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处的城砖被推开,露出数十个只有拳头般大小的孔洞,黑黝黝的孔洞里,一柄柄发着寒光的长刀刀尖不停刺出,瞬间杀死杀伤数十个亲卫。n>
赵先河避过一刀,探手一抓,精钢打造的长刀竟然被捏成一块废铁。
好大的手劲,他竟然徒手捏刀刃,而且没有受到伤害。
赵先河登上城楼,微微一偏头,避开突如其来的一记杀招,伸出右手握拳,朝着那名偷袭的黑云守军砸去,他的拳头将坚硬的石板砸裂,砸在对方的鼻梁上,一篷鲜血从城砖内飚出,赵先河抽出拳头,一名躲在暗格中的黑云城守军已经被他一拳砸得面目全非,后仰倒地而亡。
这是一名重刀营的士兵。
找先河仅靠一拳,砸死一名守城将士,更是一名重刀营的将士。
好恐怖的身手,好恐怖的力量。
重刀营的副营将见到部下被砸死,没有说任何话,他挥出一个手势,身边的将士立即结阵,迎向赵先河。
赵先河身边的亲卫见状,也结阵挡在他面前,与重刀营对峙。
五名重刀营将士率先出击,他们挥动手中的重刀,细看之下,竟然隐隐有一张网在空中形成,罩向赵先河。
赵先河双目微眯,身边的亲卫举刀,两名亲卫跃出阵型,速度极快,瞬间来到重刀营将士身前,挥刀砍去。
他们的动作迅速,身手敏捷,钢刀在一霎那间劈出十多刀,角度刁钻,落刀处均为致命一击。
重刀营将士默默举刀,对方的动作快,他们也不慢,一柄重刀在瞬间挥舞十数次,空气中只听见刀与刀的碰撞声,和擦碰出的星火味。
旗鼓相当!
四目相对,空气中被仇恨的火花燃烧着,重刀营将士五柄重刀平举于身前。
哗!
整齐的脚步迈向前,五柄重刀骤然变化,向赵先河挺进,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难以捕捉的痕迹,斩向赵先河。
赵先河突然伸手,五指张开,朝空中轻轻一握,五柄重刀仿佛被看不见的绳索牵引住,赵先河向下一拉,重达五百余斤的重刀竟然偏离方向,齐齐向着地面下坠。
五名重刀营将士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力量牵引着,失去重心,朝前踉跄,队形被打乱,重刀结成的阵列被破掉。
数道红色的身影掠过,快若闪电,目标是被控制住了重刀的重刀营将士。
噗!噗!
几道细微的声音响起,五名计无双花了无数心血和精力打造出来的重刀营将士捂着脖子,眼神里不可置信,向后仰面倒下,充满不甘。
红色的身影掠回,护在赵先河身旁,他们的手中,一把锋利的短剑正缓缓的流淌着鲜血。
“不错,身手进步许多。”
赵先河缓缓说道,他口中称赞之人,自然是手执短剑之护卫。
一名亲卫道:“将军谬赞,属下惭愧。”
赵先河的出现,与五名重刀营将士被杀,顿时引起计无双的注意,他有些惊讶,诧异此人的武功高强,身边部下的身手强悍,那些看着并未起眼的亲卫们竟然能与重刀营士兵硬抗,而且旗鼓相当,这令计无双很是诧异。
重刀营是他一手打造,花了无数心血,大量的精力和财力,每一名将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如今却被人轻而易举杀掉了五名。
“大哥,此人不对劲!”
计诚的眉头一皱,目光死死的盯着赵先河。
这名副将,这等身手,绝非普通之人。
普通人没有这样的手段,更没有这样的实力,只需伸出手往空中一抓,五把重达五百余斤的重刀就失去力量被控制,这样的手段,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具备。
计无双的眉头紧锁,刚才的一幕落入他的眼中时,他的心中早已生出疑惑。
“诚弟,此战,恐怕黑云城收不住了!”
计无双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一句充满无奈的感慨。
计诚心中一惊,连一向足智多谋的大哥都没有信心,莫非这次真要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计诚连忙问:“大哥,何出此言?”
计无双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悲凉,道:“观此人的装束,最高的地位也只不过是主帅身旁的一名副将,连副将都有此等卓绝的身手,我重刀营的将士个个身经百战,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一身杀气凝炼,却被此人一招制服,诚弟,普通人有这样的战力吗?”
计诚沉默。
计无双接着道:“没有想到,对方区区一名副将,竟然是……一名修行者,而且看起来修为不俗。”
计诚心中骇然:“修行者……?大哥,连修行者也参进来了?”
