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间,天涯咫尺!
残破的城楼,声嘶力竭的哭喊,凄惨的城邦走到了最后的一刻。
冤魂在嚎叫,神念之中,萧子衣可以看到天空之中,那盘旋不去,正在凄厉挣扎的黑气。
但是,它们也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什么什么都做不到!!!!!!
它们的嚎叫,地上的人听不到。
它们的愤怒,地上的人感觉不到!
它们的仇恨,没有人能够察觉!
无意义,毫无意义!不管怎么样的挣扎,不论如何的用力,最终的结果仍旧是毫无意义!
萧子衣的目光之中毫无怜悯之色,指望一个魔君的怜悯?为何不去祈求天神的宽恕?
手掌挥出,精神如同烟云,弥漫全场!那一团团于天空之中飞舞,挣扎,嚎叫,仇恨的黑暗,就这么消散了。
萧子衣一身单衣,所过之处,没有人能够看到,注意到他。
他走过了这座新郑城,十几年前,萧子衣在这里生活的痕迹早就已经找不到了。
路过了一家馒头店的时候,那店门早就已经残破,老旧。
那个好心肠的老板应该是早几年就已经离开了这里……或者是遇到了其他的什么意外?
这个世界上,好人是不是真的有好报?
萧子衣不知道,他也期盼这样的事情能够发生,但是自己这样的恶人,都可能够有孩子,还能够指望什么呢?
萧子衣摇了摇头,一步之间,就已经到了王宫之内。
初到新郑城的时候,他就对这里的宝库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但就算是到了最后,他也没有从韩王安的宝库之中拿走任何东西。
但是此时宝库的大门已经被人给蛮横的打开,里面的东西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残留。
秦军所过之处,怎么会留下任何的东西去给敌人?
马车可能已经在去秦国的路上了吧?
萧子衣摇了摇头:“到最后,竟然便宜了嬴政……”
他的步子继续向前,王宫之中的战斗还在进行最后的胶着。
禁军们正在努力的进行最后的挣扎,一切的一切都在进入最后的倒数计时。(b)
萧子衣到来,然后越过了士兵来到了宫殿之内。
宫殿之中,韩王安端坐其上,但是可以看的出来,这不过是一个亡国之君最后的体面。
他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平静,虽然冷汗直流,却也没有落荒而逃……是因为跑不了!
整座王宫,已经被秦军给彻底包围了,没有人能够从这里离开。
萧子衣就站在大殿之内,看了韩王安好一会……一会之后,萧子衣轻轻地笑了笑,现出了身形。
“什么人?”
大殿之内,并非只有韩王安一个人。
大厅之中,不愿意投降的都在这里,不管再怎么昏庸的君王,也会有拥泵之人。这些人,愿意和韩王安共死。甚至于,能够站在这里的,多半是只已经将自家老少全都弄死了,然后留在这里等待着和大王一起去死的‘忠臣’。
萧子衣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忠臣……但是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真的不能小看。
至少,关键的时刻,他们真的很能狠得下心。
萧子衣的面容出现在韩王安的眼中,却让他有些迷惑。有些眼熟,但是却忘了在什么地方见过。
韩王安仔细的看着萧子衣。
那毕竟是很久之前的记忆,韩王安已经更加的苍老了。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萧子衣笑了笑:“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谁?”韩王安皱起了眉头:“如何敢如此跟寡人说话?”
“大王……”有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此人为魔君萧子衣!”
“萧子衣!”
韩王安一下子就惊了!他想起来了,萧子衣这个名字,天下曾经闻名,至今为止,韩国境内也还有他的画像。所过之处,都有一条特殊的命令。看到此人,不论此人在做什么,都要视而不见。
这是一条蛮横不讲道理的命令,全天下只有萧子衣一个人有这样的影响力。
“想起来了?”萧子衣笑着说道:“我和韩非算是朋友,你的女儿红莲公主,是我的大弟子。其实,严格说起来的话,我们的关系,比你想象之中的更加亲厚。”
韩王安的脸色变换:“你是来拯救寡人的?”
“不。”萧子衣摇了摇头:“我只是来问问你,你可曾后悔,让韩非出使秦国?”
“那是必然所选,如若不然,韩国首先就要面对大秦铁蹄。”韩王安摇了摇头:“寡人不曾后悔!”
萧子衣笑了:“韩非在去秦国之前,曾经于朝堂为官。所提政论,无一不是真知灼见,高瞻远瞩之言。为什么,你却不重用于他?否则的话,今日秦国和韩国的形势,必然易地而处!”
韩王安眉头皱的更紧:“荒唐之言……韩国和秦国本就不同,哪里有什么易地而处?同样的政论放在秦国有用,放在韩国未必有用!你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说此等荒唐之言吗?”
萧子衣深深地看着韩王安,半晌之后他又笑了:“有意思,你年纪大了,反而没有以前那么胆小了。我记得,你以前很怕我的……现在看来,人之将死……也就豁出去了是吧?反正死在我手里,和死在外面那群凶神恶煞手里也没有什么区别……对了,你还记得红莲吗?”
“那是……寡人的公主!”
韩王安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早些年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后来她作为魔君的弟子出现在了江湖,我才知道她原来竟然随着你去了天刀峰!”
萧子衣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也不应该放任你去死啊。但是……你真的很能坚持自己的理念。韩非是奇才,若是不懂得因地制宜,仅仅只有一套死板的方法的话,又如何能够帮助嬴政一统六合?这本应该属于你的,你却将其拱手让人……也对,作为你们这样的人,无论承认什么,都不能承认你们错了……哈哈!可笑……
他说着可笑,却也没有多笑,目光低垂:“来了?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