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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屋漏偏遭连夜雨

    ……

    说来,这城中集合至此处的修行人,说多也多,说少也少,约莫百来人,相比于这座数百万人口的青州城,无异于是沧海一粟了,相较于城外漫山遍野的鬼物大军,亦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自古大道难成,天材地宝有限,修行者原本就稀少,情急之下,在这一城之内,能聚拢得起这百来人,已经算得上是上天垂怜了。

    一提起这天下苍生,众人便开始沉默起来,毕竟面对的是城外看似无穷无尽的鬼物。

    北宫一刀焦急地看着众人,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是考虑到修为高超如陈心隐,也不免堕了轮回,还是有着其他原因。

    在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默过后,有将近一半人道了声抱歉,先行离去。

    看着剩下的约莫一半人,姜老汉舒了一口气,总算还有这数十人留下,并不算太坏。

    ……

    望着再次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骷髅大军,北宫一刀面带忧虑,昨夜的鬼脸与黑球仍是历历在目,这些骷髅生时就难以对付,死后汇聚的滚滚怨魂却能惹来更大的麻烦。

    “姜先生,我是一名地师,凭着我胸中所学的粗浅望气术观察,城外应能够布置一个大阵,以散去骷髅死去之后所聚的怨气,只是……”

    修士群中,一位地师打扮的人主动站了出来,出言建议道。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姜老汉问道。

    “只是,我这大阵,身在城头却是布置不得,需得有人将我手写的这几枚灵符埋入城外那七处地方地下……”

    说着,这位地师手指轻点,点出了城外七个不同位置。

    姜老汉一看,这七处地方,除了四处离得城墙较近之外,其余三处,无不是在外围……

    这……

    他陷入了深思。

    也罢,只好犯险一试。

    “王爷,给我五千重骑兵,出城迎敌。”

    “先生,这骑兵能有何用?”

    北宫一刀迟疑地问道。

    “以我观之,那些攻城的骷髅,其实多患有骨质酥松,以重骑的冲击力,应能轻易碾碎……王爷,其实以那些底层的鬼物,普通军士用得好了,也堪一战,只是大家从未经历过,无前例可循,一时害怕,没人敢想而已。”

    姜老汉一摇洁白羽扇,侃侃而谈。

    真正修为高深的鬼物,毕竟也不多。

    “好!五千重骑兵,青州城还是有的。”

    北宫一刀也是一个干脆的人。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数日不断的冲击,这座坚固的城门,已经有些变形,此时要将它升起,颇费了一些额外敲打的气力。

    城门一打开,守在附近的骷髅们就如同偷鱼的猫儿,一窝蜂就扑了过来,却不料先是一阵硬弩齐射,然后再是弓箭如同雨下,再配合城墙之上落石掩护,瞬间就清空了城门外的一大片地方……

    成群手持长长马槊的骑兵从城门内蜂拥而出,来到城外迅速列成了整齐队伍,队伍之中,还穿插着一些身着常服,各持奇异兵刃的人。

    这是青州城的首次主动出击,而秦将军主动请缨,正是此次行动的领军人物。

    他见城头上令旗挥动,心下了然,一声令下,五千重骑如同滚滚洪流,兵分三路,一路正面强袭,两路左右夹击,朝着前方阻拦的骷髅大军无情碾去。

    当骑兵一旦得以冲锋,将速度提起之后,便是敌方的灾难,此次挡在前方的骷髅原本只是用来牺牲之用,自然没有如同红炎老祖那般的强大骷髅坐镇,猝不及防之下,陡然遭遇如此猛烈的冲击,一帮乌合之众,顿时茫然失措起来。

    这些骨头架子并不比一块砖头硬上多少,一次冲锋下来,留在身后的,已是一地的碎骨嶙峋,和幽幽火焰熄灭……

    重骑们冲在前方,尽量地吸引着注意力,而暗中派出的七支小队,则是游走在骑兵的掩护之下,直奔那七处地方而去。

    几位老祖未曾预料得到青州城竟敢如此疯狂,派出骑兵正面与他们交战,一时间只顾发愣。

    在战场前方的只是一些最为普通的骷髅,虽不敢说是不堪一击,但是在重铠利刃之下节节败退,也是在所难免的。

    凭着这一下出其不意的奇袭,重骑兵还算顺利地将骷髅们赶了回去,在前方留出的空余,已足够人来埋下灵符。

    遮天老祖怒不可竭,他们几个老祖早已退回了那处山坡,只为集思广益,以期能够彻底地解决陈心隐这个大麻烦,怎也料不到人类竟敢发动偷袭,盛怒之下,他就要将雪藏在后,始终未曾派上过战场的手段一股脑儿派将出去,索性一次做个了断。

    “遮天,莫冲动,那些人类只不过喜欢占点小便宜而已……反正那些骷髅最终也是要派出去送死的。”

    “哼,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还是想想办法解决那伙房童子吧,那才是一个大麻烦……再则,不是据传除了伙房童子之外,那城中还隐藏有一个不知名的高人吗?”

    “唔,也罢……”

    ……

    “狗三,你把这一筐朝天椒嚼碎咽下去,辣死那个天杀的伙房小子。”

    “好!”

    ……

    “水,再给我喝一点水……”

    狗三大着舌头,原本干瘪晦暗的嘴唇红肿得近乎通透。

    “呵,慢点喝,那童子还在叫唤……你尝尝这个,这是我采集世间最苦的草药所熬出来的汤药,肯定能够苦死那伙房童子。”

    “端来!”

    ……

    “蜂蜜,再来一罐蜂蜜……”

    狗三的僵尸脸皱成了一团菊花。

    “呵,慢点吃,那该死的童子竟然还在叫唤……小心些,这朵花瓣里包裹的花粉,只要一粒,就能够迷倒一头大象……你吃吃看。”

    “这……真行吗……”

    “当然行!我你还信不过?”

    “哦,那好吧……”

    ……

    “嘘……呼……”

    “狗三,狗三,你醒醒啊……”

    “啊呀,那小童怎么还在狗三腹中叫唤呢……”

    “欺人太甚,掰开狗三的嘴,给他灌毒药……毒死这该遭瘟的小子。”

    “这……不好吧……狗三他……”

    “怕啥,反正毒不死那狗日的。”

    ……

    “祸事了,狗三的肚子毒透了一个大洞……”

    “呀!看看那小童还有没有在里边蹦跶……唔,狗三吃了啥,怎的臭成这样?”

    “狗还能吃啥!”

    “好歹也是一个老祖,唉……”

    “咦?翻来覆去也找不到……啊呀,那小童怎么还在狗三腹中叫唤呢……”

    “该死,活像只老鼠一样,倒是会藏……先取些针线给狗三的肚皮缝上再说。”

    ……

    “那伙房童子究竟在哪里啊?”

    “唉,我们还是别折腾了,等狗三醒了问他自己吧。”

    “也好,毕竟身体是狗三的,我们本不该随意妄动……”

    “正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