计无双无力的点头,道:“身边的副将是修行者,主帅呢?”
他转过头,看着计诚,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无奈和悲凉。
副将是修行者,主帅呢?
主帅若是普通人,拿什么来震慑和命令这名副将?更何况,郑国此次突然进犯,他们的军队里,仅仅只有这一位修行者吗?
想到这里,计诚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他的嘴角出现一丝苦涩:“莫非今日真要殉国于此?”
计无双脸上闪过一丝坚毅:“怕什么,诚弟,振作些,身为军人,从军之日起,这条命已经不属于自己,军人的最好归属,就是战死沙场。郑国的军队里隐藏着修行者,战前军报无法刺探到这个消息,难道我等身为朝廷将士就要害怕吗?”
“修行者也是人,也有弱点!”
计无双道。
他身边的亲卫纷纷挺起胸膛,目光灼热。
没错,修行者固然可怕,但同样可以被杀死。
计诚心中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誓与黑云城共存亡!”
“誓与城楼共存亡。”
数百名拱卫在周围的将士大喊,紧握手中兵器,等着与敌的决战时刻的到来。
计无双道:“撤下重刀营,让精弓营上,命令精弓营,只可远处放箭,不可靠近此人。”
“领命!”
……
……
赵先河与亲卫用默契的配合,瞬间杀掉黑云城的五名重刀营将士,一出手震慑住了黑云城的守军,重刀营的副营将章陌行,心中疼痛无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对敌人的诧异,紧接着爆发出更加明亮的精光,杀我袍泽者,纵使你有再厉害的身手,定将你斩于刀下,来祭奠袍泽英魂。
“刺!”
副营将章陌行喉咙发出一声低吼,喊出一个声音。
刺,是一个阵型。
敌人恐怖,须杀之!
刺字一出,他手中的重刀改横握为竖握,明晃的刀刃在烈日下更加耀眼!
章陌行举刀,重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形,刀刃朝上,刀尖朝赵先河,他突然迈步,竟然朝赵先河身旁的亲卫掠去,速度极为迅捷,刀光闪现,一名亲卫被斩于刀下。
他的目标竟然不是赵先河,而是赵先河的亲卫。
赵先河眼睛一眯,眼神里缓缓升起一丝蕴怒,好狡诈的敌将。
一把重刀无声无息的向赵先河的小腹刺来,赵先河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他的手掌,准确无比的拍在刀身上,那把重达百斤的重刀竟然被他一掌拍裂,刀身坠落地面,赵先河的身子鬼魅般的一晃,那名偷袭的重刀营将士一口鲜血喷向空中,他的身子倒飞了出去,落地时生机已绝。
章陌行目眦欲裂,挥刀杀退冲上来的敌人,刀锋一转,重刀夹带着阵阵光芒劈向赵先河。
“找死!”赵先河一声低喝,脚下轻挪,避过这一刀,右臂微抬,五指微张,落在章陌行的重刀刀背上。
章陌行只觉得手中的重刀陡然变得沉重,他想将重刀抽回,却惊愕的发觉自己竟然无法移动丝毫。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背传来,章陌行握刀的双手青筋暴起,隐隐传来阵阵骨骼裂开的声音。
这把重刀,竟然重若千钧!
一丝无法察觉的力量,沿着刀柄钻入章陌行的右臂,顺着他的血脉一路向上,章陌行只觉得掌心处被一股莫名的灼热侵入,火辣难忍,丝丝难以忍受的痛楚在向手臂游走,他连忙连连后退,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这只手臂。
“章副。”一名高达壮硕的重刀将士发现异状,他抓住章陌行的手臂,仿佛抓在一块热铁上,被烫的不由自主松开手,惊恐万分。
下一刻,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右臂,竟然如被烧的发红的铁板烙烫一般,冒出阵阵青烟,传出阵阵焦灼味道。
他的衣袖一块接一块的脱落,裸露出他的右臂,这股热浪随身而上,传遍全身。
“啊!”
大汉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他痛苦的跌坐在地。
重刀营的将士惊恐的发现,副营将章陌行和队率的右臂早已面目全非,仿佛煮沸的开水,不停的起伏着,一块又一块皮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啊……!”
章陌行痛苦的叫喊,他整条右臂的衣袖都自脱落,一块又一块被烫伤或煮沸的肉不断掉落,那刀火辣而霸道的力量从他的右臂钻入胸口,竟然朝着他的心脏奔去。
很快,这道力量将章陌行和这名队率变成两具焦灼的尸体。
赵先河淡淡的看了一眼倒地的章陌行,旋即下令道:“继续进攻。”
“喏!”
