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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阴差阳错

    城郊公交车发动了,陈婧支撑着扶手将崴了的一只脚轻轻抬起稍微脱离细高跟皮鞋,这种皮革一点都不透气甚至还笨重。●掌底部轻轻脱离那带有黏感的鞋里时,顿时感到从脚掌舒展一股清凉,脚掌的肉达到舒缓,血液也轻快地流起来,她就这样地用一只脚接着扶手半斜着支撑着全身的重量。

    慕清目光无所依地远远看着这个女人,看她将一只脚抽离鞋子,随后就发现她脚踝内侧处微微红肿,因为这个女人脚踝处纤白,很容易就发现那块与众不同的颜色。是脚踝受伤了吗?他想着。

    汽车行驶到每一个站台时还陆续不断地有人挤上来,陈婧哀呼,难道她今天就这么悲催吗?人已经把她挤到指尖之地了,她止不住地在心里哀求司机:到站台处就别停了,快走吧,求你了。

    可是到了下一站司机照常停,全不顾车里一群人的埋怨声。车外的人完全无视了车里的情况,硬着头皮往里挤。顿时车里的温度高了八分,陈婧止不住流下汗来。她向后看去,金贵少爷比她好不了多少,想想少爷之前坐的那种豪华车,陈婧觉得他比自己更受煎熬吧,这一辈子还没同这么多人济济一堂吧。陈婧还注意到了少爷旁边站了位头染劣质发剂的肥胖女人,膨胀的肥硕胸前快被汗水全部打湿,她侧着脸仔细打量着他,估计内心的潜台词同那个司机大叔一样吧:这是哪里漂亮的小伙子。

    这年头咸猪手不止于油腻猥琐大叔,同时也起于寂寞无聊中年妇女。

    只见少爷旁边那位大姐碰了碰少爷拉住圈手的胳膊好像故意要撩他讲话,少爷将头嫌弃地转向窗子那边,大姐仍不死心,她将黏哒哒的胸脯使劲往少爷身上靠,少爷只能一个劲往里躲,满脸的嫌弃啊,陈婧感慨,这算骚扰吗?

    长的好看果真是件麻烦事,幸亏自己长的不太好看。刚这样想着,陈婧就感到有人在触碰自己的屁股!什么鬼,陈婧转过头去,后面那个男人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想拿高跟鞋戳他恶心的嘴脸上,陈婧努力在人群中移动远离身后那个男子一点,那个男人几乎同步地移了过来。

    陈婧横了心,要是你再敢动老娘一下,老娘立马就将鞋戳到你脸上!陈静感到后面的动作又开始了,她狠狠地往回瞪,那个男人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陈婧呸了她一口,男人竟朝她露出猥琐一笑。天哪,陈婧崩了,她想脱下自己的鞋子,可是这里连弯腰伸腿的空间都没有,要是弯腰说不定还被身后这个男人趁机袭腚,陈婧踩了这个男人一脚反而踩得他更生猛,男人更靠近陈婧,正当陈婧闭眼想叫出来时,人群先她一步叫了出来,陈婧睁开眼时,那个猥琐男一脸惊恐地躺在别人的怀抱里,随后被那个人嫌弃推开。原来是慕清一把拨开了那个猥琐男,陈婧惊讶地看着这个家伙,他也会拔刀相助啊,想想刚才自己看他热闹的心情,不禁羞愧,再看看那位肥硕大姐一脸花痴加惊羡地瞧着自己,陈婧觉得真是不好意思了。

    慕清拉上陈婧头顶上的圆环,陈婧完全被慕清高个修长的身形包住,踩着高跟身高一七几的她在慕清的映衬下竟也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谢谢啦”陈婧小声带着惭愧的声音说。

    但是慕清少爷脸上仍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他眼睛平视窗外,想,自己要是不来,这个女人是不是就要大叫起来,瞧她那架势,倒是要将别人吃了似的。疯女人!

    陈婧将头靠在扶手上,累的想睡去。不一会儿她的头开始有节奏地在扶手上击打,原来是车进入了颠婆路段。慕清看着这个金鸡独立神奇的女人,在这样的头部击打下都不醒来,刚刚还是斗志昂扬的状态,现在竟睡得这样死。果真,女人是个神奇的生物。

    车摇晃着上了高坡又颠簸着下了坡,慕清看着窗外,身后是紧密的人群。倒产生了一股脱离现实感,低头看这个女人,尽收眼底,慕清看见她在出租车上解开的衬衣,细净的脖子下是突出的锁骨,锁骨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不知为什么慕清突然想到了上次这个疯女人紧紧搂着自己腰的场景,这个女人的胸真大啊,慕清的脑海重现了这句话,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虽说自己二十三岁但已经不是小男生了,为什么还这样!这时车突然一个急转弯,车上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右倾倒,慕清紧紧抓住圈手,睡得死过去的陈婧自然随着惯性向右倒,一下子砸到了慕清的怀里,慕清空着的一只手条件反射的搂住了她。陈婧这下子全部倒在了慕清的怀里,而且还是侧躺,她的右脸枕着慕清的胸膛,崴着的右脚着了地,“叮咚”一声,在刺痛中陈婧睁开了眼,慕清连忙放开了搂住她的手。陈婧先是发出“嘶”的痛苦声,接着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抬头看撞上少爷不知所措的目光,

