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动劫下
这个女人得寸进尺!慕清忍不住将头转过去示意这个女人头离他远点,陈婧立刻将自己的头缩了回去,刚刚她只是不自然的加失了重心的前倾一下,这个少爷就嫌弃地撇过头来,好好,离你远一点行了吧。w自己的头昂成了个不自然的弧度。
夕阳只剩下点点残红,晚风出动玉米田,晒蔫的玉米叶立刻活了起来,发出拔节般好听的声音,又有风过林海的感觉。是多久没感到这样的舒适了啊,陈婧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慕清似乎感到了背上人的情绪变化,不禁眼睛向四周放去,原来这些庄稼是这样真真切切,一股新鲜感包围了他。不禁加快步伐往车站走去。他得赶快回去了。
一直到了售票处慕清才将她放下,陈婧下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对她是一片含糊不清的目光,陈婧接过售票员手中的票时,售票员朝她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目光。陈婧想也是自己这个如逃荒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家惊讶,她看了一眼慕清,白衬衫已经全被她弄脏了,她不知道其实众人想的是这么个高高漂亮的小伙子是怎么跟这个像乞丐一样脏的女人在一块的?陈静也不想探究无关人员的心里,毕竟人心是件难以捉摸的事,就算她再能读懂别人的心思。
这次慕清没有再背陈婧,他只是支撑着她坐上车子。之后自己选了个靠窗的位子。
城市的灯光像流水一样顺畅地亮起,慕清盯着窗外,在亮处看渐黑的夜格外清楚,从回国到现在,慕清都还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一种低沉的情感包围了他。
陈婧在颠簸中自然地被催眠,尽管脚还在痛,但那么长时间以来脚痛似乎已经成了身体的一种记忆,也就习惯了它痛的力度。
回到青云家已是九点多,在这时间之前。慕清摁断了n条电话,明知道他不会接电话还打来,真是令人无语。慕清下车的时候将那本笔记扔给了陈婧,陈婧看他躬身出了出租车之后,就叫司机载自己去医院。毕竟一个人还是要懂得照顾自己的。
好在司机热心帮着陈婧去挂了外科。挂完号很快就轮到自己就诊,在护士的搀扶下陈婧走近了医生的办公室,陈婧坐了下来,大夫让她将脚抬到凳子上,这是位近五十的儒雅大夫,身上散发的是令人心安医生的特有的柔和之气。他用柔软的指在她的右脚踝那里感觉一下,“扭得不轻啊,姑娘,好长时间了吧?”医生凝着眉头问。
“嗯”陈婧点了点头。
“怎么现在才来?”医生满满地责备语气。
陈婧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心酸的想落泪。这么多年来,谁对自己嘘寒问暖啊。
“要上石膏啊,你这有些错位了。行,笑笑,你带她去拍个片吧”
那位刚才扶陈婧进来的的护士又将陈婧扶到了拍片室。
配药,上石膏,买单拐,陈婧撑着单拐回到青云家已是近凌晨,身心疲惫的已经感觉不到胃的饥饿了,但是回到宿舍必须强迫自己吃一点滋润的东西,职业习惯仍在约束自己的行为。青云家大门处有一个侧门,陈婧刷下自己工作证进入。陈婧撑着单拐,一声又一声低沉的敲击声,陈婧尽量弄得不发出声,可是物理作用是怎么也阻止不了的。那一声又一声“笃笃笃”的击打声在寂静里格外突出也格外寂寥,就如陈婧此刻空怅怅的心情。通到宿舍还有条长长的路,茕茕一人,如果没有心中的那个执念,陈婧估计自己是走不完这里的路的,毕竟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是那么的长又无助。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其实陈婧走了只不过十来米。身后的铁门传来即将开启的“滴滴”声,接着一束近光灯打了过来,陈婧狼狈的身影被投射到了前面。
慕云回来了,他疲惫地躺在后座。未名酒庄收购的失败让他怀疑自己身边的人,总之是谁泄露了收购计划的细则才让新通集团有机可乘,自己只拥有6%的青云股份,温氏拥有24%,但是慕云有把握温氏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的,温老一直不太上心青云的事,况且他将自己5%的股份送给温沉做了成年礼。而温沉,慕云,笑了,温沉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属于他的。剩下的就是阮氏父子了,慕云的直觉告诉他,他们将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但是慕云不解,他们反而比温氏更低调。慕云看向车窗外,车略过了一个身影。慕云从后视镜看去,这个女人就一天不见,怎么成这样了?
慕云在青云家有一处独立的住房,每次晚回时他就回到那里。司机按往常习惯将大少爷送到那里,慕云下了车回到住处,今天晚会喝的酒让他的胃有些受不了了。进屋立刻找到舒缓胃片吞咽下去,但是依旧缓和不了。打开冰箱,里面是一些简单的啤酒冷饮,慕云拨通了座机“是我,送一份鳙鱼汤过来。”
凉姨挂了电话,她知道大少爷一定是胃疼了,赶忙去厨房准备,其实她每天都有备一份这个汤的习惯,因为大少爷不知何时需要。很快热好了的汤就送到大少爷那里了,
凉姨将汤放到桌上,“今天又是空腹喝酒了么,少爷?”