赵先河的亲卫如猛虎下山,分作数股黑色的洪流,以决绝的姿态,向重刀营冲去。
连你们的副营将都被我家将军一招杀死,你等还不束手就擒。
两支强悍的军队撞在一起,顿时刀光绰绰,剑影闪烁。
重刀营的将士个个身手卓绝,手中的重刀被愤怒的将士狂舞,副营将被杀,他们的心中被怒火填满,不将来犯之敌歼灭,如何抚慰章副将的在天之灵。
身后敏捷,身法刁钻,出手就见杀机,赵先河的亲卫倚仗着敏捷的身法,一时之间竟与重刀营杀的难解难分。
一声大喝划破长空:“将军有命,重刀营撤。”
“撤!”
营将大喝,挥刀将缠在身边的敌军斩杀,指挥着重刀营撤下去!
浑身是血的亲卫窜回赵先河身边,问出心中疑惑:“将军,他们撤了?”
赵先河沉声道:“大家当心!”
越来越多的郑国将士登入黑云城的城楼,他们惊奇的发现,除了远在观看台上的守军大将及一干亲卫外,城楼之中再无一个守军!
这是什么情况?
疑惑中,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小心弓箭,快举盾防护!”
天空之中,成百上千支利箭呈弧线疾射而来,一些刚登城还来不及防护的郑国将士纷纷中箭,惨叫倒地!
赵先河的亲卫身手要比普通的将士强悍许多,他们在赵先河的提醒下,已经展开了防护,一轮箭雨下来,除了极少数的倒霉蛋被射中之外,其余之人竟然都完好无损。
第一轮箭雨收割了百余条生命,城楼上又铺了一层尸体,还没等郑国的将士喘过一口气,第二轮箭雨接踵而来。
利箭的材质为精钢,由匠师倾心打造,箭尖锋利尖锐,能在增加了惯性之后瞬间穿透敌人的皮甲。
赵先河神情微怒,黑云城的守将竟然用远程攻击来射杀他的士兵,两轮箭雨过后城楼上依然未出现守军,显然对方主帅已经发现自己身为修行者的事实,企图利用弓箭给自己造成伤害。
修行者的身体远远异于常人,但体内的真元仍然无法连续抗衡绵延不绝,无休止的弓箭射击,虽然带来的伤害实质没有多大,但却让人感到万分憋屈。
赵先河伸展双臂,迎面射来的利箭骤然停止,飘浮在他的周围,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愣住,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将士的理解范围,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群人叫做修行者。
利箭停滞在半空中,赵先河双臂一挥,数百支利箭齐齐掉头,朝着来时的方向,以比射来时更迅捷的速度返射回去,连空气中都能看到那被利箭快去摩擦而产生的白色线条。
“啊!……”
惨叫声传来,黑云城的弓箭手被射杀了不少,利箭瞬间穿透他们的胸膛,头颅,小腹等致命点,一些将士甚至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利箭贯穿身子,钉死在墙上。
惨烈!
赵先河以一人之力,竟打的黑云城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是修行者的恐怖。
我以一人破一城!
赵先河的嘴角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想起背后的冯虎大将军,他的内心猛然一颤,旋即端正了自己的心态,向计无双迈步行去。
身边亲卫大喜,大吼一声:“将军威武!”
登上城楼的郑国将士欢呼雀跃,赵将军的威猛犹如一记定心丸,令他们信心大增:“杀,夺下黑云城,杀了大雍这帮狗,娘养的。”
……
……
黑狱中,年轻的声音在晦暗的牢房里响起:“嘿!这么快就被破防,看来小爷很快就能出去了!”
许如风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何来的信心,笑了两声,沙哑着声音打趣道:“小卫子,你就这么肯定?”
“老头,小爷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区区小事,又怎么难得倒我?”小卫子里透露着一股张狂。
“既然这么牛,为何还被抓来黑狱,而且还和老夫同住这暗无天日的五层牢狱!”
“老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要爱护幼小,你这么揭我的短,真是为老不尊呐!”被许如风叫做小卫子的年轻人声音充满无奈,似乎被许如风戳破牛皮后,很没有面子。
“还有,老头,小爷说的是,前知五百年和后知五百年,而非当下懂吗?懂吗?”小卫子此刻有些恼羞成怒,若非深陷牢狱,他肯定会冲过去,用自己的拳头给许如风这个为老不尊的来一顿拳头教育,反正自己修为比他高。
“那你告诉老夫,你为何如此笃定?”许如风问道。
小卫子道:“您老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