    “不好意思啊,睡过去了”说着陈婧继续抬起自己的右脚,慕清的两只耳廓又红了,好在陈静没有继续看他。

    她又靠在扶手侧对着他打盹了,这个女人,慕清心中叹了口气。车窗上的阳光越来越红,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到了终点站,车上的人陆续下车。

    慕清看着这个女人像上了发条一样醒了过来,她看到慕清眼睛里的疑惑,解释道“小时候在车上睡惯了,现在都形成了生物钟了,走吧,下车吧。”陈婧说着迈开步双腿却一软,慕清连忙将她扶助,陈婧抬头“谢谢啊,要不然又得废一只脚了。”说完她放开了慕清,其实这个怪家伙也还好,她想。

    “走吧,”陈婧招呼慕清。

    两个人下了车,陈婧脚走的更吃力了。手机又“滴”了一声,陈婧打开手机,四点十分的信息显示:还有远

    陈婧回头说“没多远了,走出这个车站,穿过一片荒凉之地就到我家了,走吧。”

    陈婧一脚轻一脚高地走出车站,慕清慢慢地跟在她身后。走出车站,陈婧遥遥指着远处那块田地,地上长了一些高高的绿色的植物。

    “那是玉米地”陈静特意补充生怕这个贵少爷不知那些植物为何物。

    “那本来是我家园地后来托付给老家的亲戚打理了,只要穿过那片玉米地就可以到我家了”陈婧说。

    慕清望着那块地,不可思议,从那些玉米间穿过去?

    但是他还是跟着陈婧慢慢地过去了,到了地前。慕清才发现这里确实是有一条近两米宽的平平整整的泥土路。陈婧欣喜地叫了一声,苍天啊,终于远离那些泊油马路了,陈婧利落地甩下了自己的鞋子,将鞋子拿在手里。慕清发现这个女人的足底已经全部红了甚至还有些水泡,但她表情却欢悦,她纤白而受伤的脚踩在泥土上像踩在了棉花糖上,感觉非常奇妙,慕清这样想着,这个女人倒是个隐忍者。

    “走吧,我的脚一沾上这里就有了力气,快走吧,尽量赶末班车回去”

    陈婧加快了速度但照平常走的速度还是蛮慢的,慕清还是慢慢跟在她后面。那种拿到种子的心情竟不那么急切了。两人来到一个带院子的平房三合间。陈婧打开了笨拙的大锁,带着慕清穿过堂屋,慕清穿过堂屋时只感觉这里很旧,但房间里散发一股老木香让他感觉很舒服。两人来到院子里,陈婧指了指庭院的那个木制黑口盖,“诺,就在地窖里”

    不知为什么,慕清的脸色瞬间苍白。“怎么,你不敢下地窖?”陈婧像是看懂了他的表情一样问,堂堂男生,陈静很想这样感慨,但是闭上嘴,毕竟人家是金贵少爷,怕那又黑又脏的地窖没什么奇怪地,陈婧将包,鞋子放在地上。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拿给你”

    陈婧打开手机电筒,费力打开地窖盖子,接着小心翼翼走下去,慕清看着这个女人渐渐被那个洞口吞没,心里禁不住产生股股颤栗。慕清忍不住要远离这样的洞口,那种洞口对他而言就是个可怕的黑暗之地。他转过身走开了庭院。

    陈婧艰难地走下了地窖的楼梯,当快下到最后一阶时却一脚踩空,她条件反射叫出了声,手机摔落在地,陈婧坐在地上,望着手机射出来的光。这下好了,她的双脚废了,陈婧试图站起来,但是站不起来,这么糟糕的吗?不会错位严重吧?屋破偏逢连夜雨啊,今天不宜外出,陈静心想。她摸了摸自己的脚踝,内侧踝关节突出,右边的脚尤为厉害。陈婧知道自己得赶紧去医院正骨了,可是,眼前这一切该怎么办啊?照那个金贵少爷的表情来看,他是不可能下到这里的,看见这里小脸“刷”下就白了,自己猜的没错的话,他对这里应该有什么创伤后遗症。

    陈婧低头沮丧,过了会儿抬起头,那么就紧靠自己微薄的正骨知识吧,她闭着眼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阿门,上帝保佑我吧”

    陈婧咬起牙,双手伸向自己还行的左脚,“咔嚓”一声伴随杀猪般叫声,在地窖里格外轰动。陈静感觉自己丧失了意识,一秒,两秒,三秒……过了几分钟陈婧空白的大脑才缓和过来,她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会儿,接着试着活动左脚腕,庆幸,它还有知觉。能不能站起来吧,陈婧咬着牙,双手支地努力站起来,真的是上帝保佑,左脚还能勉强支撑她的行走,陈婧捡起手机,照到老柜子,打开。找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一包明黄还在,那是母亲作为种子的明黄。现在陈婧却不得拿出去了,“对不起了”她喃喃念着。

    慕清在这个三间房子转了一圈,中间的类似客厅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堂屋,左边的事隔开的两间卧室,一间大的,一间小的。大的看样子是夫妇居住的,小的似乎是他们的孩子居住的。但里面空空荡荡,连一张主人的照片都没有。右边的屋子好像是厨房,慕清发现了很多很多的花盆,估计这里的主人很爱种花种草吧,难道前面的土地还不够他们种吗?

    过了很久,还不见那个女人出来,慕清有些慌了,那个女人不会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