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小男孩道：“你胡说，我赢了你们3年，就能多活3年了。”
“才不会，你得了白血病，赢了我们3年也没用。”
听到这里，方言哪里还不明白，他们这1年2年的，说的是寿命。
方言心里猛的一震，要什么样的环境下，这些小孩，才会用寿命来做筹码。
方言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睛，走了过去。
几个小孩看到方言，顿时停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但却不敢说话。
方言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问道：“小朋友，你们在玩什么？”
几个小孩对视一眼，好一会儿，那个光头小男孩才道：“我们在玩弹珠。”
方言道：“我看到你们在玩弹珠了，但听到你们在说什么1年2年的，那是什么？”
光头小男孩道：“就是1年2年啊，我赢了，他们就输给我1年时间，我就能多活一年。”
“你骗人，我们输给你了，你也没用，你都快死了。16”
“才没有，我不会死的，我能一直赢。”光头小男孩眼里噙满泪水，随时都会掉下来。
“好了，好了。”方言心头一酸，打断他们道：“你们都不会死的。”
“真的吗？”几个小孩有些不信。
方言道：“真的。”
“可是。”一个小孩道：“我爷爷说了，我们这里中毒了。要不了多久，我们这些人都会被毒死的。”
方言强忍着泪水：“不会的，你们不会死的。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下河去游泳，跟更多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真的吗？”几个小孩脸上满是憧憬。
“真的。”方言用力地点头。
“我也不会死吗？”光头小男孩满怀希望地问道。
“你也不会。”方言笑道。
“喔……喔……”几个小孩兴奋地叫了起来：“我们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几个小孩正高兴间，突然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大宝，吃饭了。”
方言跟着他们在笑，但眼里却含~着泪花。
“小刚，走，吃饭了。”
几个大人走了过来，一边叫自己家小孩回去，一边警惕地打量着方言。
一个老头子问方言道：“你是谁？”
方言挤出两分笑容：“我是刘成刚的亲戚，来看兰兰的。”
刘成刚就是兰兰爸爸的名字。
几人看方言一副农民的样子，倒是没有怀疑。
那老头子道：“成刚家进城给兰兰看病去了，现在家里可没人。”
“啊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有几天了。”老头子道：“看你也累了吧，要不嫌弃，来家里歇歇脚再走吧。”
“好，那就麻烦老叔了。”
“客气啥。”老头子勉强笑了笑，对着光头小男孩儿招了招手道：“小涛，走，回家吃饭了。”
光头小男孩儿家是很老旧的房子，主材还是木头。
家里一共有三间房，两间是人住的，还有一间是猪圈。
不过，此时，猪圈里面却没有喂猪。
老头子把方言带进屋里后，也没给方言倒水，也没招呼方言一起吃饭。
而是跟光头小男孩儿一起默默吃了起来。
他们的饭菜很简单，一盘茄子和一盘青菜，并没有肉。
老头子看了看方言，说道：“别怪我不请你吃饭，而是这饭你吃不得。”
“哦？为什么你们吃得，我吃不得？”
老头子道：“这些菜都有毒。”
“有毒？”
“是啊。”老头子道：“我们吃饭的水，全部被那家矿厂放了毒，这些菜里面自然也都有毒。”
“既然知道有毒，那为什么还吃呢？”
老头子道：“吃了还能多活几天，不吃马上就被饿死。你选哪个？”
方言被这朴实的问题问得心头一震：“小涛的爸妈呢，你们为什么不搬走？”
老头子道：“能搬的，都搬走了。稍微有点条件的，现在也都用城里买的矿泉水做饭。
只有我们家，小涛的爸妈出车祸死了。
我一老头子，拉che着小涛，那点存款给小涛看病的时候，也都花光了。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连矿泉水都买不起了，只能继续用那口毒井里的水。”
“毒井？”
“是啊。”老头子道：“我们吃水的井，跟那条河是相通的。河里有毒，井里自然也就有毒了。”
老头子说到家，惨然一笑：“你知道我现在最盼什么吗567？”
“什么？治好小涛的病吗？”
“这我哪里敢想哦。”老头子道：“我现在最盼的就是下雨。
下雨的时候，我就能攒点没有毒的雨水，能让小涛多活些时日。”
方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他赶紧埋下头去，不让老头子爷孙俩看见。
小涛插话道：“爷爷，这位叔叔说我们不会死的。以后还能下河去游泳哩。”
老头子笑了下，没说话，他只当方言是在安慰小涛。
方言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下情绪，问道：“这村里面，像你们这样的人家，还有几家？”
老头子道：“得了小涛一样病的，算上小涛一共有十几个喽。
不过，已经死了好几个了。现在还活着的，一共还有4个。
兰兰运气好，他爸妈好像有一个有钱的亲戚，借到钱治病去了。
我们三家就不行了，只能慢慢熬，多熬一天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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