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陈世美睡得很不安稳, 夜里咳得厉害, 吵得艾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为了表示对他的关爱, 她又特意起来了两次给他喂水喝,直到半夜他睡熟后, 她才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时, 艾怜睡得正香,陈世美从后面抱住她, 一阵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颈上和肩上,最后把她给闹醒了。

    艾怜困得睁不开眼睛, 还不忘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感觉到他并不发烧,又睁眼看了看纱帐外只是微微发亮的窗子, 便瞪了他一眼,继续把脸埋在被子里,拂开身上乱动的大手,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股懒散的味道, 不满地嘟囔道:“干嘛?讨厌,你又没发烧。”

    “娘子,为夫口渴, 去给为夫倒碗水来。”陈世美贴着她的耳边低语着, 声音沙哑得比昨晚还厉害。见她没动静, 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可真是烦人啊!艾怜不耐烦地揉揉耳朵。

    虽然不想动, 不想起床,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但考虑到他是个病号,她还是打着哈欠以极大的毅力强迫自己起来了,迷迷糊糊地下地倒了碗水递给他,然后钻进被窝,等他喝完后,又迷迷糊糊地把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正当她闭上眼睛要睡个回笼觉时,陈世美忽然起身,从她身上爬了过去就要下地。

    艾怜心里忽悠一下清醒了许多,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心:“怎么了?是难受得要吐吗?”

    “解手,憋了半天了。”

    一听这话,艾怜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你还是不是人?既然要下地,为何还把我弄醒给你倒水?你自己不会解手时顺便倒水喝吗?”

    陈世美趿着她的鞋子,回身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嘴里调笑道:“懒婆娘,咳!我若事事都自己亲自做,还娶你做什么?”

    “你个混蛋!我就是老妈子的命吗?”艾怜气急了,抬脚照他的身上踹过去,可惜没他躲的速度快,这一脚踹空了。

    她的肺都要气炸了,把一条腿绷紧了,躺在被窝里暗自运劲儿。

    等陈世美从外间解手回来刚要爬上床,艾怜狠狠了给了他一脚,当然这一脚看上气势十足,其实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打是亲,骂是爱,现在正与他培养感情,所以一定要拿捏好打情骂俏的分寸。

    她恶狠狠地问:“洗手了吗?不洗手别想上来。”

    “洗了,不信你摸摸,手湿着呢。”

    艾怜心里一阵哆嗦,谁知道他手湿是碰到什么了?忙把自己裹紧,不去理他。

    陈世美上了床后,故意压在她身上再翻到床里去,不出所料地听见她的闷哼声及咬牙切齿的骂声:“你个损人!”

    见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便伸手去拽被子。

    “滚开!椅子上搭的被子肯定干了,你自己过去拿,不许再吵我睡觉。”

    陈世美当然不愿意自己另盖一床被,他继续去拽她身上的被子,可被角全都被她压在了身下,他玩心大起,便装模作样地与她拉扯着,把她气得不停地低声骂他。不过,她也够顽强的,始终坚守阵地,不让他钻空子。没一会儿,见她累得呼哧呼哧气喘,便把有些微凉的手指贴在了她热乎乎的颈窝处,轻轻地挠了两下。

    艾怜的脖子受到了凉的刺激,又怕痒得很,急忙缩着脖子到处躲,这样身下的被角就暴露出来,陈世美趁机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把她捞在怀里,同时大手又开始不安分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这觉真是没法睡了!这个混蛋!

    艾怜气呼呼地死死地按住他的手,恨恨地说:“你自己作死不说,是不是还想把病气过给我?我哪有你的好命病了有人伺候着,我若是病了,你会留下来精心地照顾我吗?”

    陈世美也怕把病气传染给她,马上消停了,“行了,心肝,我不闹了。咳!昨晚你都没睡好,快安心睡吧。”话虽说的好听,但他的小弟弟却始终在后面倔强地顶着她。

    这个回笼觉睡的,真是让艾怜丢脸丢大发了。

    她竟然做起了春梦,不知道梦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总之,她一遍遍地要,却总也得不到满足,于是渴望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自己把自己给吵醒了,然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陈世美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娘子,你梦到什么了?咳!把为夫的衣裳都扯开了。”

