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并不隐晦,在场几人都能看见,只不过除了张夜南谁也不知道眼前少年的真正实力。v这不过就是一个少年罢了,本事再大最多也就十几年的修为。
然而,张夜南稍稍撤后,这让几人十分不解。
“江叔,这小子古怪得很,咱们小心点。” 张夜南凑到那人耳边,悄声说道。但他这个悄声实在不算高明。风邪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旁边那人。
“你该不是张九江吧?”风邪问道。
那人瞳孔微张,显然正是这样。他还以为是之前和风邪在一起的时候张夜南说的,但那张夜南摇了摇头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你跟张九河很像啊,江河江河嘛,应该没错了。”风邪无害地笑着,淡然说道。
“张九河确实是我大哥,你认识他?”张九江神色稍缓,问道。
“看来你是不知道啊,前两天他跟另外几个人来杀我来着,结果不太走运,被我杀了。”
“小子!你别信口雌黄!就凭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天阶三层?张九江怒道。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明灵,帮我看着另外几个,别让他们跑了。”
说着,风邪嘴角一扬,闪身而出。长剑瞬间凝聚,向着张九江横劈。同时,雒明灵纵身落入几人当中,几个闪身,将那四人卷在自己身边。然而即便知道这几人必死,让她出狠手出杀手她也是做不到的。
“小辈!你太猖狂了!”张九江怒喝着,向着风邪头顶拍出一掌,竟然妄想一招必杀。
“猖狂的是你才对!”掌风呼啸,将落之际骤然化拳,风邪上身俯折,不屑一笑。手中长剑笔直上挑,刺向张九江胸口。
好诡异的身手!
张九江气劲凝聚,以掌接剑,剑落之际,虬劲的厚掌瞬间豁出一道血口。
“算我小看你了!你确实拥有击杀天阶的手段!不过,境界的差距是你无法逾越的。无论是说的是真是假,今天你都必死无疑。”
说着,张九江双拳之间突然出现一股戾气,猛烈、汹涌。随着急追而来的身形,他双拳齐出,乱石一般,流星一般,向着风邪胸口接连砸下。论力道,论速度皆是更胜张九河一筹。只是这兄弟两人,一个使剑,一个使拳,居然不是一个路子。
“张九江,你比你大哥厉害一点。”大战之中,风邪点了点头,似乎是称赞对手。但这厉害一点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现在的风邪比之那个时候强了不只一筹。
说话间,风邪纵身向后,随即凌空而起。掌间长剑瞬间收起,再次变幻却是演变而出百十把灵刀。灵刀随着风邪,向着张九江俯冲而去。
张九江神色微变,双掌之间划出一道真气,抵挡灵刀使之不能前进。
然而灵刀虽在前方,风邪却在身后。长剑瞬间凝聚,向着张九江后心掷出。随即,风邪养身而起,凌空之际,向着张九江左侧抛出足球大小的蓝色光球。
此刻,尊为天阶的张九江前后皆有杀招,唯有右侧方为生门。然而,这处生门他却不能前往。就在风邪堵上左侧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之所以留下缺口,定是有着其他杀招。
这样诡异莫测的手段,莫说是天阶三层,就算天阶五层也有一战之力吧。
不自觉的,张九江额间冷汗涔涔。突然间,他双拳之间的真气竟然削弱了,取而代之的是轰然拔起的全身气势。只见他眼角两侧青筋毕露,目中决然之色随着猎猎衣袂恣意纵横。居然是想要用全身真气轰开三侧杀招。
风邪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人,居然比他大哥还要自以为是。
“明灵,别打了,快撤!”说着,风邪闪身落下,提起雒明灵,向着远处落去。
“怎么回事?”张夜南不解地看着远去的风邪,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并且没有犹豫的可能。因为张九江凝聚而起的全部真气实在太过强大了,就连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操纵过这么多真气。
眼下,就算他眼看风邪脱身而去,忽然明白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一件事也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轰”地一声震撼天地,一片蓝色异火霎时升腾而起,维持短短三个呼吸,却又熄灭下去。张九江站在异火之间,全身鲜血淋淋,身边只有张夜南一人凭借真气防护勉强存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张九江抱着头,站在几具死尸旁边。
这时,风邪手持长剑,欺身而至,叹息一声,说道“虽然他们本来也是要死的,不过多谢你了!”话音落,张九江仰头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直不起身来。
“赤焰果还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张夜南趴在地上,掏出两颗果子。
风邪嘴角抽搐,看着眼前这番情景竟然心生怜悯,不过这怜悯什么的让他觉得有些可耻。
“你是必须要死的,不过你可以选择自裁。”说着,风邪踢出一把剑。
“自裁?那有什么分别呢?”张夜南苦笑着,看着那把剑,终于弯腰捡了起来
“夜南,不要啊,你是张家最优秀的孩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大喊着,张九江疯疯癫癫冲过来夺走那剑。
“你!你这个魔鬼,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张九江持剑指着风邪,问道。
“抢了了我的赤焰果,还想杀了我,这还不够?”
“你不能杀我,还有夜南。其他几人死了也就死了,杀了我们,张家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再厉害,你也没法和张家对抗。放了我们,张家可以用别的灵药灵丹赔你。”张九江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咱们之间的梁子起因于是你大哥,至于赤焰果,只是后话。天阶在你们这些古武世家看来是很重要的,我杀了他,就注定了和张家的恩仇。何况,张家于我而言本来就是仇人呢。”
“什么?!你真的杀了大哥!这不可能!我只是一时疏忽,大哥他一向谨慎,不可能的!”
“是真的。”风邪淡然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来杀我,我就杀了他。多简单的事儿。”
“像你这样的人我们不可能招惹,就算惹到了我也不可能不知道。”
“京府张家,那是你们的旁支吧?京府九家,有个叶家,而叶家,有个叶风邪。”
“你?!你是叶风邪!这,这不可能,叶家只是世俗世家,不可能有你这样的人。”
“事实就在眼前,不由得你不信。”
说着,风邪手中长剑渐次而落,天阶也好,地阶也好,都成剑下亡魂。至死,张九江仍然处于极度惊愕,眼睛瞪着风邪,死也不能瞑目。
身在乱局,各乘船舟,船舟将覆,人亦不存。赤焰果之事确实是风邪的算计,但是两方对立之局早已注定,两军对垒,无所不用。至于冤杀枉杀,圣人尚且难免,何况风邪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白色的玉瓶悬于半空,风邪牵引着它,在那五具尸体之上,一一倾倒。几滴黑色汁液洒落,“滋滋”地声音听在旁边雒明灵耳中有些心悸有些恶寒。尽管这样的场面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上次处于危难之中,所以神情大多都放在了风邪身上。
人都死了,毁尸灭迹就这么难以接受么?风邪不解地看着她,也不知是出言安慰得好,还是离她远点儿让她自己接受更好一些。
“我没事,咱们走吧。”雒明灵勉强着挤出一个笑容,向前走去。风邪提着装着赤焰果还有蛇胆的袋子,忙不迭地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