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降机到顶后囚仙宫的剑士也自行告退。﹥无情在通道中穿行得很快,小半个时辰的路硬生生不到一刻钟便走尽了。
入口有着谁都期望的光明,还有阵阵而来的带着湿润雨气的风。
“哗啦啦……”外边的雨下得应当很大。
可燕青依旧跳了出去,他扔去盆栽,仰头仰面,张开双臂,享受风吹雨打!
冷无情则静静地站在洞口,他卑笑着摇了摇头:“都快十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释怀那段往事。”
燕青眼神扑朔,嘴饮冻雨 ,喃喃道:“那段往事本就是我心中的阴影,时间久了,已在心头落烙印,可能我会铭记一辈子……”他说他不屑一笑,又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可那又如何呢?恐惧只会让我变得更疯狂!”
风雨飘摇,斜打城墙,它似看起来不再那么坚固了,反倒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城墙上并排站在三个人,中间那人持着一记望远镜,他瞧上两眼又要涤去上头的水痕,然后再瞧……短短的几分时间内他已擦拭了不下十次——这雨下得实在太大。
站在左边的是个魁梧的汉子,要高出其余两人一个半的脑袋,他站着的时候手似故意叉在腰上,鼓起的那背肌甚至要撑破衣衫!
右边则站着瘦高男子,苗条得像是一根竹竿,弱不禁风却飘摇在风中。
“那三个人什么来头?”冷无情倚着墙,用下巴指了指城墙上风吹雨打的三个人。
燕青道:“右边的巨人汉子是武教头李敢,横练硬气功的狠角色。中间的则是徐云川,也是我要找的人,他是我的好朋友。右边那个……呃,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总而言之,他们三个都是霹雳堂的分堂主,手头都是有些真功夫的。”
“哦?”冷无情似来了兴趣,他扯下自己的面罩,褪去自己的外套,将剑握在手头,迎着雨朝城墙上走去。
“记住了,是中间拿望远镜的那个人,可别把其他人招来了,我先去徐云川的屋子里避避雨。”燕青嘱咐了几声便转身离去。
水气凝珠,风吹如沙,滂沱的大雨将整片天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小城若隐若现在烟雨中,既美丽又神秘。
“我说徐老弟,你这来来回回捣弄了好几十次了,这玩意儿真的能看清楚对岸那群人的动向么?”李敢指着望远镜深深质疑道,他反正不待见这些洋玩意儿。
徐云川瞧得很专注,他点了点头也不作答。
蔺范在一旁劝道:“你莫要去打扰徐堂主,眼下大雨倾盆,又要朦胧烟雨,甚是担忧对岸的人会遁舟强渡。天时地利都向着他们,咱们得多长个心眼了。”
李敢同样不待见蔺范的非凡决策,他只认为那是投机取巧之术,他冷哼道:“就算是咱们将城门打开,老子在门口,一夫当关,无人能开!拳拳叫那些个散客哭爹喊娘!”
徐云川压根儿就未在意李敢的大话,而蔺范也沉默不辩这番蠢话,倒是刚走上城墙的冷无情开口讽刺道:
“横练功夫的汉子果真没有一个是智勇双全的,要么拳头不够硬,要么脑子少根筋。”
这一语可不得了,徐云川也被惊得将望远镜从眼眶上那下,蔺范也眯着眼等着好戏上头——在霹雳堂还没有谁敢这么抨击李敢,就是张映泉说话也得三思。
李敢虎口大张,他虽然自大了些,但脑子却不笨,他十分清楚明白,自己是被人骂了。
冷无情略微摇头,他对这个汉子并不满意,至少这个汉子不适合做杀手。
李敢哪儿服气冷无情的否定与讽刺?他怒喝一声, 大掌成拳,‘咯咯咯!’骨节崩得发响,赫然间一阵拳打四海的魄力张扬而出——他一拳头就朝着冷无情的胸口砸去!
这一拳不说开山劈石,打落一颗人心还是绰绰有余的!
冷无情神色微动,这一拳寻常他只会用一种方法应对,那就是用手中的剑,将这拳头齐腕斩断。但现在他绝不能这么做。他后撤了几步先避开了这一拳。
“何来撒泼之人?拳头硬不硬何不吃下一击看看?”李敢怒吼着又攻来三拳,这次威力甚要比先前一拳要高上好几倍,迎来的拳风打得风雨‘啪啪’作响!
“拳头是够硬了,但脑子还是少根筋,”他言语之间已躲避了李敢两拳!第一拳打过是看他拳下的破绽,第二拳打过是酝酿出手的方式……这第三拳就要教他做人!
他不再后撤,等那拳风袭来竟飞速侧身,先抓肩颈下的腋窝,双指一扣锁住关节与力道,又滑下抓住手肘,拇指一按麻筋卸去了拳风的走势!只听李敢“哎哟”一声,九尺高的大个子瞬时矮了伴身,疼得不知所措。
“只攻不守的绝对力量,在以柔克刚面前毫无还击可言,李堂主,你服不服?”冷无情开口问道。
李敢哪儿肯服气?一只手没了他又接连轰出第二记铁拳,可他的拳头还未临近冷无情的脸一只脚已重重地揣在他胸口,只瞧他二百来斤身子离地而起,他连叫唤都未来得及便从城墙上摔了下去。
“李堂主……”蔺范惊呼一声趴在城墙上俯身探看。徐云川倒是抚着下巴笑道:“你别担心,下头是护城河,摔不死他的。”
果然话音才落只听一声‘噗通’的声音,似大石头砸在了河里……
冷无情拍了拍手,他冷眼瞧向蔺范与徐云川,道:“若不将他打下河里冷静冷静,他只会在此地纠缠不休,我这么做十分合理,对么?二位堂主?”
他的眼神不允许别人否认与生气,蔺范板着脸偏过头,当然她心头是不待见冷无情这个陌生人的。
徐云川好客,他一指天上的大雨笑道:“这位公子会冒雨上高墙,一定是带着真诚来的!”
蔺范却暗讽道:“某些人是外人,霹雳堂尊他们为上宾,但他们似乎想反客为主……我觉得这样的人并不真诚。”
冷无情半眯着眼睛,落下的雨滴将他的灰眸洗得更白了一分,他瞧着蔺范心头有说不出的想法。
徐云川则闪身挡在蔺范身前,他含笑解释道:“呃……公子莫要误会她的话,她说得是那些黑衣剑士,并不是你们。”
蔺范不屑的声音又从后头传来,她道:“地狱修罗与黑白无常又有何区别?”
徐云川止住了笑,他想圆场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气氛一度尴尬之时,冷无情却轻声一笑,他身形一闪绕过徐云川来到了蔺范身后——他竟伸手扒开了蔺范肩颈的衣服!
衣服张开,一朵鲜红的盛世牡丹刺花显在蔺范的玉肩之上,好诱人的图案,好诱人的一个女人!
“你这无耻之徒!”蔺范暴怒,反手一巴掌扇向冷无情的脸!冷无情只抬手一抓,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她不服,另一只手再张开五指风火而来,冷无情执着剑鞘抵住她的腕,反拽着左右一合,两只手被束缚在剑鞘之下。
“你放开我!”她嘶吼挣扎,却毫无作用。
冷无情断然不会这么无礼,再瞟了一眼牡丹的残痕,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孔雀楼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