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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 清音有笛消怨怼

    ……

    “好啊,原来真是你们绑架了公主……你们几个,快去接应公主,其余人等,随我一同捉拿这群无耻的人,若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去!”

    仇将军咬牙切齿,将那个“人”字咬得极重,似乎恨不得想要生食其肉。(书^屋*小}说+网)

    玄真等人被这桩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搅得晕头转向,不明白为何他们口中的公主,竟会从陈心隐的不系之舟上下来?

    “来得正好!”

    明石明音二人毕竟是少年心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他们只不过是误入了这处海域,就要被这帮人不像人,鱼不像鱼的怪物喊打喊杀,更何况这儿也没有树几面牌子,打上几个记号,告知是某某家的领海,外人该从何得知?

    而后又莫名其妙陷入了幻境之中,受尽了精神上的苦痛折磨,即便是在事后回想起那幻境之中所经历的情景,他们依然会感觉浑身寒意涌现,若非有些道行,说不定只这一下,他们便已道基难复了……

    正是因为如此,如今见到这些怪物说要格杀勿论,他们也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

    悠扬的笛声,难以抚平这些人焦躁的心绪,可是当乐音落在陈心隐与那女皇的耳中,又产生了别一番的效果。

    陈心隐原本赤红的眼珠子渐渐变回了本色,琴声之中所蕴含着的杀伐之气也如春风中的冰雪一般消融,

    琴声与海螺声,被笛声所牵引,摒除了其中的戾气,三者渐行渐近,终于汇成了一束,再也无分彼此……

    “住手!”

    女皇放下紧贴唇边的海螺,下令道。

    只见她的双手只是晃了一晃,那只海螺就不见了踪影,她见双方再次斗成了一团,未免误会扩大,赶紧叫停了仇将军。

    “是!陛下……大家停手!”

    仇将军虚晃一斧,逼开正与他缠斗的玄慧,自己则带领着众下属退了开来,双方泾渭分明,相互戒备着。

    他怒视着在一旁躲懒,不肯与他交手的玄真,心中纵有千种不甘,万种不愿,无奈在灵鲛一族所有人所共同景仰的女皇陛下面前,他除了无条件服从之外,绝不会有第二种想法。

    “文若,你究竟去了哪儿,怎可如此调皮,叫族人为你操心。”

    女皇嗔怪道。

    她也落在了大白鲨的背上,紧紧牵着文若的小手,仿佛生怕一眨眼,叛逆的她就会再次从眼前无端消失似的。

    “娘亲,女儿只不过是出宫游玩了一小会儿,你们怎么就兴师动众,都找来了?”

    文若垂着脑袋,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袖,那还想狡辩的声音,却是越发地弱了……

    “一小会儿?文若,你难道不知你已离宫足有一整天了……”

    女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曾经乖巧的女儿。

    “一整天?”

    文若抬头看了眼天色,再询问了娘亲日期,在得到结果之后,她还兀自不肯相信,又四处去征询其他族人,只是最终所得到的所有答案,无一不指向一个她最不愿得到的结论:

    她已不辞而别足有一天光景!

    “哎呀,娘亲,女儿已经长大啦,世界这么大,女儿想去多转转,多看看,多听听,这样长大后才不会变成一个狭隘的人嘛……老是闷在宫中,多无趣,是不是呀?”

    文若眼见再也狡辩不得,一骨碌便顺势钻在了女皇的怀中,脑袋拱啊拱的,可着劲儿地撒着娇。

    “听女儿的意思,原来你家娘亲也是一个狭隘的人?”

    女皇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宠溺道。

    “当然不是,娘亲只是喜欢取笑文若。”

    文若继续拱啊拱的,只是不肯依。

    “对了,文若,娘亲来问你,方才吹笛之人,可是你?”

    女皇正色问道。

    “嘻嘻,什么都瞒不过娘亲。”

    文若不着痕迹地拍着马屁,然而听她话中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

    “很好,很好……”

    女皇欣慰地赞道,忽又想起一事,追问道,

    “那文若你所用的笛子,是从何而来?”

    “在海里捡的。”

    文若甩甩脑袋,有些迷糊地答道,似乎当时得笛之时的情景,她亦记得不甚真切。

    说着她便从袖中取出了那支短短的竹笛,这竹笛圆润光洁,苍翠欲滴,虽只是竹制,可观之似有种玲珑剔透之感,生生不息之意,端的是件神奇宝物。

    饶是女皇见多识广,更是由于灵鲛一族的天赋所在,对于自古海陆神魔所创的各式乐器,也有着极深的造诣。

    可是当她一眼看去这支竹笛,竟有种雾里观花,看不通透之感。

    初看时平平无奇,细看来又觉灵游在内,神滞其中,再看之时,又疑是自己眼拙,所见到的,依然只是一支由寻常竹木切削凿刻而成的长管乐器而已……

    不过这毕竟是自家女儿的际遇,自己作为母亲的,自然得为她而感到欣慰。须知她们灵鲛一族,每一任的女皇,都必须是族中最为精通音律者,否则又岂能堵住这悠悠众口,降服手下这群桀骜不驯的大将?

    ……

    “小子,你绑架我族公主,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仇将军当空挥舞了两下板斧,恶形恶相地喝到。

    见女皇和公主还在大白鲨背上叽叽咕咕地说着话,这仇将军原本就不是什么顺遂的性子,自作主张地又叉着腰骂起街来。

    “胡说,我在途中遇到文若遭一条大白鲨衔尾追杀,才出手救下了她,并留她在船上避难,如何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我绑架你族公主了?简直岂有此理!”

    遭受如何大的冤屈,得亏了陈心隐的性情颇为温和,还能冷静解释,若是换了敖豫在此,恐怕早就一言不合便要在长枪底下见出个分晓了。

    “大白鲨?哪条大白鲨?”

    仇将军粗声粗气地问道。

    “就是那一条。”

    陈心隐伸出手来,指着正温顺地在海水表层缓缓游戈,背部还承载着女皇与文若二人的大白鲨。

    “呵呵,你说是它追杀公主?”

    仇将军皮笑肉不笑看着他,又回头朝着众将士问道,

    “你们说像吗?”

    “不像!”

    回答整齐划一,如山呼海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