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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眼睛还有点睁不开, 眼里发涩让他忍不住一再揉搓眼睛。
康睿看了他几秒，沉默着用力把他抱了出来, 让他先坐在浴缸边上, 自己去旁边拿了浴巾给他盖上。
元宵还在揉眼睛，眼泪都被他揉出来了。他只睁着一只眼睛, 仰着头对康睿说：“康睿，水进眼睛里了。”
元宵软绵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康睿稍稍退开点距离, 拿了几张纸巾回来。
“自己擦吗？”不想出口的声音有些暗哑，康睿的视线从元宵身上快速瞥过又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明明熊猫和人类都是元宵，可两种形态带给康睿的差别是明显而又突出的, 但隐隐之间康睿又觉得这两种感觉是交汇在一起的, 不管是人还是熊猫, 他都对元宵凶不起来。
元宵可不知道康睿内心纠结的想法，他只觉得眼睛不舒服想要让康睿帮忙看看：“康睿你帮帮我。”
康睿觉得元宵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撒娇意味，每说一个字他就忍不住想要转头去看看元宵。
元宵说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康睿过来帮忙, 嘴巴一瘪就想要自己去动手拿纸巾。可他只睁着一只眼睛，手伸过去的时候，纸巾没抓住反倒先抓住了康睿的手。
明明手上传来的温度适宜温热，就跟他初次接触元宵时感受到的温度一般，可不知怎么的康睿觉得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像是燃烧的火源, 热度源源不断一层叠一层地向他手心烧来, 又向上蔓延。
心里的异样像是不能控制一般, 在心里细滋慢长，想要一点一点布满整个心脏。
元宵的手却是不听话，在他手上摸来摸去，像是催促他赶紧帮忙。
康睿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开始给元宵擦脸。
“闭上眼睛。”
元宵乖乖闭上眼睛，头发全被打湿了贴在头上。他下意识地跟熊猫形态时一样甩头抖毛，水花随着他的动作四溅开来，大部分都甩到了康睿的身上和脸上。
康睿抹了把脸，两只手捧住元宵的头，警告说：“不许动了。”
元宵动是不敢动了，可他还是悄悄眯开没进水的那只眼睛。视线平齐之处，是康睿被打湿后紧贴在身上的白衬衫。之前帮他洗澡，现在又被他的头发甩了一身水，身上的衬衣大部分地方都湿透了，贴在身上便显出康睿的身材来，腹部紧致、块块肌肉形状不夸张、线条流畅。
元宵想了想，康睿的肚子跟他的好像不一样。
他悄悄地抬起手，朝康睿肚子戳了一下。
诶！硬的！
于是，好奇的元宵又戳了一下。
下一秒，他“干坏事”的手被康睿抓住。
康睿被他戳第一下的时候，腹部的肌肉就忍不住紧缩。没想到调皮的元宵戳一下还不够，还戳第二下，康睿被他戳得身上有些发烫，忍不住直接出手抓住了元宵。
元宵被抓住以后，一点也没有思悔的觉悟，反倒开心地睁着一只眼睛向康睿分享他的新发现：“康睿康睿，你的肚子是硬的！”
所以呢？
康睿不为所动。
下一秒，康睿抓着元宵的手反倒被他带过去，贴上元宵软软的腹部。手上触感软嫩，摸上去还有些湿意。
元宵让他贴上去还不够，还抓着他的手来回摸了几圈，像是要印证一番。“康睿你摸摸看，我的肚子是软的对不对！”
康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
可心里想法再强烈也没用，他的手却像是是去了大脑的调控一般，只能失去力道顺着元宵的动作去做，让康睿完完全全感受了一番元宵柔软嫩滑的肚子。
直到元宵松开他的手，又想来戳康睿肚子的时候，康睿才找到手上的力气。他拍了拍元宵的头：“还擦不擦了？”
“擦的擦的！”
“那就哪里都不许动。”
元宵悻悻地点头，为什么他的肚子跟康睿的不一样呢？
他们还有没有哪里不一样的呀？
元宵陷入思考，不过这下是真的不动了。
康睿把手上被打湿的纸巾扔掉，又抽了几张，动作轻柔但速度不慢，绷着张脸迅速给元宵把脸上的水渍给擦掉，又拿纸巾在他眼睛边上轻轻擦了擦。
“眼睛还不舒服吗？”康睿看了他一眼，把他身上的浴巾裹得更紧了。
“好像还行了，”元宵试着睁眼，可还有些睁不开。他从浴巾里伸出手抱住康睿：“康睿可以不可以抱我出去？”
元宵一伸手，浴巾就掉了下来，盖在他的腿上，堪堪盖住重点部位。
康睿：“……”
