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回去救她们已经来不及,既然这鬼僧想盗取舍利,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从他手头将舍利夺取,到时候就算寺中的僧尼被俘,也好有做交换筹码不是么?”
众人都瞧着午阙,只在等他的答案。x>
午阙剑眉紧蹙,仰面望着顺墙直上的剑梯,叹声道:“素心若是落在呼延休手里,就绝不会是俘虏那么简单了……”
徐云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你不用担心,只要素心将我那‘好汉要低头’的防狼药用好了,保准呼延休这辈子都举不起来。”
午阙眉头皱得更紧:“呼延休若遭难,素心还获得成么?”
“这——”
“走吧!”午阙将刀一横,率先一步踏上剑梯,“既然已经知晓了贼人就在上头,不去擒又是何理?总之速战速决便是了!”
素凡提剑就要随之而上,燕青直截了当地在她后颈一拍,只听她‘呜咽’一声软倒在燕青怀中,怕是要睡上很久了。
“不带她也许会少上很多麻烦。”燕青寻了处角落将素凡静静搁置下,转身之间徐云川与无年已登上了剑梯,“你们等等我,少了我你们必然不行。”他忽而一笑,脚尖轻点落于剑梯之上循循向前跃去。
修筑剑梯的工匠果然鬼斧神工,小小半寸不到的剑身竟镶嵌得如此牢靠整齐,剑身梯软,需要求塔梯之人柔中带刚,若非轻功上乘者必被剑梯之锋割得满身伤痕!
“喂,我说你们三个,莫要以为武功高就敢甩我一大截,我告诉你们,这楼里造型奇特,必有杀机玄关,那鬼僧狡猾多变,小心枪打出头鸟!”
徐云川跟在后头已累的满头大汗,他的轻功虽算上乘,可相比燕青三人还要差上一截,才没几个回合的功夫便拉下十余梯级。
一楼通往二楼的剑梯环扣开来不下五百阶,而在剑梯的尽头有一方辽阔的桥墩,桥墩旁竟有一展飞梁玄桥!——一座塔里竟修筑着一座桥,就此想法就不得赞叹工匠之鬼才!
燕青三人几经同一时间跳上桥墩,凭空出现这么一座桥,谁都不敢轻易踏出,况且木桥下还立着一块让人十分反感的石碑——
“乖乖,这世间还真的有奈何桥啊!”徐云川凌空一跃落在三人跟前,他扶着下巴仔细地研究着眼前的那块石碑。石碑上用朱漆刻写着‘奈何桥’三个大字,扭曲森然,叫人瞧了后颈发凉。
无年道:“佛家学说下,善人死往西方极乐,恶人则下十八层地狱在六世轮回中投胎。而要断前缘记忆,就必须过这奈何桥,喝下孟婆汤。”
徐云川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无年师傅,你莫要说这么邪乎,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地狱奈何,我看着桥上顶多有些什么致命机关,鬼怪肯定是不会出现的……”
燕青笑道:“奈何桥孟婆汤,为的就是让人忘记生前一切。你死了,岂不就是忘了生前一切了?”
“哼!管他什么玄术机关、魑魅魍魉,刀下现,刀下破,刀下生,刀下死!”午阙轻哼一声抽刀又要先行,燕青却赶忙将他拦下来。摇摇头也不言语,而是从怀中取下一片面纱,大袖一扬,面纱顺着奈何桥飘摇而去。
楼中无风,面纱却凌空舞动,它曼妙如烟悄然落在奈何桥头,可就在临近桥身不过两丈距离,见其一分为二,下降一寸后,二分为四,再下降一寸,四分为八…… 待到它落地之时,犹如樱吹之絮不知千道还是万点儿……
“真是可惜了伊人面纱啊……”燕青长叹,这面纱是他所珍藏的,是红豆的。
看似平静的桥却异常到满是杀机,微光中肉眼难瞧桥上纵横交错的千丝万缕,缕缕致命,缕缕都是叫人奈何的杀机!
