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人能不能安睡,谁在乎?相比这一战的胜败,能不能安睡有什么关系!若是让杨国忠为大总管,最后这一仗打败了,引动回纥人兵入中原,那时候不知谁还能安睡!
马璘心中恼火,忍不住拍案而起。这是打仗,可不是儿戏!一个差池便是满盘皆输,哪有先自己拆台的道理。
巨石压卵?哼哼,昔日炀帝东征高丽,大军百万民夫二百多万,那才叫巨石压卵吧!
“将军,反正都是为了国家,何必在乎一个大总管的名号。杨国忠为大总管,天下人才更放心些,毕竟手中兵权太重的不是他而是将军。我等不用理会杨国忠,为天子打通回纥道也就是了。将来史书上说起来,也会赞将军高风亮节。”段秀实见马璘恼怒,开口劝慰道。
“成公,你也是知兵的,怎么也说这样的话!”马璘摇了摇头,眼中现出一丝厉色,“成公,你熟谙国朝故事,我来问你,昔日葱山道行军,程知节百战宿将,何以不能成功?”
段秀实怔了一下,开口道:“太宗薨,高宗立,瑶池都督阿史那贺鲁反叛,高宗命程知节带兵讨伐,是为葱山道行军,知节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主持其事。前锋苏定方已先破敌,知节副将王文度嫉妒定方功劳,不许再战,令士卒整日披甲乘马结阵,马匹羸弱,士卒疲累,自称为万全之策。后王文度竟矫诏夺知节兵权。知节爱惜羽毛听之任之,定方劝知节羁押文度收回兵权,知节不听。后终无功而返。知节夺官,文度废为庶民。两年后苏定方为伊丽道行军大总管,穷追阿史那贺鲁至石国,收其人畜前后四十余万,擒贺鲁献于阙下,这才一举功成。”
马璘点了点头,又问道:“薛仁贵兵败大非川。又是为何?”
段秀实道:“咸亨元年,高宗命薛仁贵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以逻娑为行军之名,意图乃是直下吐蕃王都逻娑城。仁贵为帅,副将郭待封自恃为名将之后,故安西都护郭孝恪之子。不甘为下。仁贵率精兵迎战吐蕃前军,令郭待封留守大非岭看守辎重。仁贵战吐蕃于乌海,杀吐蕃数万人,本已取胜,然郭待封不听军令,自行带着辎重离开大非岭,结果被吐蕃人合围,粮仗尽没。仁贵大军没了粮草甲仗补充,自然大败。”
马璘点头。眼中凶芒闪烁,沉声道:“这两次行军不能成功,便是掣肘之故!若非王文度、郭待封之辈掣肘。程知节薛仁贵如何不能成功?此二人不通军事,却又刚愎自用,试看今日之杨国忠,与此二人有何不同?当日二人尚为副将,便令主将遭到失败,而如今杨国忠为主将。却又不通军事,大军北征之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局面!”
“某可不如程知节那般爱惜羽毛,此次北征好便好,若是不好,哼哼!为了儿郎们少死一些,某家可不怕什么行军大总管!到时候成公你不要拦我!”
段秀实皱眉道:“葱山道行军、逻娑道行军不能成功,便是副将掣肘主将之故。将军,这次北征杨国忠是主将,你才是副将。若是存着这般心思,将军和王文度郭待封又有何异?”
马璘脸色一滞,被段秀实噎的说不出话来,恼怒的瞪了段秀实一眼道:“成公以为杨国忠是领军之才?”
段秀实道:“他毕竟是亲自带兵平了南诏,若是说一无是处,怕也说不过去。”
“!!!”
马璘第一次觉得留这个谦谦君子在军中是这般讨厌,杨国忠不过是个小人,岂能和程知节薛仁贵比肩,担当行军大总管的重任!论起知兵,他连王文度郭待封也不如,王文度之前跟随程名振征高丽,亦是立过功劳的,郭待封毕竟是名将之后,哪里是杨国忠能比的。
本来是想说通段君子,让他同意自己必要时发难干掉杨国忠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这样说话。莫非这个家伙也和他口里的天下人一般,对于自己掌握太多兵权极为忧心?
和段君子毕竟是朋友,马璘不愿就这个疑问继续想下去,恼怒的道:“不管如何,此次行军若是杨国忠故意为难于我,个人意气我可以忍他,若是要坑害我手上兵马,我断教他回不得长安,某家说到做到!”
段秀实苦笑道:“将军这是抱定了掣肘之心了,只怕对此次行军有害无益。”
马璘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想和这个家伙谈论这个话题。北征回纥以杨国忠为主将,这是拿大唐健儿们的性命开玩笑,一个军事白痴为主将,这仗该怎么打?
