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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踏出一步

    u之时,宁安才收工,从树林中走出,径直朝着木器屋走去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如果被选进真正的木器屋,想必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可以积攒出足够的门贡,去参加启灵仪式了,据言年龄越小,启灵的成功率越高

    没过多久,走进院子中,几十名少年已经先到了此地,还有人在不停的陆续进来,此刻都两三成群的交头接耳,细声的讨论着什么

    宁安看了一眼几拨人群,摸了摸鼻子,走到了一个偏僻角落默默呆着

    半个时辰之后,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更有几十个很少见过的少年,出现在此地

    “想必这些人,就是一直在木器屋中做活的人”宁安扫了一眼那些陌生的脸孔,他们大都一脸得意状

    可能由于来自偏僻的小村里子,他总是和这群嬉嬉闹闹的少年不合群,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一人独处

    没有过太长时间,人群开始朝着陆师傅那里移动,离其几丈远的距离,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半圆,宁安也起身缓缓的走过了过去,站在了边角

    此时太阳刚从地面露出来没多久,一直静坐的陆师傅,抬头看了一眼红日,淡淡的开口“半年一次的轮换,此刻开始,如先前的规矩一样,想进入木器屋中人,必须拿出二百点门贡,不想参与的,速速离去”

    陆师傅说完之后,发现有两三个人离队之后,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图册,继续说道“依次上前领取图样,十日内完成者可以进入木器屋,超过时间的全被淘汰,如果超过二十五人完成,则取成色最好的,好了,开始吧”

    话音刚落,人群顿时开始骚动起来,不过还是按着大致的先后顺序,一个个的走过去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宁安总算站到了陆师傅面前,将腰牌解下,双手递了过去

    “拿去吧”陆师傅接过腰牌,伸手在其表面一抹,便连同一根三四尺长的木头和一本图册交还给了宁安

    这截木头明显和普通木材不同,通体翠绿色,一条条寸余长短的金色细丝,错落有致的镶嵌在其表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明亮的令人目眩

    接过物品后,宁安转身走到一处木马旁,轻轻掂量了一下手中木块,这木头有三根手指粗,却几乎没有重量一般,轻巧之极,入手更是温润如玉,散发出一股宁神清香

    “金丝木,暖如白玉,具有宁神运气功效”宁安看着图册上的文字,喃喃自语道“这东西即使做失败了,留下来自用,也是极好的吧,怪不得价值二百门贡”

    仔细的翻看着手中图册,每翻到一处难点,便皱眉思索片刻,近一个上午,宁安才一点不落的全部看完,再抬起头时,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此时院中大半少年,早就开始着手制作,但不时传来咒骂声,显然是有些步骤失败了

    做成这念珠,粗略的看是分为三步,切割,找圆,磨角,细分下来的话,共计一十二步,只有稍许步骤可以犯一点错误,大多数丝毫不能错,端的是困难无比

    宁安手腕一翻,将金丝木水平竖放,卡在木马中夹缝中,使其牢牢的固定住

    接着拿起木尺,贴在翠木旁细致的测量起来,良久之后,将其大致分为二十一段

    “也就是说,可以失败三次”宁安揉了揉鼻子,眼中露出一丝凝重,暗自说道“尽量不要失败一次才好,只要交出十八颗,剩下的金丝木还能留下自用”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宁安开始着手制作起来,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露出一丝微笑

    不过明显是皱眉的时间要长一些,除了吃饭睡觉以外,所有时间都呆在这木器屋

    随着时间推移,四五天后,院子里的少年将近一半都以失败告终,俱都神色难看的站在一旁观看其他人做工

    又过了两三天后,院子里只剩下不到十人,原先不少神情倨傲的少年,此时神色有些灰败,显然不能接受失败的结果

    宁安身边已经围着十几名少年,在一旁指指点点,不过由于禁声的规矩,所以只是轻声的交头接耳,话语几乎细不可闻

    “这平时不说话的少年,想不到技艺如此精湛,倒是以前小瞧了他,看起来这人很可能入木器屋了”一个瘦弱的少年,歪头小声的对旁边说道

    “是啊,不过也不好说,这一十二步越到后面越难,几乎是错了丝毫,就很难做成圆润的念珠,我就是做到了倒数第三步,单面找圆时,钢锯突然崩掉,直接切出了一个豁口”另外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摇了摇头说道

    “你做到了第十步了?可以啊,我才第六步就浪费完所有材料了,不行,以后你得多给我说说经验,等下次木器屋轮换,说不定你就进去了”瘦弱少年露出一丝讶异

    “还早呢,我是浪费完所有材料才到的第十步,你也不看看,这剩下的几个人,都至少还有十八份材料,特别是这寡言小子,马上就要做完了,还没失败一次呢,我差的太远了”清秀少年连连摇头道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轮换用的图样如此难,原来不少木器屋的人都做失败了”瘦弱少年轻叹一声,满脸无奈

