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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就算可以私了,仍要索刀

    砰!一把短刀飞了出去!

    嘎!狄凉和所坐沙发向后滑跌!砰!后倾的沙发又压了回来,离地的两个支脚重重磕在地板上!

    手里水果刀向后一丢,欧冶棘挺身越过茶几,飞速扑向狄凉!他右手扼住了狄凉的脖子,将她死死抵在沙发背上,左手扣住狄凉双腕,左腿封堵住她双腿!

    “哈!你这算什么?谋杀未遂!”欧冶棘半是得意,半是后怕,“尽跟我做戏,你当我好骗的?!现在可以私了了吧?你这是谋杀未遂!”欧冶棘现在才算真正放下心来。∞狄凉算是兴侵,说强歼未遂绝对是污蔑,但狄凉刚才绝对算得上是伤人未遂了。

    “哪里露出破绽的?”狄凉笑道。虽被一掌痛击到肩膀上,她痛楚表情持续很短;被欧冶棘制住,她的惊恐也只持续片时。这让欧冶棘不得不佩服她神经坚韧。

    “哈!你该说哪里没破绽!我从一开始就没真正相信过你。你不是我,我不信你心里的仇恨会这么容易消解。”欧冶棘讥笑道,“尤其是你最后一句,摆明了是要杀我!”

    “?”

    “‘帅哥犯错是可以原谅的’,这句话可以不错,但我不是帅哥!‘吃了你的苹果,原谅你了’,这句话也可以是真心话,但你吃的苹果不是我的,是你自己的;你是说了‘你回去吧’,但你没说我能平安顺利地回去!”欧冶棘半是恼怒半是得意道,“连撒谎都不会,你还抡刀偷袭我,你是想笑死我吧!”

    “你说错了。”狄凉冷笑道。

    “哈?”

    “撒谎比抡刀困难多了。”

    “哈!”欧冶棘嗤笑。

    “现在我们两清了,你可以放开我了。”狄凉淡淡道,“两清了。”

    欧冶棘审慎地盯着她,把她放开了。

    “你挺厉害的。”狄凉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换个沙发坐下,“我没练过武,但我知道那一掌的厉害。”

    欧冶棘闻言一哂。他刚才那一掌,比起完全没练过武的人,是强出不少,但也强得有限。要是在他没废武功时的巅峰状态,在刚才命悬一线的状况下,他那一掌足以要了狄凉的命。说起来他也在偷偷抹冷汗,暗自庆幸,要是没自废武功,他现在就摊上人命了……

    欧冶棘整理好思绪,对若无其事把玩苹果的狄凉道:“走吧,去你家。”

    “?”

    “把你交给你父母,免得你自己在这里自杀。”欧冶棘冷笑道,“向无辜——向不该死的人下杀手,那人一定是自己不想活了。我要把你交给你父母,向你父母坦白我那天得罪你的事,他们可以打我一顿,但你以后是死是活就不关我的事了。”

    “是啊。”

    “我才不信你会因为被我啃了就不想活了。你就算死也是因为别的事,我弄白了这件事,这趟没白来。”

    “没错。”

    欧冶棘盯着她道:“那就走吧。放心,我不会把你刚才抡刀砍我的事告诉你父母。”

    “我不回去。我已经跟他们说过这几天我都不回去。”狄凉面无表情道,挥手将在茶几上的滚动的那个苹果打到客厅墙角,又拿起一个苹果把玩,“我们的事两清了,你别再烦我。赶紧滚你的蛋。”

    欧冶棘闻言哼了一声,脸上嘲讽之意更重。狄凉冷冷与他对视,用目光驱逐他。

    见欧冶棘不离开,狄凉眼中凶光一闪,把手里的苹果向欧冶棘狠砸过去。

    欧冶棘抬手截住苹果,将它丢进沙发里:“苹果不是用来扔人的。别玩苹果了,走吧。”

    “滚。”

    欧冶棘清了下嗓子,公事公办道:“你刚刚还向我动刀,我不可能这样就走。你先跟我回你父母那里,我要向他们坦白我的错误,等我洗掉嫌疑了,我再把你送回来,你看可好?”