他干脆就着腰腹的位置把浴巾给他裹紧了，一只手穿过元宵膝盖窝，另一只手揽住他的上身直接把人给抱到了床上。他大手一挥，被子就把元宵给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头来。
元宵睁开眼睛，便看到准备转身离开的康睿。他忙坐起来说：“康睿你来睡觉吧！”说着他就想掀开被子往下走。他也没想到，康睿怎么就把他给放到床上来了，他应该是要睡沙发的。
康睿眼疾手快地忙给他按在床上，他不想再看一眼元宵浴袍掉下来的画面了……再看下去，事情有点不太好控制。“今天你睡。”
元宵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康睿的表情，感觉康睿好像有点不开心。他盯着康睿看了一下，灵光一闪，顿时明白康睿为什么要不开心了。
他对康睿问道：“康睿你是不是因为肚子跟元宵的不一样所以才不开心呀？”
经常锻炼保持身材的康睿：“……没有。”
见元宵皱眉思考，康睿补充说道：“你睡觉就好，我没有不开心。”
可元宵还是发愁，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懂：“那康睿你为什么不睡床呀？”
康睿看了一眼他露在外面白白嫩嫩的手，不说话。
跟一只熊猫躺在一起，他可以毫无杂念。
但跟人形的元宵……
元宵也想不明白了，可他想抱着康睿睡觉。康睿身上冰冰凉凉的，他抱着睡觉很舒服的。
他纠结地看了一眼空出很多的床，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性的——康睿可能就觉得他霸占地方了。
他人类的身体比长毛的样子大多了，要是他变回熊猫的话就地方就够了吧？
“康睿……”
“你好好睡觉。”康睿转身，不留恋地往外走去。
“嗯——”
他的手刚放上门把，身后传来的声音就不对了。他转过头，看到被子鼓起来一个大包，这个包还在不断朝他这边蠕动着。
“嗯——”
元宵身为熊猫时的喊声又出来了，康睿往回走，掀开一角被子，便看到了在被子里埋头拱来拱去的元宵。
“怎么又变回熊猫了？”不是没喝酒吗？
元宵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变回熊猫了，他看到康睿又走回来了，忙加快速度朝康睿掀开的那一处爬过来，探出毛绒绒的头对康睿喊道：“嗯——”一起睡觉吧睡觉吧！
洗完澡以后，元宵身上的毛变得更加蓬松，他那前爪拍了拍床，又努力拱开被子想要给康睿让地方。
“就这么想跟我一起睡觉？”
元宵忙点头。
康睿摸上他的头，点点他的小鼻子说：“能继续保持着熊猫的样子吗？”
元宵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清楚，但是好像点头康睿就会同意跟他睡觉了！
康睿无声地弯了弯嘴角，松开手，被子就把元宵整个熊身给盖住。
他说：“好。”
元宵兴奋地在被子里爬来爬去，好在康睿也担心他在里面憋久了没有新鲜空气，往被子里一捞就把元宵给捞出来，放在床头放好了。“睡吧。”
元宵见康睿又要走，忙一伸爪子。
“兹啦——”
他爪子勾住康睿衣服下摆，两厢作用之下衣服直接被撕破了。
元宵迅速地收回手，姿态乖巧地看向康睿：我、我不是故意的……
康睿也只是无奈：“我洗个澡就回来。”他又补充说：“我不走。”
元宵张开嘴巴，又是像笑着一般对他点头。“嗯——”等你出来一起睡觉！
话虽这么说，可等康睿出来的时候，元宵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侧头趴在枕头上睡得正香的元宵，掀开被子睡了进去。可能是感觉到康睿进来了，元宵拿脸蹭了蹭枕头，转了个身子，小脚一蹬就蹬到了康睿的肩膀。
偏偏他还不自知，伸完懒腰又缩了身子继续睡了。
康睿抱着元宵给他调整了个安稳的睡姿，他看着元宵上下起伏的白毛毛的肚子，几秒后他伸出手戳了几下。
他无声地笑了，这么肉肉的身子，肚子怎么可能是硬的。
元宵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过来的时候，他整个熊猫身子已经缩到了被子底下。
他伸了伸手，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一个什么东西。
硬硬的，热热的。
咦？
被子里一片黑暗，元宵又看不见，只能好奇地往那边又摸了摸。他的爪子还不能完全抓住，只觉得自己碰到的地方好像变得更硬了。
他想，这感觉也不像是竹笋呀。
竹笋不是烫烫的。
他把鼻子凑过去，抓住这个东西。
想着他应该要剥了皮闻闻看味道，看还是不是竹笋。
于是，他伸出另外一只爪子，准备熟练地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