    “据说每过几年,那山中的仙人就会来这里一次,招些学童,去做那仙器,不过只从木器屋里面选几人,听说不少人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毕竟有仙缘成仙,得多大的机缘,这个手艺活还是可以慢慢修炼的,说不定便被那仙人看中,去做仙器去了”清秀少年看了一眼左右,小声的说道

    “啊?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从哪听说的”瘦弱少年疑惑过后,露出一脸恍然之色“哦,怪不得你最近如此用工,也不和我斗蛐蛐了”

    两人在旁边窃窃私语时,宁安满脸都是汗珠,神情专注的盯着眼前已经成为一个圆形的念珠

    “总算到最后一步了”宁安抬起袖口,擦了擦汗珠,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

    轻轻将念珠拿起,将一根细小的铁棒从中穿过,宁安一只手摇动着旁边的转盘,顿时连接在轴承上的铁棒缓缓的转动起来

    看着念珠也跟着匀速转动,宁安点了点头,另只手拿起一颗中空的小型铁圆柱,朝着念珠凑了过去

    顿时,“嗤嗤”响起,大半个念珠被套在铁柱内,多余的部分和铁柱产生了急剧的摩擦

    如果是寻常的木材,这一步很简单,只需要匀速转动转盘,用这铁柱,可以轻松的将念珠磨成一个完美的圆形

    但是这个摸起来轻巧无比的金丝木,实则坚硬至极,每次转动,都能看到火花冒出来,特别是上面的一条条金线,根本无法研磨,只能小心的避开

    这个步骤,几乎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才总算研磨好,宁安将念珠表面的毛刺,完全磨平之后,现出了一只金丝翠绿的念珠

    一条条金色细线,在其表面微微凸起,放在手中轻轻摩挲之后,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传来

    宁安轻笑一声,将这念珠收起,开始打磨下一颗

    在最后一天的下午,宁安总算是做好了二十颗念珠,剩下的一段,被其收起,准备日后做成小木牌挂在胸前

    敲了敲有些发酸的双腿,宁安回头看了一眼左右,透过周围的人群,发现还有几人在埋头苦做

    他思索了一下,索性盘膝坐在原地,缓缓的合上了双目

    两个时辰以后,陆师傅拿出一只精巧的小钟,轻轻敲了起来

    随着一阵轻盈的钟声,宁安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陆师傅旁

    到了近前,才注意到周围近白人,只有七人还站在了陆师傅前,其余都站在了远处围观着,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和艳羡

    宁安不动声色的排在了末尾处,平静的等待着,既然只有七人做出这念珠,想来他的成色即使不算太好,应该也能通过了

    “好了,依次交还念珠吧”陆师傅看着剩余的几人,眼中没有丝毫异样,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

    当先一人闻言,上前两步,小心翼翼的将念珠交还,然后露出了忐忑不安的表情

    “嘿嘿,小家伙,你这是想骗老夫不成,这十八颗念珠,个个如狗啃一般,你有何自信拿出来”陆师傅伸手接过,只是看了一眼,就露出了一丝冷笑

    “陆大师,不是晚辈无能啊,主要是那金线委实太过坚硬,只能避开,这才显得坑坑洼洼”交出念珠的人,心有不甘,嘴里嘟囔着说道

    “哪这么多废话,下一个”陆师傅将念珠扔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排在后面的一位,脸色顿时通红起来,对着陆师傅说道“晚辈做的东西,估计也有不少问题,就不劳陆大师看了”

    到了第三位,总算是让陆师傅稍微满意一些“虽然成色也不好,还有不少瑕疵,不过勉强算你过关”

    接下来直到宁安之前,又只有一人合格,在众目睽睽之下,宁安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将念珠一一递了过去

    陆师傅面无表情的接过,瞟了一眼后,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才认真的左右翻看着,过了良久,才单手抚须笑道“总算是见到一个合格的,不错,每颗念珠都达到了要求,不仅毫无瑕疵,而且每条金丝完全凸显了出来,好,很好”

    听到陆师傅如此评价,周围人群顿时失声,看向宁安的眼神都多了一丝不明意味在其中

    “多谢陆大师夸奖,晚辈只是运气好罢了”宁安笑了笑

    “好了,都散了吧,今日合格的三人,明日直接到木器屋中”陆师傅将念珠收起,淡淡的说了一句,便重新闭上了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