    “不好。”

    “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欧冶棘叹气,“你的那两个跟班见过我得罪你的情形,你要是出事,警察排查时三两下就锁定我了。”

    “滚!”

    “我说你——”

    “好吧,你可以不滚。”狄凉笑了,“但我不会回去,绝对不会回去。”

    欧冶棘无奈摊手,叹道:“这样吧,你可以给你父母打个电话——”

    “我说了我不回去,我说了我不回去。”狄凉笑着说,但欧冶棘听到她的声音里有鼻音。

    她要哭了!欧冶棘慌忙举手投降:“watta!watta !ka tta !!别哭别哭!我不勉强你回去了!请别哭,请别哭!”

    狄凉抽抽鼻子,仰面瞪向天花板,强忍眼泪。大概半分钟后她才瞪向欧冶棘,虽然眼眶有点红,眼里也有泪光,但好歹不会哭出来了。

    欧冶棘尴尬笑笑,叹道:“既然我们两清了,那我先回去了。”他转身走出两步,突地想起一事,又扫了眼客厅,上前把之前打飞的那把短刀捡起来。这把刀大概半米不到,看形制应该算是小太刀。

    “这把刀归我了。”欧冶棘道。

    狄凉:“什么?”

    “这把刀算是我的战利品。我从不与人白白交手,输的一方要缴纳战利品。”欧冶棘对狄凉道,从茶几上拿起那块抹布将刀身缠上。

    “这把刀,你最好不要带走。”狄凉道,她的声音有点嘶哑,“这是我舅舅的遗物,他曾用这把刀自残过。他身上有很多刀疤,都是用这把刀划的。”

    “你要留作纪念?”欧冶棘诧异。

    狄凉瞪了他一眼:“你才留作纪念!这刀是凶器!这刀是我舅舅在日本旅游时从一家典当行买的,典当行说这是某个日本老兵的遗物。那家典当行还说了,那个日本老兵在二战期间,在东南亚用这刀杀死不少平民和战俘。那个老兵在日本战败投降后回到本土老家,一日用这刀杀死了全家人后,又用这把刀割喉自尽了。”

    “听起来倒是挺惊悚的,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欧冶棘耸耸肩,语气很是不以为意,“若因此就说日本人碰过、用过,经手过的东西都不祥,那也太看得起日本人了。”

    “我看不看得起日本人不关你事。”狄凉冷冷道,“它本身未必不祥,但就怕你想自残自杀时,会因为它的黑历史而选用它。”

    “那我就把它当掉。”欧冶棘仍旧没当回事,“你舅舅购刀的发票,以及海关进口凭证还在不在?有的话可以多当百分之二十。我当掉后,当金分你百分之六十,我只要百分之四十,算是跑腿费。”

    “刀留下,滚!”

    “这是我的战利品。”欧冶棘淡淡道,“比试输给我的人,除非给我战利品,否则我就不让他走。哪怕他只从衣服上揪下一颗纽扣给我,那也算是我的战利品。我不在乎战利品是什么,但我架不能白打。”欧冶棘说完转身走了。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这把刀。至于非要带走这把刀,一方面担心狄凉会再用这把刀做傻事,比如砍人,比如砍自己。另一方面是故意气气狄凉,使她分心,不再一味沉溺于不良情绪中。狄凉待在这里不回家,又已经绝食两天,估计是遇到什么重大挫折。

    从狄凉那里离开,出了住宅楼,欧冶棘感觉心脏扑通直跳,额头也沁出细密汗珠。

    “怪不得人们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那天要是能忍辱藏羞,不强吻狄凉羞辱她,也就没今天这些破事了。”欧冶棘心下思索道,“不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有人打你左脸,也一定会打你右脸。那天的过节未必能在今天完全了结,搞不好,后面会有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