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堡的中央枢纽恰巧是在堡体的正中央,由内而外是一道道同心圆道,张映泉捧着张元拼命地往最中央跑。々>
“快!通知所有人在一刻钟内往中心靠拢!我要封堡!”他边跑边喊,很快通道内散落的几名弟子也快速动作起来,而唯独两人,走得不紧不慢。
燕青与徐云川勾着头,张映泉恰好从他们身旁跑过,他瞥了二人一眼,也不知认没认出。
“他认出我们了?”燕青冷着眼眸抬起头,他不想再颔首畏缩地走下去。
徐云川则拉着他加快脚步往前头跑去:“管他认没认出,说是要封堡了,我们得快些往中央敢去。”
燕青内心暗道:难道宇文六月赢了?
随着通知广泛相告,霹雳堂中剩余的弟子纷纷朝着中央跑去,二人正好浑水摸鱼挤进了地堡中央。
中央有一记十分特殊的结构——一根擎天之柱自中心穿插而下!
那不是普通的支柱,似木非木,似铁非铁!而在主轴旁有一展半园的石台,台面上有无数个控制开关,它们主导着地堡中的一切玄关。
张映泉站在控制台上,冷眼望着涌入的霹雳堂弟子,身旁张元的伤势已被简易的包扎,他只手按在腰间的手闸上,另只手则伸进衣袍,衣袍中只漏出一只漆黑的刀柄!
等了一会儿,涌入中央房间的门客已渐渐变少,而没过多久张映泉也拉下了手中的闸道。
手闸拉下,唯一入口上的石门也随之落下,只听“哐当!”一声,所有人都被关在了里头。
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他们各个神情慌张,不知所措。
徐云川将燕青拉至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挠了挠头道:“我他娘的怎么觉得这门一关,头皮也跟着发麻呢!”
燕青何尝不是?他最害怕的便是幽闭的空间,这里的氛围好生诡异,别看人多,透露的确是……死气!
“堂主,难道咱这无坚不摧的地堡也拦不住外边那些么惹事佬么?”
“是啊,窝囊得成什么样了?火药火枪拉出来炸死他们!”
……
抱怨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张映泉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他不言,心头却在思绪万千,又用眼光不停地扫视着眼前的堂众,神情陷入沉思!
徐云川又拽着燕青朝着前边一点一点儿地摸索去,他道:“这笑面虎不笑了就说明必有大事发生,要是陷入沉思那就更不得了……他自私得很,当下必生变故!”
燕青却未在意他所言,而是一心打量着四周这些惊慌却又显得蠢蠢欲动之人!
“你认识这些人么?”
“什么?”徐云川好生疑惑。
燕青指着这些堂众又道:“你在霹雳堂中那么久,这些人你至少认得上一些吧?”
经这么一说徐云川才抬头仔细打量一番打量周围的两百来号人……他越瞧越觉得奇怪,轻吐道:“我的烈火堂虽没几个人,但那几个平时替我打下手的门客倒是认得的,可眼下一个都没瞧见……这些人好生陌生!”
“他们其中至少有一半不是霹雳堂的人。”
燕青这句话硬是将徐云川下了一大跳!
在这样昏暗的灯火下十分适合伪装,外形打包贪婪,贪婪挠得心头痒痒,因为这群人知道,台上张映泉的人头价值五十万两银子!
“怎么办?脑壳疼!”徐云川哀叹道,他们竟入了死穴!
“你刚才说过张映泉这只笑面虎若是不苟言笑了,必定会有大事发生,我相信他会解决这些伪装的杀手,”说着他又望了一眼控制台边的擎天之柱,又道:“而我们则可趁乱一捣这地堡的内核!”
徐云川悻悻一颤,咽了咽口水道:“说句实在话,我只知晓通往地堡内核的入口在此,至于怎么去……”
“所以要张映泉带路,”他又一哼,道:“急不来的话就静观其变吧!”
张映泉活了四十余年,阴险智慧可以说是成精,从张元被地堡内带出,就证明地堡里面一定藏有内鬼,眼下他摸索着身边的一击木闸,正要见机行事!
谁都在见机行事!
特别是隐匿在人群中的杀手,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咻”的一声,刀光一闪,似无虚发!
“啪!”的一声响,飞刀死死地钉在了张映泉手旁的木闸上,竟将木闸给崩断了!
张映泉手收得很快,否则必被连腕斩断,他不慌,而冷冷地瞥了一眼木闸旁镶嵌的飞刀。
这柄刀显然他是认得的,燕青也认得——白刃亮光,刀柄更有精致的苍鹰雕刻。
这样的独特的飞刀,只有一个人会用!
苍鹰王,宋三秋!
这一击引起的哗然有所不小,但很快嘈杂的声响便被人用刀剑打消——“噗嗤噗嗤……”
一阵割肉抹脖子的声响,干净利落,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地上已躺着不下五十具尸体,他们都是霹雳堂的门客,偶尔几个在打摆子,但脖颈的伤是致命的,抽搐两下,死透了——杀人就像杀鸡一样简单。
这时,一个身高九尺的男人从人群走出,他轻轻扯去了脸上的面具,一副鹰眼,烟嘴,鹰钩鼻的骇人容颜露了出来。他望着张映泉,率先开口招呼道:
“张大哥,好久不见。”
张映泉面皮一抽,眼神更冷,但眸子中却无一丝恐惧之意,他反笑招呼道:“宋老弟,别来再见之时你竟是这样坑害你大哥的么?”
宋三秋干笑了两声,舔了舔嘴唇,又从腰间抽出一柄苍鹰飞刀,掂量着把玩着,也不出手,而是道:“大哥可真是会一本正经地开黄腔,老弟我为你在外边儿赴汤蹈火,可作为大哥的你却暗自下令要我的人头,谁坑谁呢?”
张映泉脸色一黑,自己做过的亏心事当然心头明白,他不说话了。
宋三秋握紧刀又狠狠地指着张映泉道:“你果真是个玩恩负义的自私小人,你明知落霞镖局有高人护镖还叫我去送死,这已是不仁;我侥幸带着兄弟们逃生,你又发布悬赏令要我人头,这是最不义!枉我还与你称兄道弟拜把子,呸!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
张映泉突然嘴上一瘪,又悲凉地坐在了控制台上,他颓然道:“宋老弟呀宋老弟,大哥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呀!——那批货始于苍龙会,终于公孙羽,我还想转手卖给冷无非,你说这些人我惹得起么?”他羞愧得先是要落泪,又哭诉道:“你说这些人我惹得起么?我那只好将宋老弟的人像挂上去好引开注意力呀,”他艰难挤出几滴泪,又自顾地擦去,再陈恳地望着宋三秋道:“宋老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要等风平浪静之后再替你洗脱,这不过是大哥我用的缓兵之计,你就像是我的亲弟弟——”
“放你娘的狗臭屁!”宋三秋终于听不下这一派胡言,手中飞刀呼啸而出,直斩张映泉眉心!
张映泉骇得从控制台上坐起,他反应倒快,双指那么一夹,在刀尖近眉心的一厘接住了飞刀!
宋三秋张口骂得更狠:“你这狗.娘养的真不是东西,老子差点儿被那宇文今秋给弄死,好在他宅心仁厚不杀我,反倒给我这个机会手刃了你这杂碎,”骂着是越来越脸红,也不再犹豫了,他大手一挥呼喊道:“上,给老子剁了这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