慕云知道她又要唠叨自己,但是慕云对她的心情不似儿时了,毕竟她是慕清的专属保姆。凉姨见他不语,也就不问了。其实她对他的心情何止于佣人对主子的照顾呢?但是自己又何德何能去攀登呢。凉姨乖乖退了出去。
慕云喝下鳙鱼汤后,胃的绞痛感才减轻。
慕云躺到了床上,感应灯仿佛知道主人要睡觉似的全都暗了下去。
员工住处,陈婧艰难地洗漱后,喝下一小杯热牛奶直接趴在床上睡去了。
夜深了,而慕清仍站在大窗前,凝视黑夜。
温沉睡意朦胧接起电话,立刻清醒过来:“嗯,阿姨,没事儿,今天刚好休息。嗯,好的。没事儿,我叫司机送我过去就好了嘛。”
温沉挂了电话,这是慕清回国后黄茹阿姨第一次邀请她去做客。温沉想到了慕清,那个沉默的少年。在温沉的记忆中,慕云十分不喜欢自己的弟弟,她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温沉不解慕云何以讨厌他那么深,从小时起,她和慕云在一块时,慕云总是要撇开跟过来的慕清,慕清是他们三个中最小的,温沉一直将他当成弟弟,所以当慕云排斥他时,温沉总要做中间人将慕清带着。慕清一直是以种局外人的姿态在他们两人之间,后来在她十二岁时,慕清就被送到国外去了,再回国之前的好多年里,起初温沉还发邮件询问他情况,因为知道他不喜讲话所以温沉从不打电话去。但温沉从没有收到慕清一星半点的回复,所以目前为止她对慕清也就保持了节日及生日的问候关系,而她和慕云呢,从小慕云就是她爱慕的小哥哥,到了十七岁生日会后,她就大胆向慕云告白了,那时他二十岁,特意从美国飞回来为她庆祝生日,她将慕云拉到阳台,对着室内的灯火辉煌,凝视着慕云的眼睛“我喜欢你好久了,并且还会一直喜欢你,而我不想只成为你的妹妹”,温沉想到这里甜蜜地笑了,她至今还记得慕云当初被她告白的错愕表情,见惯了他事事胸有成竹的霸道样子,那样错愕的表情是她第一次见,从那一刻的错愕开始,她便认定了,从过去,现在,以后的每一秒她都时慕云的女人。
现在慕清回国了,按理说她应该去拜访一下的,可是由于慕云的关系她也不敢贸然而去,慕云和黄茹阿姨的关系并不好,她也不想和黄茹阿姨牵扯很多,如果按照慕云所说的,那么她很有可能与黄茹阿姨成为对手,慕云一直以来在为董事会选举的事筹备着,她得帮他一把,因为温沉同样也深知青云集团里的水henshen。
黄茹挂了电话,微微一笑。她怎么可能放过她呢,就算为了自己那傻儿子。昨天在慕清的房间等了很久才见他回来,儿子不轻易外出,回来时又是一副狼狈模样。这孩子,本来就沉默,送他去国外时是盼着他能有一个更好的受教环境,没想到又使他孤僻了一层,做母亲的心不被理解实在叫她痛苦,傻儿子,你不知道妈可为你做了多少啊。她尝试着改变儿子可是却招来他强烈的反抗,黄茹想如果能让一个男人做出最快的改变的,那无疑是一个女人了,黄茹知道自己做不到,但或许她就可以,她翻开儿子的抽屉,一个小女孩搂着儿子笑得灿烂,那就是温沉了,这张照片跟了自己儿子将近15年了,傻儿子啊,黄茹轻轻叹气,她不知道这将是好还是坏。
陈婧打电话给红姐说她脚受伤了现在不方便去工作,请求能不能休假一天,梁红却直接拒绝了她,今天有客人要来,任何厨房相关工作人员都不得缺席。
陈婧挂了电话,这算是压榨吗?在简单的早餐过后,她撑着单拐进了厨房,这一天她要例行检查老爷的专用厨房,大厨助理站在一旁,陈婧看了下调味台,凑近糖类调味品,尝了一下,问“这还是普通调味糖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陈婧对着大厨助理说“全部换成功能性低聚糖,现在是在做早餐吗?”
大厨助理点了点头,陈婧放下试棒,“你告诉朱大厨,从今天开始执行膳食纤维早餐的制作。”
“好的”助理答应道。
“今天红姐有关照过吗?”
“没有”
“哦”陈婧再次视看了四周“那你好好忙吧,有什么特殊要求来通知我,辛苦了”
陈婧由于右脚打了石膏,她今天穿了件百褶中裙配了件格纹衬衫,这样倒使她活泼了不少。回到办公室里,目光不经意就上了三楼的窗子,那里让她的心感到一丝犹豫,为什么是犹豫呢?
在三楼的窗子那里,慕清站在那里,母亲告诉他,今天要邀请温沉做客。温沉?盘泥在心底的温柔的暗恋的酸涩终究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都翻了上来。他不希望任何人叫起这个名字,让他甜蜜而痛苦,慕清觉得他在温沉那里,他就是只五十二赫兹的鲸。那只爱而不得,不能被同伴听到声音的五十二赫兹的孤独的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