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好像是彻底丢了,荆轲这货明摆着表示,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愿意告诉萧子衣儿子在哪。
但是萧子衣却好像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穷养儿子富养女儿。
这是萧子衣的突如其来的想法,跟在自己的身边的话,那肯定是咬什么都有……相反,如果荆轲给安排好了另外一条路的话,似乎也未尝不是不能走一走。
毕竟,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那都是自己的儿子。
他笑着挥了挥手,让那黑衣人下去了,然后他摸了摸下巴:“荆轲的朋友是不少,但是非要说托付这孩子的话……能托付给谁呢?”
这念头一起,萧子衣就笑了。
他能托付的人绝对不多,普通人不行……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六八三”,但是萧子衣知道荆轲这货,对这孩子的期待也是很深的,因为那是自己和公孙丽的血脉。换言之,这孩子的天赋因为有着父母的关系,绝度不会太差。
“那么……”萧子衣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天赋好,不留在我的身边,是担心将来又出一个大魔头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荆轲他们看来,我自然是最坏的人……把我的孩子带走,是想要培养出一个盖世豪侠来?最后,还要让这孩子亲手手刃我?”
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天:“其他的都不难,难的是,谁能让这孩子拥有可以手刃我的能力。天下间,高手固然辈出,但却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荆轲所认识的人中,入眼的高手,也实在是没有几个……我猜是盖聂!”
一跃而起,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他在秦境之内,这个人是荆轲的朋友,而且,武功必然高绝!如此看来的话,除了盖聂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人选了……有意思,真有意思……这是要干什么?把我的儿子,当成荆天明来养吗?盖聂……知不知道真相?”
萧子衣来回的走了两步,然后去找自己的毛驴……他得去咸阳。
但是没有毛驴带路的话,萧子衣担心自己迷路。
……
……
咸阳城依旧,找到盖聂并不费什么功夫。
盖聂如今在宫里当差,是护庭的剑士,因为剑法非凡,早就已经名声鹊起。
如今虽然还不是剑圣,但是名头已经非凡。
想要找到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不难。
院落之中,盖聂正在练剑。
鬼谷的剑法,萧子衣早就见识过了,卫庄的剑法,盖聂的剑法……萧子衣甚至看过百步飞剑!凭他的资质和悟性,这功夫早就已经没有多看的必要了。
但是光看盖聂练剑,萧子衣的心中仍旧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感觉。
此人对于剑的领悟,已经接近于道!
剑道!
方方正正,堂皇大气!
萧子衣忽然想到了儒家的浩然气……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
虽然盖聂是纵横家的传人,但是他与生俱来的这份正气,其实让盖聂和纵横家格格不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盖聂固然是剑法非凡,但是于纵横家的横纵联合之道,似乎并不特别的浸淫其中。反而是将武功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相比之下,卫庄显然更加符合鬼谷传人的身份……
可惜,他找错了舞台,找错了君王。
如果韩王安是嬴政的话,那不管如今的韩国多么的怯懦,有韩非,有卫庄,天下的局势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萧子衣坐在这里看着盖聂练剑,心中的思绪就开始不断的飘远,忽然觉得,自己如果有时间的话,是不是应该去一趟小圣贤庄?
那是儒家圣地,自己也想要去看看,在朱熹之前的儒家,究竟是一个什么模样。
原著中的伏念等人,给人的感觉都还是不错的,方正君子……萧子衣不喜欢做这样的人,但是却蛮喜欢这样的人。
这不矛盾。
知易行难,萧子衣佩服他们严以律己的作风,但是却做不来。他不是那么样的人,受不了那样的约束,却不代表他会说那样的人很蠢。
事实上,那样的人……很厉害!
盖聂还在练剑,一时半会的估计练不完,修行之道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每一天都需要有大量的时间用来练剑
屋子里传出婴儿的哭泣之声,萧子衣决定不等盖聂了,他一个翻身,从屋顶上下来。盖聂浑然忘我,萧子衣自顾自的就进了屋。
床板上有一个孩子,包裹的五花三层的,握着两个小手,正在撕心裂肺的哭。
萧子衣来到了床头,坐在了孩子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指头,到了那孩子的跟前。
不知道为什么,当萧子衣的手指头伸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忽然就不哭了。
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萧子衣的手指头,就好像是抓着一个大棒槌,然后咯咯咯的笑……
“盖聂这样的莽夫,怎么会养孩子?”
萧子衣看着这孩子,眼神之中带着温柔。
长生道修炼到现在,虽然只能算是刚刚入门,但是萧子衣的身上已经有了很多难以形容的变化。
就感应这方面来说,变得极为厉害,这孩子和他之间有一股血脉交融的感觉。这是他的儿子,亲生的!
把孩子抱了起来,萧子衣也开始犯愁了。
说盖聂是个莽夫,不会养孩子……这没错。但是把孩子抱起来之后,萧子衣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是个莽夫,不会养孩子。
“这咋整?.”
萧子衣有点麻爪了,坐在床上一脸蒙圈。
蒙圈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提剑走进来的盖聂,盖聂看到萧子衣的时候,瞳孔当场就是一缩。
“是你?”
盖聂沉着,身上的剑气含而不发。
萧子衣看看孩子,又看了看盖聂:“这是你的儿子?”
“不是。”
盖聂摇头。
“那你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和你无关。”
萧子衣险些被逗乐了,然后点头说道:“是啊,和我无关,不过这孩子看上去,面黄肌瘦的,显然活的不是很好。这如果是你的儿子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如果不是,你这岂不是要辜负了对方的托孤之请?”。