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有我们是不卖的,好多人买这片区域,完全是冲着学校来的,你不知道现在有许多务工人员的子女不好在这里上学,青云做这个市场需求量非常大,”
“所以获利高同时也承担高风险?”
“可以是这么说了”男子点点头。∑>
“青云为何不直接打钱给你?”陈婧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本来是在程老板底下工作的人”
“程云霄?”
“嗯”
陈婧从包里拿出卡,“这三十万是要做什么?”
“欸,昨天22栋刚跳死了一个老太婆?”
“为什么?”陈婧问。
“还不是因为还不上房贷,他儿子刚失业,他小孙子又在上学,按照规矩只要超过半年没有按时还房贷的,我们就要收房了。”
“收房?”
“对的,无论他以前支付过多少房款,在之后青云收房时,概不退付”
“这样嘛?”
“不然呢,上哪里找这么好买的房子,而且他家是没有房产抵押的,那就是这样喽~那个老太太三番五次来找我求情,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不昨天她就跳楼了,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报告给上级了。”
“这三十万那就算是按付费?”
“嗯”男子点点头“我觉得青云做的真是仁至义尽了,你说说,遇上这些不讲理的人,我们有时候也很无奈,我们也不能做黑帮吧,我们不做黑帮了,可那些人倒好,反倒做起黑帮来,你看看这家里给弄的。”
“那现在这里的情况怎样?”陈婧问。
“嗯,大多数人还是能按时还贷的,只有小部分人”男子这样回答道。
虽然只是小部分人,但陈婧听来,这个所谓的次级房贷市场像一场盛大膨胀的气球般美丽,但是总会让人觉得它会爆炸。那些还不起房贷的人,房子会被没收,这些房子还会卖给下一个租户,可是要是再撞上像那个跳楼的老人怎么办?人生的悲哀有很多种,用死来化解那悲哀,实在是叫一个有感情的人感到难受,如果自己再参与那种悲哀之中,那剩下的就不只有是同情了。
陈婧站了起来,“这件事,我会回去报告的,请你妥善处理好。”
“放心”男子应道。
陈婧走下楼,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汗衫的小孩跑过来,约五六岁模样,撞到了陈婧的腿上。
“小朋友,跑这么急干什么?”陈婧扶住他,
小男孩一抬头,眼泪鼻涕汪汪的。
“怎么了”陈婧急忙问道“撞疼了吗?”
小男孩摇摇头,“爸爸,爸爸~”因为焦急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啊,你爸爸,你爸爸他怎么了?”陈婧问道。
小男孩却扯着陈婧的手,“阿姨,爸爸,走”
“好好,走走”陈婧任由他牵着。
小孩走得磕磕绊绊,陈婧索性抱起他。由着小孩指方向,到了22栋楼前,再由小孩指着乘电梯去了九楼,有一扇门却是敞开的,小孩的手快速地向里面摆动,陈婧抱着小孩走进去,室内同样也是一片狼藉。更刺激感官的是那股刺鼻的酒味儿。陈婧将小男孩放下来。寻着酒味儿走近那个气味儿强烈的地方,一个男人,脚朝卧房门的方向,头朝里躺在地板上,两只袜子都露出了几个脚拇指,陈婧赶紧跑过去,这个男人面色苍白,嘴唇乌紫,陈婧摸了试探下他的额头,皮肤湿冷,
糟糕,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陈婧赶忙拨通急救电话,使劲翻过他的身体使他保持侧卧的姿势,小男孩却跑过来保住他的爸爸,陈婧将小男孩抱走。
“你妈妈呢?”陈婧问。
“唔,唔”小男孩哭的很伤心“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小男孩说的断断续续。
“那还有家人吗?”陈婧又问道,
“奶奶,还有奶奶,爸爸说她去找妈妈了”小男孩这样说着就更伤心了,他用更加悲伤的声音哭泣道“阿姨,你帮帮我吧,我不想爸爸也去找妈妈”
他这番话说的陈婧心头一紧,赶紧擦了擦小男孩的眼泪,“不哭了,不会的啊,医生很快就来了,会没事儿的,你看爸爸也会没事儿的,到医院他就醒过来了”
小男孩一边擦眼泪一边哭道“阿姨,你没骗我?”