“吓!那是什么玩意儿?能杀人于无形,天蚕丝?夺命发?”徐云川纳闷道。
燕青摇头道:“非也,天蚕丝甚至还能泛光,可这丝线无论在黑暗还是在光亮中丝毫也不会显露,仿佛是融入空气般的存在。”
徐云川又挠了挠头:“管它什么无形宝丝,若是眼睛也瞧不见我们怕是奈何不了这奈何桥。”
午阙这时蹙眉道:“那鬼老头是怎么过去的?”
“这附近一定有关闭桥上禁忌的机关,找找看。”
附近除了他们四人之外恐怕就只剩下那一块奈何石碑了,逆思而想,此块石碑必有蹊跷。
“转转看这玩意儿?机关都是这样的。”徐云川说着已抱上石碑,无年上去搭把手,二人一齐用力先往左转,石碑却屹立,纹丝不动。
“再往右试试。”
二人再用力往右,初始不动,可再加把劲儿后石碑竟怎微微颤动起来!
石碑一动,桥上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只听“咻咻咻……”一阵割空的细作声从桥上响起,小片刻钟后声响有所停止,万籁俱寂,一切归于平静。
“刺啦!”徐云川扯下自己的一块衣角朝着桥上轻悠掷去——布块悄然而落,丝毫无损的模样。
“可以走了。”徐云川拍拍手到。
“可我总觉得这一切太过简单了,恐怕有变。”燕青担忧道。
不光是他,徐云川与无年也有此番想法,所以都踌躇着不敢踏上那奈何桥。
午阙则眉头一横,呈一马当先之势踏上奈何桥:“再危险的路总要有人冲锋陷阵,管他什么黄泉路奈何桥,虽千万险难吾往矣!”说完飞身一跃踏上了那奈何桥上。
“我说,你说这么悲壮的话干啥?显得我们胆小又不讲义气了?!”徐云川拽着无年一同随上,却指着后头想跟来的燕青道:“你的身份不同,等咱安全通过了你再过来。”
燕青面有不喜,这句话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他低声道:“你叫我一人就在这儿?到岂不是更危险?”
“这……”
“走吧,别让午阙一个人冒险,他的身份才特殊。”燕青搂着无年与徐云川一同踏上奈何桥。
无年有些疑惑:“他的身份为何特殊?”
“因为我们几人中就只有他有婆娘,”徐云川说着小声又道:“也不知会嫁给他的婆娘会长啥样,嘻嘻……”
无年蹙眉:“你是对他有偏见还是对他婆娘有偏见?”
徐云川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替他婆娘感到为难,整日瞧着那张冷面,日子怎么过?”
这时燕青燕青出声劝道:“好了好了,你又不是三姑六婆操心人家夫妻间的生活作甚?——快些跟上他,别叫他婆娘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不知不觉午阙已走至桥中,却见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三人赶忙随上,燕青问:“怎么了?”
午阙转身一指桥下道:“你们有没有休息桥下的动静?”
无年道:“奈何桥下是忘川河,善魂桥上过,见河水清幽,取一勺煮汤,忘记前世今生。恶魂桥下走,血河炼狱受尽折磨。”
“吓!那我们是善魂还是恶魂?”徐云川惊哧一声缩在无年身后:“无年师傅,你可不要吓人,本身我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好事,难怪不得走上这奈何桥心神不宁的,你是和尚你得保佑我安稳啊……”
燕青摇头叹道:“说实在此处鬼气森森的,我后颈也直顾发凉。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分善恶,我背负的血债恐怕直接要打入那地狱十八层,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说到这儿,不觉一阵阴风吹过,像是恶鬼在吹口哨,叫人听了身子直打哆嗦!
谁人无做亏心事?像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又哪个手头没有几十条人命?
“哼,装神弄鬼,我到要看看这奈何桥下是否有忘川河!”
午阙好生不屑,随手将灯往桥下丢去。
“啪!”灯似碎了,下一刻又听“轰!”的一声,一展骇人心魄的大火从桥下熊熊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