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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124.屋漏偏逢连夜雨(2)

    当晚,晓庆父亲被再次推进了手术室。﹢道,这次的手术主要是行脑部血管手术和颅内动脉支架植入手术。

    手术完毕后,晓庆父亲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icu),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左边偏瘫不能动弹,不能吃东西,每天靠输送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隔着icu的透明玻璃望着父亲的晓庆掩嘴哭泣着,初初则抱着她小声安慰……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只能等待和期待了,根本是无能为力的。然而,一件更为棘手的事情摆在了晓庆一家人的头上——在icu里每待一天,就需要3000-5000多的费用支出,并且在icu里治疗的不少药物都是来自国外,不属于医疗保险的保障范畴,这部分费用均需要患者家属自理。

    整个8月份,晓庆父亲就一直躺在icu里抽痰、消炎和理疗。其实,中途晓庆父亲有望不需要再待在icu里,可是转出来没多久,竟然又不幸感染上了医院的超强多重耐药性病毒导致了双肺发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才刚转出icu的晓庆父亲又再一次被转入了icu。

    初初后来就这个事情问过她表哥连医生,“哥,你说晓庆爸爸对病情要不要转院啊?比如去上海的医院看看?”

    连医生摇摇头说:“不需要的,这边有这个医疗条件的。转到上海去,费用多了不说,在转移患者的过程中要是再感染个什么病毒,那晓庆爸爸就悬了。”

    我这么一听来,忙提议道,“连医生,那有没有可能邀请上海的专家来这边会诊?哪怕是远程医疗会诊也好嘛。”

    我以前从事过vr行业,因而对远程医疗会诊这个概念还是了解的。记得我当初在做vr研究的时候,也曾与医院进行过未来远程医疗诊断的普及与智能化。其实,早在上世纪80年代,美国就已经开始有了远程医疗诊断的尝试。现在在美国,远程医疗诊断算是比较普及了。但是在中国目前来说,远程医疗诊断还算是一个较为新鲜的概念。并不是我们没这个理念和愿景,而是我们的很多硬件设施没有跟上。所以,目前我们国内能有远程医疗诊断平台的医院多集中在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并且,目前这种远程医疗诊断还停留在视频观察和专家视频会议的形式,像美国那种隔着数千公里直接由医生远程操控机械设备进行手术的案例还没有。当然,这也是未来中国医疗行业努力的方向。

    “嘿嘿,小伙子不错嘛,你还知道这个啊?”连医生顿时来了精神,夸赞我道。

    被连医生这么一夸,弄的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我并不觉得知道这种事是一件多么牛逼的事情,但是初初对我投过来的赞赏的眼光却让我内心极为享受。

    “还真巧了,前阵子我们院长刚从外面回来,就带回来了这个好消息——我们有可能和北京的协和医院达成合作,进行远程医疗诊断方面的初步尝试。这样吧,我去请示下领导,干脆就以晓庆父亲的病情作为一次探索吧。”没想到,连医生竟然给我们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那你还不赶紧去?”初初连忙催促道,接着又说:“我得赶紧赶紧去告诉晓庆这个好消息。”

    我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晓庆父亲的病情等于是协和医院的专家团队会诊的了?我记得,以前在湖南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南湘雅,北协和”,意思是中国目前最好的医院主要是南方的湘雅医院,北方的协和医院。想到这里,我内心也涌起了一丝激动。

    对晓庆来说,由协和医院专家团队组成的远程医疗诊断又给她一家人带来了希望。

    连医生请示的消息终于有了答案,医院方面和北京协和医院方面达成了一致,就安排在2天后会诊,由双方医院的胸外科、呼吸科、肿瘤科、神经内科和营养科等联合会诊。当然,这场会诊我们这些人自然是无缘参与。但心中的寄托完全放在了他们身上,我们也都相信,要是在中国他们都没法治好晓庆父亲的病了,那基本上可以宣布晓庆父亲的死亡期限了。

    紧张的会诊结束后,经由初初表哥连医生的努力,我们了解到晓庆父亲的病还是能治好的,但是后续的治疗过程可能会比较漫长。最最令人感到担忧的还是后续可能要涉及的费用,用连医生的话来说,“也许这会是一个无底洞。”

    连医生的话我和初初自然不敢告诉晓庆,怕她再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了。现在我们觉得唯一能让她心情好点的就是告诉她,她父亲的病并不是绝症,是可以治好的。

    最后,医院方面给出的治疗方案是进行化疗,因为晓庆父亲的肺癌并没有完全根除,院方又检测出了癌细胞。另外,就他偏瘫的事情,只能结合中医理疗这种保守治疗方式。

    要说人这辈子哪里最来不来办点脾气,我想就是在医院了。医生让你躺,你就绝不可能坐着。所有医生的建议都被患者家属无条件地接受和执行,容不得半点马虎。

    随着晓庆父亲在icu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费用支出也渐渐让晓庆全家再也无力承担了。晓庆父亲一辈子好强,他醒转过来后也从众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终于,他还是知道了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肺癌、中风脑梗死和肺炎。如果仅仅只有一样,或许他还有信心、有坚持下去的动力。然而,这三样病都不是那么好治的,随便一样的花费对他这个一辈子在农村种庄稼的人来说都可能是一个天文数字。

    “香莲、庆庆,我们不治了好吗?反正也治不好了,就算治好了我也没用了。”还插着呼吸器的晓庆父亲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对晓庆母亲和晓庆说,眼角的泪水滴落了下来。可以看到,他已经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对活下去的绝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