“阿姨不会骗你的”陈婧勉强地露出个微笑,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你听,医生来了,”陈婧抱着小男孩走到阳台,“你看医生已经到楼下了”
小男孩抹着眼泪点点头,很快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就来了,陈婧抱着小男孩一同坐上了救护车。到医院,小男孩的父亲去洗胃,陈婧就抱着男孩坐在长椅上。
陈婧问小男孩,“你怎么跑到那里找人帮忙啊”
小男孩的声音听起来还可怜巴巴的,“因为奶奶常带我去哪里”
陈婧不知该说什么了,“没事儿的,爸爸很快就出来了啊”她轻轻地拍着怀里的男孩,男孩竟然就这样被她拍的睡着了。
护士们推着男孩的爸爸出来了又被推进了输液室,陈婧抱着小男孩进了输液室,看着床上那个胡子拉碴,脸色苍白的男子。又看看怀里的小男孩,莫名的心疼,一旦参与了别人的悲痛,恐怕也会感同身受吧。
这恐怕就是那个物业男子所说的那个老人跳楼的一家吧。看样子小男孩的妈妈也去世了吧,奶奶又离开了,只剩下这么个失业的男人,这么个幼儿该怎么办?就这所谓的房子,难道中国这么大,竟然都容不下这么两个人吧,可悲,什么狗屁国家富强了,到临了竟然还有人无家可归,为什么要设置那么多条条框框,给人分出这么多个无形的阶级,欸,陈婧叹口气,她就是世间的一粒尘埃,自己的喜怒生活都不能做到平静,又怎么会去撼动社会呢,自己终究是个小人物,可是,陈婧看了看怀里带着泪珠睡着的小人儿,难懂越往以后,越让我们的下一代生活艰难吗?陈婧这样想着,突然有点憎恨慕云了,这些公司,有了那么多的资本,为什么还想着搜刮更多的资本,按那个物业人的说法,他们的消费市场不就是那些中靠下层的那些奔波劳苦大众吗,资本何以至要剥削成这样?搞得一个家庭家破人亡。
一旁的护士碰了碰陈婧,“请问是家属吗?麻烦到收费处交诊治钱。”
“好的,辛苦了”
交完了钱,陈婧坐在医院大厅里,大厅墙上挂着壁式电视,正在播放一条快播新闻。
“据悉,于今年9月10日,青云华易集团的总经理青云慕云将与青云旗下酒店董事长温易的千金温沉于青云最高酒店举行订婚仪式。”
陈婧不知道现在的感觉用什么形容,像雾一样轻飘飘的,啊,他居然订婚了啊,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小时候就没想到长大后居然能知道自己最讨厌的人居然会有订婚这件事,而且不知为什么,相处而这么久,而且知道了他的一些往事,也有些理解他小时候为什么总爱霸着它的母亲,现在也不那么讨厌他了,就像一句话说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结婚了,陈婧觉得该恭喜他,而他和温沉结婚,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温沉,陈婧想到这两字竟有点悲伤,他该怎么办,他的心里一直有她,现在仍有,他该怎么办啊?陈婧想道那晚他站在桥上,喝醉酒,在自己的肩头痛苦地叫着她的名字,心心念念的字眼,可是那个傻子,到现在也没有勇气迈出一步。
温沉还没有正式对外界宣布消息前,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与自己的亲密的人分享这片喜悦。
当慕清接道温沉的电话,坐在画板前面的身体僵了僵,停滞了好几秒,终于有种释然的感觉,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温沉在他心里都始终占据个位置,以前他以为那就是心心念念的喜欢,可是遇到陈婧后他才发现,真正的喜欢是那样的,会有绵长的想念,会有两人相处时的那种平淡,就如同和温沉之间的相处模样,可是陈婧却给他带来了勇气,喜欢是那样的,原来有义无反顾的勇气,让他迈出步子,容不了他习惯的成全,容不了他习惯的退缩,他已经习惯了对温沉的默默守候,去国外时,他也能忍受自己一点都不联系她。可是在陈婧那里,他的一切习惯都变成了不习惯,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他会冲动,他会生气,长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能如此强烈的感受到自己是个有情绪的人,他习惯了做个成全的人,可是他不习惯对陈婧做一个成全的人每次见面的期待,每次的摩擦,每次的心动,都让他回去暗然雀跃。那天他在云云酒馆的那条河边想了好久,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吻陈婧的事,慕清怎么可能不记得,晚是他拉住了即将要跌进河里的陈婧,明明是对她那么生气,那么生气,明明她并没有说错什么,可是他竟然那么生气,他那晚不知道怎么了,很生气,觉得她扭乱了自己的心思,她没有理解自己,她误会了自己,同时他越发的不理解自己对她的真实感觉了,当初靠近她,明明是不想让她影响温沉,可是到最后,怎么就那样了,慕清心里的乱的很,他对她那么多的动作,完全是情不自禁的,撩拨都是情不自禁的,想到温沉,他心里又更乱了,简直乱得很,心绪烦乱而痛苦,怎么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