不管如何,让麾下健儿们白白送死的事情就是不行。真到了必要的时候,他绝对不介意把杨国忠弄死在漠北。
“杨国忠为行军大总管,那我呢?我是什么职位?”
“陛下以将军为北海道行军副大总管,以哥舒翰、安思顺、李嗣业、郭子仪、李璟为北海道行军大总管。一共是六路兵马,将军职位在五路总管之上,仅次于左相杨国忠。”
马璘点了点头:“还有别的消息么?”
段秀实道:“没有。河中这里一切安好,陛下的旨意,是让将军最快时间赶往安西。”
“大伙儿奔波了这么多天,日日骑马大腿都磨出茧子了。歇息三天,三天之后再走。成公,你多辛苦一些,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一下,三天之后我们一起走。”
……
大军在捕喝城停了下来,健儿们回到外城军营里安歇,马璘告别了段秀实,这才有时间回去王宫一趟,看看康琳儿和马辰母子二人。
出征时乃是五月,如今见到妻儿,已是大半年时间过去了。不经意间小马辰又是长高了半头,看上去结实了许多。
这个小家伙是天宝十一年七月出生的,如今已是天宝十五年的一月,屈指一算已经三岁半还多了。
父子连心,小家伙对于马璘极为依恋,赖在马璘脖子上就不肯下来。这是他血脉的延续,两世为人第一个孩子,马璘自然对小马辰极为宠溺,这时也暂时是放下了一切心事,不去想杨国忠北征挂帅之事,专心为马家大少爷做牛做马。
康琳儿唇角含笑看着腻在一起的父子二人,眉眼之间皆是幸福的光彩。嫁给了喜欢的男子,有了一个属于自己和他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在捕喝城的王宫之内,根本就无人打扰,一家人度过了一段安闲的时光。
夜色降临,兴奋了半天的小马辰在侍女的照顾之下沉沉睡去,康琳儿偷眼瞟向马璘,绝色的小脸上现出一丝羞涩的笑意。
马璘如何不明白康琳儿的意思,打横抱起美丽的粟特少女,大步走向床榻的方向,大手顺势深入少女衣底,已是握住了那一团丰盈软玉。
他本是浮浪之人,这种事情向来不肯节制,这一次远征大食腹地,居然是大半年未近女色,如今玉人在侧,自是情难自禁。
康琳儿娇躯变得滚烫,清澈干净的眼眸直视着马璘,轻轻地咬紧红唇,目光已是变得有些迷离。
把玉人放在床榻之上,未待除尽身上的衣衫,马璘已是急不可耐的一贯而入,与伊人的身体紧紧结合在一起。
康琳儿遇到马璘之时不过十四五岁,如今也还不到二十岁,正是可堪采撷的时刻。数月不知肉味,再次品尝到这般销魂的滋味,马璘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钢铁般的臂膀紧紧揽住了康琳儿,开始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挞伐。
处子般的娇嫩紧窒令马璘如痴如醉,一次次凶猛的冲击毫无保留,康琳儿的娇躯彻底的瘫软下来,喉间发出莺啼般的娇吟,清澈的眼睛直视着马璘硬朗的脸庞,似乎要把这幅面容镌刻到灵魂深处。
房间内春色无限,两人纠缠在一起抵死缠绵,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云停雨歇。
马璘看着怀中少女白羊般的娇躯,忍不住在少女润泽的唇瓣上轻轻一点。
少女嘤咛一声,勉力睁开眼睛白了马璘一眼,又缩了缩身子闭上了眼睛。
“真是要人命的丫头。”马璘轻叹一声,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康琳儿娇吟一声,慵懒的叹了口气,却不再睁开眼睛。
马璘其实尚未尽兴,不过看康琳儿禁受不住,这才停住了动作,还赖在康琳儿体内不肯出来。看着这美丽的丫头,他的心中无比的满足。
不仅仅是淤积欲念得到了发泄,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家人,是他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和这具身体原来主人无关的彻底属于他自己的女人。
妻子和孩子所在的地方,便是家之所在。虽然来日还得去奔波,然而唯有这种时刻他才能感觉到宁静和幸福。
这个财富爵位都没有关系,只有有了自己的家,才能真正体会到这种满足。
“夫君!”康琳儿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马璘婉转送上两瓣润泽的红唇,“琳儿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嗯!”马璘轻声应道,深入伊人体内的某处瞬间坚硬如铁,轻轻揽着伊人温柔的动作着,虽不敢再极力挞伐,却亦是别有一番柔情蜜意在其中。
许久之后,马璘终于尽兴,揽着康琳儿沉沉睡去。在自己的家里,他睡得极为安心。
康琳儿小脸绯红,偷偷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男子刀砍斧凿般的坚硬面容,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