    他白色的里衣大敞着,露出了光滑紧致的胸膛,上面还隐隐有两道指甲划出来的红印子。

    艾怜的老脸有些搁不住了,胡言乱语地解释着:“我饿了,到处找吃的,然后看见一头漂儿白的猪,便想给猪先拔拔毛,然后吃肉。”

    “想吃肉啊?等为夫病好了,一定好好地给你补补。”

    他的俊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一本正经的表情,身上却不怎么正经的敞着凌乱的衣裳,再配上他那嘶嘶哑哑的低沉的嗓音,倒显得他别有风情。

    那一刻,艾怜倒是对他的男色有些动心了,心里咚咚地如擂鼓般撞个不停,怕把持不住,她赶紧推开他跳下床,一边穿外衣一边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陈世美看到了她那张泛红得如桃花般的脸上瞬间流露出的对他的着迷,心里欢喜的同时故意严肃地咳了一声:“熬点儿清胃养胃的粟米粥吧,再给为夫煮个鸡蛋。”

    艾怜答应了,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向外走。刚打开房门,就见门口台阶上坐着的十四正拿着小木棍在潮湿的地上乱划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跳得更快了。

    她心虚地看了眼窗子,还好窗子关得严实,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坐到这儿来的,也不知她的耳力如何,到底偷听了多少墙角?

    艾怜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蹲下来,把手放在她的肩上问:“你是不是饿了?我马上做饭。”

    手下的衣裳有些潮湿,难道她在门外坐了一夜?艾怜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看到了王延龄那双潋滟的眼里满是怒气的样子。

    十四看她的眼神仍旧是胆怯小心的,“我帮你烧火。”

    艾怜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一起去了厨房。想向她解释她和陈世美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她这么小的年龄能理解男女之事吗?万一她没理解透彻,向王延龄报告时,再让王延龄产生误会那就更糟了。她心里犯愁,最后决定顺其自然,什么都不解释。

    伺候陈世美吃了早饭喝了药后,艾怜拿起绣绷,在窗下开始做活。看着她辛苦的样子,他叹了口气:“金莲,你非要这样苦着自己吗?”

    “我不觉得苦,只要自己能养活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我心里都觉得踏实。”

    “咳!娘子,到为夫这来,为夫给你样东西。”

    不知要给她什么,艾怜听话地乖乖过去,被他拉着坐在他腿上,然后好奇地看他从身上挂的荷包里拿出个银锁片来。

    陈世美示意给艾怜看怎么打开这银锁片的机关,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成一角的纸来,在桌上打开展平了给她看。

    艾怜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知道这是一张地契,就问:“给我的吗?我说过不要你的东西,你还是留给冬妹吧,女孩子多些嫁妆将来肯定不会吃亏的。”

    陈世美皱了下眉,搂进了她的腰,慢慢地说:“这是我新得的私房钱,公主根本就不知道。金莲,儿女也不一定靠得住,只有自己手里的才真正是自己的。前几天户部有个四十来岁的官员,早晨还和我们一起上朝,下午在回家的路上就一头栽下马来死了,他外头留下的孩子过来送葬,被他夫人一顿乱棍打出去,趁机把外头的宅子也收了。听说那孩子腿都打断了,母子两个现在正流落街头。咳!这几日我一直病着,便想了很多你的事,我怕我万一出事,剩下你孤苦无依,公主肯定不会允许孩子们接近你,所以我必须提前为你打算。这个银锁片戴在身上根本就不起眼,没人会注意到。我给你的这一百亩地都是上好的肥田,虽不能大富大贵,却能让你衣食无忧。咳咳!”

    见他又咳嗽了,艾怜忙起身倒了杯水给他。

    说实话,陈世美的这一举动让她很意外,没想到他也能为她的将来考虑。不过,她的感动只有一丢丢,因为前两天她从丁大官人那里听说了他的一些隐秘之事,这一百亩肥田在他的私房钱里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不过对于渣名远扬于后世的陈世美来说,现在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想当初她带两个孩子找上门去时,他只用了两块金子就把她们母子三人轰出了驸马府。

    这回艾怜没有推拒,她把地契仔细地折好放在银锁片里,拧上机关后,把银锁片挂在了脖子上。

    这不见外的举动成功地取悦了陈世美,他心满意足地搂着她腻了一会儿,两人耳鬓厮磨,又说了很多贴心话儿,快晌午时,他才心情愉悦地领着侍从走了。

    陈世美走了,半夜丁大官人却摸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