一根挖空了的黄瓜,可是如今,美梦号内部却已经变成了蜂窝状的结构,所有的朱清云复制人基本都被关在一个个连头都难以台下来,只能蹲着身子的超狭窄空间内进行作业,他们的所有工作都是贴着棺材做的。这些蜂窝一样的六边形小型空间的墙壁有八个出入口可以进进出出,四周六个,上下再各自一个,而一个棺材几乎就能够把整个空间给填满,而这些空间似乎都是用特殊的玻璃制成的,在有光的情况下,一眼望去,可以看到所有空间内的作业情况。
可以说,除了我们这群人所站着的这个不到十平米的空间,美梦号内的每一寸土地都已经被用到了极限。
“真是要命了,木头,你到底在搞什么?”我错愕地道。
“限制光圈传送范围。”木头简单地回答道,“任何其他世界的队伍都会传送到我们飞船的内壁或者飞船的外壁上,光圈的每次落点都必然是某个相对宽阔能够容纳其他成员落地的区域,而不可能是在泥土或者地底,也不会和原来空间内的人撞上,因此,如果把空间进行限制,他们能够落脚的区域就会变得极其有限,一般的传送只能出现在美梦号飞船外部的宇宙空间内或者我已经特地设置的几个飞船落脚点上,那些落脚点都可以和美梦号母体自行脱落,如果有人类体积的入侵者在那个区域,美梦号飞船的一部分就会像二级火箭脱落一样自动分离把人带出去。”
“那如果有超出人类体积的呢?就像利维坦这样的?”
“超出人类体积的生物可能出现在飞船外部,也不排除有几率直接撑破复合玻璃挡板墙降落在我们世界,这时玻璃本身也可以起到限制行动和检测位置的作用。此时我们有如下几个选择:一、直接打开美梦号飞船墙壁上的一个洞口,利用重力定向和离心装置把怪物丢甩出我们飞船。二、让飞船断裂成多级的几截,金蝉脱壳。三、利用光圈把美梦号直接传送到平凡世界连通飞船一起去除物理法则。四、让初始队员等少数人离开飞船,然后引爆美梦号同归于尽。”
张伟眼里若有所思,感慨道:
“想的还真是周到啊。这样的话,只要是其他队伍一到我们世界,就很难对我们世界造成一击致命的打击了,可是我们的飞船还是很脆弱吧?如果其他队伍带个核弹到我们飞船内该怎么办?”
朱清云道:
“非初始队员无法携带核弹来到我们的世界,如果要让初始队员携带核弹来到我们飞船内引爆,会让对方的初始队员也一起炸死,对方在未探明我们世界的情况之前,并不会轻易付出一个初始队员的代价来在我们世界引爆。”
“那如果对方丢下一个核弹立刻就跑呢?”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可以利用初始队员打开光圈将核弹送到平凡世界或者其他世界让其失效。”朱清云说道。
朱清云看了张伟一眼,继续道:
“任何静态的防守都不会是完美的。美夜子既然组织了这场游戏,就不会给任何一个世界存在绝对防御逃避游戏的可能,我们世界的防守并不坚固,哪怕意外得到了利维坦的助力也依然如此,但是我们飞船有着能够穿梭到其他世界的灵便性优势。”
我叹了口气,道:
“言归正传,现在杨建东那一伙人下落不明,你说他们现在会去了哪里?”
朱清云道:
“游戏世界的概率最高。杨建东团队和我们团队还有游戏世界团队都有过接触,但是我们世界在第一时间离开了,他们对我们的信任度并不高。游戏世界则主动要求和他们合作并且负责保护他们,他们看到弗雷修死后,如果逃离了平凡世界,则前去游戏世界的概率最高。到达平凡世界的队伍之中,除了我们电子世界队伍,被我们赶走的僵尸世界队伍,预知者队伍和游戏世界队伍之外,其他世界的队伍并没有出现的迹象,在传送地点相近的情况下,其他世界想要从南部赶到新疆和杨建东等人见面,不劫掠平凡世界的飞机的话,并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在排除其他世界抢先和杨建东团队接触的情况下,杨建东团队逃到了游戏世界,或者躲在了平凡世界某个角落的概率最高。”
朱清云看着我,道:
“已经派遣修改记忆之后的人物前去其他世界探取情报。游戏世界的队员徐锋在第一轮游戏结束后的一个月准备期曾经以全民游戏的形式强制性要求整个国家所有拥有语言和正常逻辑能力的人进行游戏并且服从以游戏世界团队为领导的世界政府的所有指令并且被要求不得加入其他世界要一直保持自我意识和自己世界的队员身份,只有通过平凡世界物理法则清洗的能力,这些人才能够被清洗掉身上的强制***规则恢复正常的思考模式。游戏世界的强制性规则已经完全获得了验证,在浅层层面信息错误率已极低。”
“根据之前车祸的视频来推断,撞死了弗雷修的车在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逃逸,没有再次回头,而杨建东团队利用世界之书逃走的行为是在车还没有跑远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存在着车主返回来将他们再次撞死的危险,如果杨建东他们并不知道车祸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利用光圈逃到其他世界躲避追杀的可能性并不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